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一走,苏妍子也起身告辞,不久待了。
    白苏墨明日要启程离开安城,她也不多耽误,临末了,同白苏墨拥了拥,叹道“原本还有许多话要同你说的,且等你从燕韩回来吧,苏墨,一路珍重。”
    白苏墨眸间微滞,还是轻声问道“你真无事”
    苏妍子僵了僵,温和应道“无事,只是有些想念家中亲人了,也正好回来看看。”
    白苏墨知晓便是再问,她也不会松口多提。
    自燕韩回来还会途径安城,届时还能见她。
    苏妍子走后不久,白苏墨便洗漱歇下。
    方才刘嬷嬷来了苑中,一面也是提醒让她早些歇息。
    白苏墨择善而从。
    宝澶去整理明日要用的行装去了,流知来伺候她歇下。
    白苏墨稍付思存,同流知道“去私下打听下郭家的事。”
    郭家是苏家的亲家。
    是苏府的四小姐苏妍子的夫家。
    小姐同四小姐自幼关系亲近,此番,怕是听到了些端倪。
    流知颔首,应了声好。
    这才拉了窗帘,熄了夜灯,退了出去。
    白苏墨已上了床榻,盖上被子,夜灯一熄,这屋中边只有“哔啵”作响的炭火声。
    一整日了,白苏墨心底的雀跃才能浅浅写在脸上。
    真要去燕韩了
    白苏墨长吁一口气,修长的羽睫高高翘起,明眸青睐都隐在侧颜的剪影里,令人分外动容。
    要去燕韩了,那年关时候,便能见到钱誉了
    白苏墨心底忍不住微微一动。
    早前在马车中的分别,似是还历历在目,他俯身吻上她唇边的痕迹,似是还透过唇间,印在她心底,想起时如同浮光掠影
    白苏墨偷偷抿了抿唇。
    腊月初七。
    似是个好日子。
    一宿无梦。
    晨间醒来,苑中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白苏墨去梅老太太处一道用早饭,才见舅舅,二舅舅和大夫人,二夫人都在。
    梅老太太今日要走,都是来陪梅老太太一道用早饭的。
    晌午饭后梅老太太和白苏墨便要起程去驿馆,届时同出使队伍一道离开安城,晌午饭只能简单应付,这顿早饭就显得正式得多。
    因得这一桌都是长辈在,白苏墨用得拘谨。
    桌上轮番朝梅老太太和白苏墨说了些一路顺风之类的祝词,又让梅老太太多注意身体。
    早饭后,白苏墨便回了苑中,换了身衣裳,又稍作休整了些许。
    苏府中的小厮来了苑中,帮忙搬行李去随行的马车上。
    今晨起,安城便开始下雪了。
    雪下得不大,可冬日的味道更浓了些。
    下雪天不冷,融雪天才冷。
    流知还是随身带了两件狐狸毛的披风在,又让人拿了毛毯子去,提前在马车上置好。
    再晚些,老太太让人送了午饭来。
    白苏墨简单用了些。
    盘子便驾了马车来苑中。
    宝澶撩起帘栊,流知扶她上马车。
    尹玉和胭脂,平燕上了第二辆马车。
    马车驶出苏府,老太太的马车已经在苏府门口了。
    老太太同行也就带了刘嬷嬷和两个丫鬟。
    也只三辆马车。
    苏晋元骑马在队伍前。
    苏府众人都在门口相送。
    刘嬷嬷上前,说是梅老太太的意思,时间紧,别下马车了,白苏墨这才在马车上同苏府众人道别。
    马车缓缓驶离,苏府众人还在身后挥手。
    直至转过街巷口,才不见众人身影。
    梅老太太这一去,苏家的人也多担心,只是有国公爷一道,又有苏晋元和白苏墨陪在身边,总比梅老太太自己一人去燕韩要好。
    苏府离驿馆不远,出了街巷口不久,便到了驿馆前。
    此番出使燕韩的队伍不少,已经有一批先行出发往西城门去了。
    梅老太太和白苏墨的马车到时,正好见国公爷同谢楠在驿馆门口说话。
    见是苏府的马车前来,两人都停下。
    谢楠跟在国公爷身后上前。
    “老太太。”国公爷上前问候。
    刘嬷嬷挑起帘栊,梅老太太朝国公爷道“这一路,便要有劳国公爷了。”
    国公爷笑“老太太见外了。”
    梅老太太便看向他身后的谢楠。
    谢楠拱手“见过梅老夫人。”
    此去燕韩二十余日,自是要认识谢楠的,国公爷便同梅老太太介绍“这是谢楠,鸿胪寺丞,此番前去燕韩多是谢楠筹备。”
    梅老太太多打量了谢楠几眼,眸含笑意“有劳谢大人。”
    谢楠恭敬低头“老夫人若是有事,便可唤谢楠。”
    梅老太太颔首。
    国公爷和谢楠再往白苏墨马车去。
    “爷爷,谢楠。”白苏墨已翘首盼着。
    国公爷见她马车中厚毯子等物都备齐全了,心中的顾虑便通通放了回去,只道“离开安城后,这一路便要快行了,若是不舒服,便让人给你寻些晕车药。”
    抵达安城前,国公爷吩咐了队伍走慢些,便是照顾她。原本想的是等离开安城后,再将速度赶回来,没想到梅老太太和她会一道,也免不了要遭些罪了。
    白苏墨却笑“爷爷放心。”
    国公爷点了点头,这才由齐润扶着上了马车。
    谢楠却未走。
    见国公爷也上了马车,才转向马车中的白苏墨道“苏墨,没想到你会同去,真好。”
    谢楠说话,惯来让人如沐春风。
    白苏墨便笑“谢大人可会嫌弃我这个拖油瓶”
    分明是打趣的话,谢楠不由笑起来“苏墨姑娘同行,蓬荜生辉。”
    言罢,拱了拱手,到队伍前端去了。
    白苏墨也笑笑。
    宝澶有些头疼“啊,又要同童童一处了”
    她先前倒是忘了有这么一出。
    马车缓缓朝前。
    提起童童,樱桃似是有些害怕,当即跳到白苏墨怀中。
    宝澶叹道“童童总是想抓樱桃的尾巴,樱桃也怕他,哎,樱桃,你这一路怕是要提心吊胆了”
    见她同樱桃认真说话的模样,流知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苏墨便也笑了笑。
    离开安城了,还有二十日左右便可到燕韩京中了。
    南山苑中,钱文将头凑到钱誉近处。
    钱誉本在看账册,钱文这么凑近,他不由转眸。
    钱文道“大哥,国公爷年前不是要来京中吗不如,我算上一挂看看”
    钱誉瞥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钱文知晓他不信,一面摇卦,一面道“大哥,我知晓你不信,可这算卦之事来自易经,并非空穴来风之物,我早前算过,一直算得可准了”
    言及此处,正好停下。
    钱誉不由移目,看了看桌上的卦象,分明在意道“算出什么来了”
    “哟”钱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卦象,似笑非笑道“还真有”
    钱誉指尖微滞。
    目光也盯着桌上的卦象未动。
    钱文噗嗤笑道“哥,你紧张了”
    钱誉才晓某人是借机打趣他,这才似是无事般收回了目光,不应他。
    钱文又凑到他一侧,笑嘻嘻道“大哥,吉卦呀。”
    钱誉是如何都不理他了。
    钱文却有板有眼道“地为坤,坤卦,肥羊失群入山岗,饿虎逢之把口张,适口充肠心欢喜,卦若占之大吉昌”钱文顺口念来,头头是道。
    钱誉眉头微微拢了拢。
    钱文笑道“哥,上上卦,得贵人相助,姻缘美满可定下,白头偕老。”
    钱誉嘴角不觉扬了扬。
    钱文趁机道“大哥,今晚我留在老宅陪你吧。”
    钱家本是十五之后才会在老宅住。
    钱誉却已起身,去取大麾,似是要外出。
    “哥,你去哪”钱文不解。
    钱誉笑“走,今晚去新宅。”
    “嗯”钱文诧异,怎么忽得要去新宅了
    钱誉转身,朝他笑笑“你不说得贵人相助,姻缘可定下”
    “是啊”钱文点头,可还是不明白。
    钱誉低眸笑笑“去找爹娘帮忙,寻贵人。”
    “啊”钱文不解。
    可钱誉已推门出屋,钱文便也只得取了大麾,快步跟上。
    腊月初十,出使队伍出了苍月国中,入了燕韩境内。
    气温似是陡然转了寒凉,亏得走前流知备了冬衣和御寒之物,便是樱桃也穿了厚厚的衣裳。
    起初到燕韩,白苏墨还有些不习惯这里的气候。
    比之苍月,多了几分干冷。
    也有些许咳嗽。
    好在出行的队伍中有大夫,开了些方子,吃了几日,到腊月十五时,便也好得差不多利落。
    苍月京中甚少下雪,白苏墨还是幼时在苏府住时玩过雪。
    眼下,越往燕韩京中去,雪便铺得越多。
    白苏墨同苏晋元便带了童童一道,在休息时堆雪人,打雪仗。
    童童别提多欢喜。
    谢楠有时会加入,可这出使一行都需谢楠上心,谢楠多是在一侧看,笑颜挂在脸上。
    而此番外出,童童的喘气和咳嗽竟好了许多。
    哪怕是如此同白苏墨与苏晋元在雪地中奔跑中,扔雪球,也未见怎么咳嗽。
    国公爷和谢老爷子,梅老太太也看得欢喜。
    老人家,多喜欢子孙承欢膝下,享这天伦之乐。
    见几人堆雪人,打雪仗,都不由想起早前时候的事情来。
    如此,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
    途径之处,下了场大雪。
    安全起见,队伍在临近的城中多留了两日,大雪封山,再行怕是有危险。
    日头便在此处耽误了。
    白苏墨听谢楠朝爷爷说,要是这雪再下个几日,怕是要耽误入京的时候,兴许,年关要在路上过了。
    能赶在年关前到燕韩京中,自是更好,可若是实在赶不上,便也只有如此,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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