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贺洲还记得

    邱言至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灵魂里已经游离了在了身体之外。他的身体被禁锢在贺洲怀里, 魂魄却早就荡了出来, 飘到空中, 阴森森冷飕飕地掐着大黄的脖子, 咬牙切齿地喊着说“大黄,老子要杀了你”

    说好了重置卡使用之后, 他一周目里在整个世界留下的痕迹都会被抹除呢

    说好的贺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nc不可能会保有记忆呢

    行,老子是玩家,不需要更换身体清除记忆, 重置卡使用前脖子上的咬痕还在脖子挂着也就算了。

    问题是贺洲一个nc,凭什么记得比我都都清楚啊

    这他妈让老子怎么编

    大黄明显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慌乱地扑扇着翅膀,在空中飞来飞去, 然后飞到邱言至眼前,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地喊着说“稳住稳住不要慌不要慌啊”

    邱言至“”

    好的,我不慌, 然后呢。

    大黄又急了“你怎么不说话赶快说话啊, 你这么沉默, 他会怀疑的”

    邱言至“”

    好的, 我说话,但我要说什么呢。

    大黄目光坚定“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一定要加油nc如果知道这是个游戏世界的话, 他们会完全崩溃的, 会的, 这个世界就玩完了别说回去了,你在这里活下来就是个问题你一定要加油,这不仅仅是你的事情,更是整个游戏世界的事情你现在做的事情会影响整个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邱言至“”

    老子压力好大。

    等我出去,一定把你们公司告破产。

    “你怎么不说话”

    贺洲似乎胜券在握,声音都漫不经心了起来。

    邱言至终于抬起头,看着贺洲,冷冷地说“因为贺先生实在是无礼。”

    邱言至顿了一下,继续说“无论我脚踏几只船,似乎都和贺先生没有关系,再说,您怎么知道我身上的痕迹就不是叶明煦咬的。”

    “因为是我咬的。”贺洲盯着邱言至,漆黑的眼睛像是望不尽的深渊,令人心慌意乱。

    邱言至

    为什么这么直接,让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邱言至决定抵死不认。

    邱言至皱起眉头“贺先生,若是有病的话,麻烦去医院。”

    “邱言至。”贺洲顿了一下,他声音很低,在夜色里几乎如同大提琴奏出的曲子般低沉缓慢。

    “你承诺过,不会再对我撒谎的。”

    贺洲面容沉静,声音好听,可这句话说出来却莫名其妙地在寒夜里带了一分萧索来。

    这萧索却几乎像一根刺一样,在邱言至的心口上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

    让人呼吸都一滞。

    邱言至抬头看着贺洲“贺先生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今天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你。”

    “你确定吗”贺洲问。

    邱言至“我确定。”

    “嘶”

    只听一声布料被撕破的声响,邱言至的裙子的衣领被人毫不留情地撕烂了大半。

    邱言至瞬间睁大了眼睛,声音都由于气愤而变得不稳当“贺洲你想做什么”

    贺洲冷冷地看着他“你要不要看看你肩膀上剩下的两个痕迹。”

    邱言至浑身一僵,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肩膀。

    贺洲拨开碎裂的布料,露出了邱言至的肩膀。

    月光下,邱言至圆润赤裸的肩头光滑如玉,了无痕迹。

    贺洲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差劲。

    他明明也在这里咬过了的。

    力度甚至比脖子上的还要大。

    不可能脖颈上的咬痕存在,这里却什么也没有。

    邱言至看着大黄朝他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是大黄刚刚帮自己做了弊,调整了他的身体的伤痕数据。

    邱言至终于有了些虚假的底气,他伸手拢好自己衣服,模样似乎有些狼狈。可看向贺洲时,眼神却丝毫不加胆怯“贺先生您知道,您的言语与行为已经可以构成性骚扰了吗。”

    贺洲看着邱言至,忽然问“那你脖子上的那个是什么。”

    “我似乎不需要告诉你。”

    “你除了叶明煦,还有别的男人”

    “贺先生,哪怕我还有一百个男人,您都不会是那一百分之一。”

    “学长”叶明煦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他看着衣服被扯破的邱言至,愣了一下,然后慌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邱言至披上,说“学长怎么回事”

    邱言至拢了一下身上披着的外套,看了一眼贺洲,声音冷冷清清。

    “没什么。”

    “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罢了。”

    “我们走吧。”

    贺洲看着与叶明煦并肩离去的邱言至,眸色逐渐变得暗沉,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邱言至。

    贺洲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他语气分明很轻的,似乎风一吹就散,但不知怎么,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又几乎带着要把它碾碎了,吞到肚子里的恨意来。

    贺洲是亲眼看着邱言至从自己面前消失的。

    他其实本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邱言至太乖了,乖地有些不像话。

    邱言至自从出了车祸,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就忽然变得很奇怪。

    他拉着自己去吃饭,去见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又和自己一起去了虹明岛。

    邱言至牵着自己的手走在沙滩上,承诺说永远不会再骗他,攀上他的脖颈主动亲吻他,躺在床上软软地看着他,问,贺洲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他软得像一只猫,甜得像一块糖。

    让贺洲都不由得想要对他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

    哪知第二天醒来,邱言至衣着整齐地站在床边,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贺洲当时便觉得奇怪,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邱言至转头看他,表情变得惊慌失措。

    就在这一秒,这一瞬。

    贺洲亲眼看见邱言至像是一团沙砾,随风而散去,再无痕迹。

    贺洲几乎是以为自己还在做着梦。

    他愣愣地站起来,却又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又跌回了床上。

    再睁开眼,却一切都变了样。

    身旁依旧没有邱言至,时间不是早上,而是漆黑的夜里,地点不是虹鸣岛,而是他的家。

    他身上穿的也不是邱言至买的,幼稚的情侣睡衣,而是他自己曾经穿的,纯黑色的那款。

    贺洲打开了灯。

    看见了他简约的,黑白色调的卧室。

    他记得这里明明已经被邱言至装饰地乱七八糟。

    床上应该有两个枕头,床头应该有他们的情侣茶杯,窗帘应该被换成嫩绿色调,墙上应该挂了他们的结婚照。

    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床头只有一个茶杯,窗帘是沉闷的灰色,墙面是单调透顶的白。

    贺洲从床上下来,朝楼下走。

    佣人正拖完了最后一遍地,准备去休息。

    贺洲记得他们明明已经休假了,原因极其幼稚,是他有次想要报复邱言至,让邱言至包揽家务,打扫卫生。

    虽然这些事情,后来几乎变成了他一个人在做。

    贺洲现在却没有精力去问佣人们什么时候结束了休假,他扯着微哑的嗓子,问道“邱言至呢”

    佣人愣愣地看着他“谁”

    他们不认识邱言至了。

    贺洲抬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电子表。

    2300。

    前缀是。

    2020年8月11日。

    是四个月前。

    这个时候,他和邱言至还未见面。

    贺洲觉得自己也许是疯了。

    然后他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得到一个最不可能却又偏偏最有可能的答案他这是穿越到了四个月前。

    贺洲第二天像往常一样去那个一直保持合作的邱擎苍家里谈工作。

    他这次有些坐立不安。

    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2020年8月12日这天。

    邱擎苍的公子邱言至会在自己和他父亲谈话的时候,红着脸推开书房的门,把一盘糕点递到他面前。

    这是贺洲第一次见邱言至。

    可后来据邱言至所说,这一天却是邱言至暗地里喜欢了他许多年,第一次鼓起勇气在他面前出现。

    贺洲在邱擎苍书房里从早上坐到晚上,从这个季度的项目合作谈到明年的合作计划,又从公司投资谈到家长里短,谈到无话可说无可再谈,谈到邱擎苍几乎都要直接说出来你怎么还不走

    贺洲却又厚着脸皮在邱擎苍家里吃了顿晚饭。

    可诺大的饭桌上只有邱擎苍,钟雅柏和他三个人。

    没有他想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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