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将颜色都选好了。可近来爹爹在朝中顺风顺水,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府中,府中正是要低调的时候,爹爹回来见了那些样品布料的颜色,就让娘亲务必将府中冬衣的布料给换了。娘亲身边去了云墨坊走一趟,回来的时候同桓雨说起,似是在云墨坊见到许金祥了,瞧着模样,应当是云墨坊的常客,听云墨坊的伙计说,是他们东家的朋友,时常往云墨坊来”
    秋末
    白苏墨微怔。
    她似是想起来些许,早前秋末来苑中时说起无意中同许金祥结下了梁子,还将许金祥给打了,许金祥弄得很是狼狈,后来便变着方子得折腾秋末。
    秋末当初被他折腾得有些丧气,还来苑中同她说起过此事。
    许金祥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纨绔加锱铢必较,只是少有见他的蛮横针对一个姑娘家罢。她担心秋末应付不了许金祥,便同秋末说,若是许金祥再是为难,便让秋末务必同她说起,她来周全。
    恰逢当时她才同爷爷说起喜欢钱誉,钱誉就回京了,爷爷更忽然邀了钱誉来府中饮酒,她的心思都在钱誉身上,怕钱誉在爷爷那里吃亏,许金祥同秋末的事,她便没怎么往心里去,再加上之后秋末似是生意上的事越加忙碌,连她这里都少有来,她虽去过云墨坊几次,但秋末都忙着招呼客人,一来二去,似是走动也没早前勤了。
    她不知晓这其中是否有钱誉的缘故
    这层关系就似一层窗户纸,谁都怕去其中捅破。
    自然而然便疏远。
    久而久之,她也不大往云墨坊去了,秋末每回笑着招呼她的时候,眼中都藏了早前没有的隔阂。
    后来府中的衣裳,也大都是旁人来给她量的尺寸。
    爷爷先前问起,她也未说其中缘由。
    爷爷何其洞察人心,知晓她同秋末有些疏远了。
    可她并未同顾淼儿说起。
    今日忽然从顾淼儿口中听到秋末的事,白苏墨心中好似五味杂陈,不由想起初识秋末的时候。
    还是早前的炎炎夏日,她有些中暑在树荫下乘凉,当时跟在身边的只有流知和尹玉。她实在难受,脚下又无力,尹玉便去寻大夫来看,身边只有流知陪着她。可她当时难受至极,眩晕还伴着几分隐隐喘不上气来,流知一人扶不动她,便正好遇上去送衣裳的秋末。秋末并不认识她,二话不说便背了她往药铺跑。
    她便是如此认识的秋末。
    秋末是个热心肠,也是个乐天派。
    秋末的家境贫寒,身上却永远有股子打不倒的韧性。
    有时市井,有时仗义,有时还会忍不住朝不喜欢的人使坏,但全然是个真性子的姑娘。
    同她周遭认识的贵女全然不同。
    她们出身天差地别,但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听不见,其实也不对秦先生能医好她抱多大希望,但秋末却回回笃定,苏墨,你一定能听到的。
    再难的时候,秋末都未想过放弃,更未开口同她要过半句。
    许是她说了,旁人也不信。
    她也知晓秋末自尊心重,最介意的便是旁人含沙射影,说些诸如攀附权贵之词,她便也处处佯装没有留意,却不留痕迹四处替她张罗。
    其实她亦知晓秋末心底澄澈。
    却都不点破。
    为了维护这份友情,两人都小心翼翼。
    但这小心翼翼,却还是生了间隙。
    且是最未想过,也最未能解得间隙
    “苏墨”顾淼儿唤到第三声上头,白苏墨才忽然回过神来。
    “苏墨,你可是哪里不舒服”顾淼儿见她脸色都有苍白,不似先前。
    白苏墨笑了笑,摇头道“对不住你,有些走神了。”
    顾淼儿懊恼“亏我先前洋洋洒洒说了这一大通,都口干舌燥了,你是听到哪句了呀”
    白苏墨歉意道“听到你说许金祥是云墨坊的常客。”
    顾淼儿才呼了一口长气“还不算多。”言罢,又凑上前了几分,悄声道“我听桓雨说,前几日她去云墨坊取衣裳的时候,正好遇到有人来寻夏秋末,听说是夏秋末的爹相中的一个秀才,才特意安排来云墨坊寻她的,可当时许金祥也在,直接将人给赶出去了”
    许金祥白苏墨诧异。
    顾淼儿啧啧叹道“你也知道许金祥身上那股子混账劲儿,听说那人一听许金祥要将他的腿打断,便当即跑得没影了。夏秋末当即脸色便有几分不好,你猜那许金祥说什么”
    白苏墨摇头。
    顾淼儿学舌“这点胆色都没有,日后有的是受欺负的时候不替你把把关,你是闭着眼睛都能嫁了都是些什么东西”
    分明是学的许金祥说话。
    白苏墨错愕,许金祥
    顾淼儿凑上前来,轻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家夏秋末同他有什么关系,哪有他替夏秋末把关的道理我看,许金祥八成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去燕韩前,还是要交待下京中的朋友们。
    钱誉那个,朋友多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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