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谙点点头,打算上楼。
周姨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大少爷吃完晚饭,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还问了句几点了,好像想出门。”
叶谙微微一愣他这是动摇了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既然动摇了,干吗不干脆动摇到底一个大男人,真够别扭的。
叶谙唇角微翘,心情愉悦地上了楼。
从客厅到卧室,灯火通明。
谢朔如往常一样,在他钟爱的沙发上坐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叶谙看着他,忽然忍不住噗噗一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一尊望妻石”
她脚下踉跄,摇摇晃晃往前栽倒,手搭上他肩头。
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尾调绵长,谢朔蹙起眉头“喝多了”
叶谙搭着他的肩,倒坐在一旁,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比出一个表示“一点”的手势,歪着脑袋“还好,就比正常水平多出了那么一丢丢。”
灯光落在她脸上,晕开一片红霞。
谢朔眉头蹙得更深了。
叶谙软绵绵往他身上一靠,睁大眼睛端详着他,微醺的眸子水光潋滟,隐约含了一丝恍惚。
她忽然伸手,去抚他紧蹙的眉头“还不高兴呢”
指尖触上来,谢朔下意识避了避,抬手捉住。
掌心被硬物硌到,他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婚戒。
她还戴着婚戒
叶谙被他捉住手,也不挣扎,只弯着眉眼笑嘻嘻道“别不高兴了,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谢朔确定她是喝多了,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的手拿开,没有搭理她。
“我唱歌很好听的,不骗你”
叶谙攀着他的肩,不太稳当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去了另一个房间。
不一会儿,她抱了把吉他回来,左右瞅了瞅,没发现小凳子或者坐垫之类的东西,索性脱掉鞋,直接坐到了谢朔前面的地毯上。
红色裙摆铺陈在地,她抱着吉他,微微侧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起来。
夜深人静,灯光温柔洒落,淡淡的辉泽覆了她一身,让她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仿佛开了几倍的滤镜。
谢朔自然是看不见眼前画面的,但他听到了吉他声,是他不熟悉的曲调,轻快、悠扬。
前奏过后,响起女孩子的轻哼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轻哼结束,歌声终于响起,干净清澈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飘入耳中。
像春阳洗过葱茏草木,月华漫过指尖心上,万物从蛰伏中苏醒,愀然生长。
歌词走文艺清新风格,透着青葱年少的气息。
谢朔静静坐着,明明眼前是无边黑暗,他却恍惚看见了春日的草坪,晴空风暖,少女沐浴着阳光,轻声哼唱。
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涟漪轻起。两人结婚以来,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对她的一切都不屑于关心。
可这一刻,他突然很想看一看,她的模样。
叶谙低垂着眼睫,边弹边唱,神情专注,像是沉浸在了旧日的时光里。
她连唱了两首,才停下来,抱着吉他起身,眼中神采奕奕,显得有些亢奋“怎么样,还可以吧”
谢朔仍旧沉默,未予置评。
叶谙也不生气,将吉他小心放到一旁,转身在谢朔身侧坐下。
她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脸上红晕未褪,人紧偎着他,几乎趴在了他怀里。
“你知道吗我大学的时候,有人说我以后会成为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手;还有人说,我以后会成为娱乐圈的一线明星可结果呢,我去了幕后配音,一个都没中”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很多事都说不准的”她扒着他的肩,仰起脸看他,清亮的眼底只映着他一个人,里头依稀隐藏着极深的眷恋,“所以,你别总是皱着眉头,说不定哪天你的眼睛又好起来了呢”
“就算万一不也还有我陪着你吗”
嗓音轻若呢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下颌处,谢朔眼睫微微动了一下,难得没有嫌弃地将她扒拉开。
“你要开心一点啊”她轻声道,脑袋在他肩窝蹭了蹭,猫儿一样。
谢朔神情微怔。
细软的发丝拂过肩颈,肩窝处一团暖热。
他闻到她发间清香,随后一只柔软的手覆上了自己的手背。
叶谙将他的手捧起来,灯光下指骨修长干净,宛如美玉,养眼得很。
叶谙看着看着,忽然道“你的指甲有点长了,我给你剪剪吧”
谢朔“”
旖旎气氛瞬间全无。
谢朔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给他打理这种小事,一会儿梳头发一会儿刮胡子,现在又想着剪指甲。
叶谙放下他的手,兴奋地起身,打算去拿指甲钳,突然想到什么,又坐下了。
“不行不行,我妈说过,晚上剪指甲,记性会变得不好,还是明天早上起来再帮你剪吧。”
谢朔
她脑子里成天装的都是些什么
“对了,我之前说要帮你刮胡子的”叶谙只消停了一秒,又重新兴奋起来,趴到他肩头去看他的下巴,“你胡子长出来没”
谢朔还来不及反应,下巴就被她摸了个遍。
“不扎手,还没长出来。”她的语气有点儿失望,“怎么不长快一点呀”
谢朔面无表情,脸色隐隐发黑。
叶谙仰脸看着他,自顾自又道“我小的时候有个娃娃,我可喜欢她了,每天都要给她梳头发,穿衣服,画眉毛,不过她是女孩子,不用刮胡子,她也不长指甲”
“”
谢朔的脸色彻底黑了。
“叶谙。”
他终于开口。
这还是叶谙头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不由有点迷糊“嗯”
“去洗澡。”
冷冰冰三个字,像是忍无可忍。
叶谙摇摇头“你先洗。”
谢朔蹙眉“我去客卧。”
叶谙还是摇头,语气中带了一丝执拗“不行,我得在外面等着你洗,不然万一你不小心摔了,或者磕了碰了,没个人在,很危险的”
听到这句,谢朔微微一怔。
原来,她每晚守在外面,是这个原因。
“我去帮你拿睡衣。”
叶谙说着,攀着他的肩从沙发上起身,刚要迈开脚,忽然酒劲上头,站立不稳,又往后倒去。
这一倒,恰好倒在了谢朔的身上。
谢朔被砸了个正着,鼻尖擦过她后颈,闻到一股幽香。
他看不见,只感觉她在腿上动来动去,不安分得很。
“别乱动”他忽然抬手按住她,眉头紧皱。
腰被一只大掌扣住,耳后鼻息温热,似乎比平时急促了些。
叶谙乖乖停下了,坐在他怀里,神情懵懂。
谢朔将手往上挪,摸索着揽上她的肩,没有布料遮挡,触手肌肤温热。
大约是懒得跟醉鬼计较,他难得没粗暴地将她推开,而是好脾气地揽着她起身,扶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叶谙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纤白的手指蜷紧,将布料抓出褶皱。
她仰起脸,视线恰好对上他光洁的下颌和隆起的喉结,干净利落的线条滑入领口内。
这样的角度,看着格外性感。
酒精在脑内作祟,眼前灯影迷离。
人像是置身梦中,神思混沌,她眯了眯眼,忽然按捺不住,直接对着他的喉结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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