都没挑,很熟练地抽了一盒。

    而后他瞥都没往再她这边瞥一眼,回了收银台那儿结账。

    路无坷终于肯低下了眸。

    五年了。

    他身边怎么可能没女人。

    收银台那儿他结完了账,拎上药推门走了出去。

    一阵风从门外吹来,路无坷从短靴里露出一小节的腿被吹得发凉。

    挂在门把上的铁链打在玻璃上叮咚响,门阖上了。

    风没再吹。

    他的确放下了。

    路无坷抱着那堆药没再抬眼,胃里的酒又在翻滚着。

    收银员这头还急着看电视呢,见这小姑娘一直没动,催了她一下“小姑娘,可以结账了。”

    路无坷这才拿着药过去了。

    杨敞眼巴巴地在包间里等沈屹西回来。

    又等了会儿才看到他推门进来。

    今儿车队拿了个奖,老的小的比赛的没比赛的都来凑这儿喝酒来了,男人酒一喝上头就喜欢吹牛皮,一个个吹得脸红脖子粗的,入神到连沈屹西这个教练进来了都不知道。

    就杨敞这个三心二意打着游戏的盯着呢,一瞧他回来了立马收了手机。

    沈屹西进来的时候这帮大老爷们儿还在吹以前睡过几个几个女人。

    他笑哼了声,拎着那袋子药到某个虎视眈眈等着他的小孩儿旁边坐下了。

    他刚坐下,杨敞立马贼兮兮地凑过来了“哥,我寻思着这药店就在楼下,用不着这么长时间,你这买药是买到隔壁省去了”

    沈屹西凉凉睨了他一眼“要不你自己去”

    “操,这就算了,”杨敞一副做贼了的样子,“老家伙的眼线就坐这儿盯着我呢,给我九条命我都没那个胆儿。”

    杨敞嘴里的老家伙就他爹,也是他们这支车队的创始人杨军浩。

    一般砸钱弄这种烧钱,短时间内又不见收成的投资的,只有一个原因,就那老套的两个字,情怀。

    因为爱玩赛车,所以弄了这么个车队。

    以前的沈屹西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东西。

    不过杨军浩不是职业赛车手,他们那年代没这么好的条件,年轻那会儿基本没得玩。

    现在有那条件又一把年纪了,再加上坐镇企业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能忙里偷闲来车队玩会儿车都算好的,更别说抽时间搞训练。

    倒是小儿子杨敞了了他的夙愿,玩车玩成了职业的。杨敞打小跟他爸一样爱碰车,现在是队里年纪最小的那个。

    就是性格有点浑,天天出去沾女人。

    所以这会儿被他爸的眼线看得死死的,溜都溜不走,跑出去买个套他爸都能知道。

    他压低声儿问沈屹西“哥,套帮我买了没”

    沈屹西抄了瓶啤酒往沙发里一靠“扔你车里了。”

    “谢谢哥,”杨敞简直感激涕零到快给他跪下了,“明儿我刻苦训练”

    沈屹西从眼皮底子下觑了他一眼“就明儿”

    “天天,天天,”杨敞嬉皮笑脸的,“以后天天多跑一个小时。”

    沈屹西掐断录音,一点儿也没有偷录人录音的不好意思“行,录音了,自个儿说的话明儿自觉点。”

    杨敞“靠,哥你这阴招使的。”

    沈屹西笑笑地喝酒。

    杨敞这小孩儿瞧着什么不三不四的他都干,这倒还真冤枉了这小孩儿,他身上有一点就挺好的,不抽烟。

    所以他对烟味很敏感,鼻子嗅了嗅就能闻出猫腻。

    “哥,你刚是去外头抽烟了”

    沈屹西啜了口酒,瞥他“不行”

    这时在旁边听人吹牛听得津津有味的齐思铭插了话“行,怎么不行,多久没见你抽得这么凶了,就这浑身味儿,得半包了。”

    沈屹西从眼角瞥了他一眼。

    杨敞从旁边探头,提醒了齐思铭一句“经理,教训人得先把自己的根基除了,你天天那烟抽的。”

    跟沈屹西一样是个老烟枪的齐思铭伸手去揍这小子“就你有嘴是吧是不是想扣钱,是不是想扣钱”

    沈屹西被他俩烦得不行,踢开他俩找了个清静点儿的地儿坐下了。

    路无坷还没药店出来阿释就下来找她了。

    她担心就她那小身板待会儿得给胃疼给折腾晕了,酒量不行还偏逞强。性子跟以前简直没差,服点儿软都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一看就还惦记着那人。

    下来的路上阿释还遇到了沈屹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早就不会像小孩儿那会儿爱屋及乌,又或者恶其余胥。

    当时两人遇上的时候互相点了下头。

    阿释开着自己那辆黑色丰田到药店接路无坷的时候,她正蹲在檐下拿着瓶矿泉水吃药。

    黑色裙摆曳地,西装外套下的锁骨纤细清瘦,吊带裙胸前露了点儿风光。

    白得晃眼。

    怎么看都是一副我见犹怜样儿,偏偏她吃药跟吃糖似的,药片往嘴里一塞就就咽下去了。

    回家路上细雨未歇。

    公路上,远山苍黛,草木湿泞,车窗上起了水雾,偶有车灯雾蒙蒙经过。

    路无坷靠在座椅里,侧头看着窗外。

    小脸倒映在车窗上,因为发烧,她唇色很红。

    路无坷安静到阿释都以为她睡了,半路却听见她唤她。

    阿释听见她说“以前刚在一起那会儿,于熙儿跟我说过一句话。”

    阿释潜意识里觉得这句话不会是什么好话,想阻止却终是没有开口。

    于熙儿说,沈屹西现在瞧着对你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改明儿也能动动手指让你滚蛋。

    阿释半天没听见她说话,侧头看她“什么话”

    路无坷最终却只摇了摇头“没什么。”

    本来当初就是她先放开他的。

    他不喜欢她了,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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