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靳老将军此话一出,钱誉抬眸微顿。
    靳老将军笑道“国公爷和梅老太太方才已答应将苏墨许配给你。”
    钱誉眼中微滞,似是有些未及反应。
    “誉儿”钱父提醒。
    大厅中,靳老爷子算是钱家长辈,坐的主位。燕韩以右为尊,国公爷和梅老太太是贵客,便在右侧位置落座,钱父和靳夫人则在左侧位置落座。
    钱父提醒,钱誉才回过神来。
    快步上前,微微掀起衣摆,正朝着国公爷和梅老太太双膝下跪,还是未曾抬眸,拱手道“钱誉谢过国公爷,梅老夫人。”
    国公爷倒是没说什么。
    梅老太太已笑呵呵道“好孩子,快起来。”
    便是如此,钱誉还是没有起身。
    梅老太太唇畔轻抿,又转眸看向国公爷。
    钱家是知礼数的人家,也素有教养。
    钱誉没有得了欢喜便得意忘形,国公爷未开口,他便未起。
    梅老太太心中欣慰。
    国公爷的脸色也很是微妙,正好饮了一口茶,便放下手中茶盏,轻声朝面前道“誉儿,起来吧。”
    国公爷这声“誉儿”唤出,钱誉便是低头垂眸着,都愣了愣。
    “誉儿”已算近称。
    国公爷惯来讲究亲疏,便是他早前一句“后辈晚生”国公爷都能道出其中差别,钱誉之后便未曾逾越过。
    国公爷是头一次如此唤他。
    钱誉愣住。
    钱父和靳夫人也都迟疑,还是靳老将军最先反应过来“誉儿,国公爷都唤你起身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钱誉才收回了心思。
    国公爷已然开口,他若是再迟疑便是失礼。
    “多谢国公爷,梅老夫人。”他虽起身,还是躬身拱手,深深鞠了鞠躬才抬眸看向国公爷和梅老夫人。
    梅老夫人自是一脸笑意,国公爷也难得唇畔勾勒。
    梅老夫人朝钱誉笑道“我同国公爷都改口唤你“誉儿”了,誉儿,你口中这“国公爷”和“梅老夫人”何时能换一换”
    梅老夫人一袭话说的似是玩笑话一般,厅中都笑了起来。
    但厅中都是明眼人,也都听得出来梅老夫人这袭话是特意给钱誉寻台阶朝国公爷改口的。
    钱誉看了看梅老夫人,梅老夫人笑着颔首,眸间都是肯定。
    钱誉也转眸看向靳老将军,靳老将军也朝他使了使颜色,钱誉复又拱手行礼“誉儿见过爷爷,外祖母。”
    虽是在“爷爷”这两个字的时候顿了顿,是怕国公爷打断,但国公爷这里并无旁的声音,钱誉才唤了后面那声外祖母。
    梅老夫人这回没有先出声,而是瞥目看向一侧的国公爷。
    国公爷轻声道“好。”
    国公爷这一声再简单不过的“好”字,便是应了他的身份。
    钱父和靳夫人四目相视,都欣慰一笑。
    钱誉指尖颤了颤,心底的欢愉似是要冲出喉间,却还是强压回心里,只带着眉间掩不住的喜色,折回了钱父身后站着。
    厅中都是长辈,他没有落座的道理。
    站在钱父身后,正好合时宜。
    钱誉却还有些恍惚。
    自今日家中派人来老宅寻他,到方才他唤了声“爷爷”和“外祖母”,国公爷应了,他的心情好似从低谷一跃到了九霄,若说不恍惚才是假的。
    方才之后,厅中长辈相互夸赞了几句家中后辈,钱誉都未听进去。
    隐在袖间的指尖狠狠掐了掐掌心,掌心的疼痛之意传来,才敢确认先前发生的幕幕真的不是在做梦。
    钱誉心中唏嘘,既而垂眸,好似这几月以来,心底的欢喜也好,颓然也好,私募也好,叹息也好,似是终于找到了出处。
    只恨不得痛饮一翻,醉到明日方休。
    思绪之际,忽然闻得靳老将军笑道“老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靳老将军昨日便如此唤过国公爷,这厅中也不算意外。
    国公爷看他“都已是儿孙亲家了,老靳,还有什么话不当讲”
    国公爷言罢,厅中都是笑意。
    靳老将军捋了捋胡须,眸间带着笑意,直接切入正题“老白,我也是想说,既然儿孙之间的婚事已经定下,你,我,老太太又难得聚在一处,不如,今日就将这好日子挑了,定下来,再看看燕韩和苍月国中有何不同讲究,都一并定了,也好先操持准备着。燕韩同苍月毕竟隔得远,日后要再寻到时日凑在一处也不是容易的事。誉儿的爹娘去趟苍月倒是容易,只是我这做外祖父的,也想尽尽心意,便不是这般容易了。”
    靳老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今日将婚事定下来,倒是可以往后再斟酌日子,钱父钱母去一趟苍月也是应该,可要靳老将军再从长风去往苍月,这其中便不单单是时日问题了。
    这算是靳老将军的不情之请。
    钱父钱母对视一眼,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照说国公爷已开了口,这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可这亲事的日子一日不定下来,便一日都可能反复,靳老将军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借口日后难凑到一处,却又想张罗钱誉的婚事这么一说。
    钱父钱母心底澄澈。
    这话老爷子问起来倒还得当,他们问起来则实有不便,老爷子心里明镜着,才会趁着国公爷今日在府中,一并提了。
    这是为他们这些做子孙的考虑。
    靳夫人看向靳老将军,心底微暖。
    钱父便也有了立场附和“岳父说的是,国公爷同岳父都是家中长辈,若是能趁今日,国公爷同岳父都在,做主将这亲事时间定下来,我和誉儿的的娘亲也好依照操办,最重要的是,双方婚事礼仪怕是有所不同,若是将日子定下来,国公爷和梅老夫人也看看苍月国中的讲究,我和誉儿娘亲便按国公爷和梅老夫人意思准备了。”
    钱父言辞恳切,也将意图补充得清楚。
    靳夫人也跟着莞尔点头。
    意思是,全凭国公爷和梅老夫人做主。
    虽是苏墨嫁入钱家,但钱家却处处思量周全,也让梅老太太和国公爷挑不出错来。
    钱父一语言罢,厅中短暂安静。
    目光都齐齐看向国公爷这里。
    尤其是梅老夫人,这目光中竟有询问的意思。
    国公爷看了看梅老夫人,微微颔首。
    梅老夫人心底深吸一口气,便见国公爷转向靳老将军道“老靳,你我都是半生征战军中之人,在军中,惯来无甚讲究。婚姻之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苏墨的爹娘过世早,是老太太同我看着苏墨长大的,苏墨的婚事于我,于老太太而言都是头等大事,所以也慎重。老靳,旁的话你我之间也不多说,我今日同老太太前来,便是喜欢誉儿这孩子,今日也见过誉儿父母,也知晓若将苏墨托付给钱家,我同老太太都是安心的。这婚事我同老太太既已开了口,便是定下来,不会有变”
    国公爷这番话说得也极符合身份,丝毫未有虚情假意。
    靳老将军也好,钱父钱母也好,包括钱誉,心中都吃下一颗定心丸。
    有国公爷这句话在,便是婚事的日子推后一些也是无妨的。
    毕竟明日就是年关,国公爷又是出使燕韩,两家的婚事从长计议安排也是应当的。
    国公爷这般说了,靳老将军等人心中也有了思量,这婚期,今日应当是顶部下来的,便也不准备再多追问了。
    靳夫人正欲开口,却又听国公爷开口“老靳,誉儿和苏墨的婚期若要择一日,我方才倒有一念头。”
    这便是心中已有考量的意思。
    钱父钱母还在,毕竟儿女婚事是父母首肯的,靳老将军看向钱誉父亲。
    钱父便恭敬朝国公爷言道“国公爷请说,若是国公爷心中已有日子,我们钱家便依国公爷的意思。”
    钱父一语言罢,梅老太太心底似是微微舒了口气,先前有些为难的脸色,似是也稍稍舒缓了些,旁人自是看不出来,梅老太太心底却是知晓的。
    此事,来钱府之前,国公爷便同她定好的。
    也就是今日来看看钱誉的父母,便能定下来是否可将苏墨嫁到钱家。
    婚事定下来,这婚期
    梅老太太也看向国公爷,娥眉微蹙。
    国公爷果真开口“老靳你平日多在长风,老太太在远洲,誉儿同爹娘在燕韩京中,我同苏墨在苍月京中,能凑到一处是缘分,也是不易,依我看”
    厅中纷纷颔首,是为赞同。
    国公爷顿了顿,又看了看梅老太太,见梅老太太也眸间肯定,并未变卦,便才朝钱誉,钱父钱母,以及靳老将军依次看了看,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
    择日不如撞日
    厅中都愣住。
    国公爷则继续“明日是年关,辞旧迎新,诸事皆宜,不如定在明日,几位意下如何”
    厅中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国公爷我不一般不说话,说话都吓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钱誉不不不,我觉得爷爷英明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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