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早就被人算计了。
    若非她昨日见过陶子霜,觉得她朴质亲善,方才又怎么会这般着急
    其实连她也被蒙混过去了,更何况身在其中的顾阅
    白苏墨轻叹一口气。
    她这里尚且如此,不知顾府眼下乱成了什么模样
    淼儿可会受波及
    白苏墨望望窗外,日头最盛的时间刚过,还要跪到子时。不多时,书房房门推开,穗宝和惠儿来了房中,给她送垫子。
    穗宝又偷偷塞了护膝给她,说是流知姐姐给的。
    她才接过。
    有了护膝和垫子,这膝盖才不觉早前那么冰冷了。
    白苏墨垂眸。
    黄昏时分,许金祥到了沐府。
    沐敬亭回京的消息,外界知晓的不多,但他是昨日便听闻了。
    早前接到他的书信,知晓沐家这一段会回京,却没想到竟会如此快。许金祥昨日尚在外地,来不及赶回,黄昏前后,一到京中便匆匆赶来。
    沐家离京三年,宅子中留了打扫的小厮和老妈子在。
    回来的时候,便也干净。
    沐府西苑,小厮领了许金祥前去。
    沐府许金祥其实熟,他同沐敬亭是好友,这沐府早前来过多少遍,便是没有人领都轻车熟路。只是眼下他也三年未见沐敬亭,还不知他眼下如何,倒也不便乱闯。
    总归,长廊一拐,将好一方敞开的苑落映入眼帘。
    背后是黄昏落日,衬出眼前之人的清朗俊逸。
    许金祥不禁驻足。
    小厮扶着他,勉强从轮椅上起身,因是疼痛,眉间微微蹙了蹙,还是扶住身旁的小厮,缓缓起了身,但便似这个动作,便耗了许多余力。
    只是面上看不出多少端倪,也不说。
    便由先前的小厮扶着,又朝前微微踏出了半步,这半步就应是比先前起身轻松了许多,至少看不出眉头微拢。
    但等许金祥走近,才见他额间已是涔涔汗水。
    听到脚步声,沐敬亭才转眸。
    见是许金祥,眸间方才含了一丝笑意。
    许金祥半是惊喜,半是感慨“你你能站起来了”
    沐敬亭嘴角微微勾勒,“金祥,许久不见。”
    小厮退开。
    许金祥上前紧紧拥他“你终于回来了”
    黄昏过后,苑中还算清凉。
    沐敬亭同许金祥一处,在苑中饮茶。
    许金祥放下茶盏,道“早前接到你的信,还以为你同沐大人是中秋前回京,没想到才七月中便回来了。”
    沐敬亭淡笑“爹要提前回来赴任,便早些时候。”
    他已重新坐回轮椅,天虽不凉,却比旁人穿得都多些,膝盖上多搭的一条好似薄毯,始终比旁人更怕冷,也显得单薄几分。但他早前是何等的人物,便是现在,除却几分单薄,却依旧坐姿挺直,眉目里带了几分拿不走的英气。
    若不是
    许金祥收回目光,低头道“看看你,分明都能站起来了,也不在信里同我说一声,也让我这个做兄弟的替你高兴高兴。”
    沐敬亭笑“不过两步。”
    许金祥眉头微微皱了皱,恼道“什么叫不过两步当初太医都说你这条腿是废了,再也站不起来,就算沐大人是替你寻到名医了,你得吃多少苦头才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糊弄别人行,别糊弄我”
    沐敬亭也低头饮茶。
    许金祥又才看他“昨日见过国公爷了”
    沐敬亭微微怔了怔,也放下茶盏道“见过了,国公爷还是好气色。”
    许金祥轻哼“你看看他千挑万选的褚逢程,心思都深到十里开外去了,那日若不是我恰好偷偷听到许雅同丫鬟提起,我都不知晓这人藏了这些心思。我是将褚逢程引走了,谁知白苏墨还是误打误撞去了马蜂窝那里,幸好有人路过救了,这人也还行,半点没声张,这事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许金祥却到现在想想还来气“我还寻思着,这回国公爷怕是好好将那褚逢程给治一治,结果便是褚逢程请辞回西边戍关去了,国公爷没拦便作罢了,国公爷何时是这么好脾气的就算这褚逢程是他自己选的,也不至于人都想到拿马蜂窝做文章了,国公爷还如此大度,国公爷何时眼中能容下沙子了”
    沐敬亭垂眸“国公爷不知晓。”
    许金祥诧异“不知晓怎么可能我听说白苏墨找人查过了,也水落石出了,国公爷怎么会不知晓呢”
    沐敬亭笑道“那也是苏墨知晓,并不是国公爷知晓。她没准备告诉国公爷,国公爷自然不清楚。”
    许金祥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白苏墨为何不告诉国公爷,这姓褚的小子居心叵测,她难不成还护着”
    沐敬亭放下茶盏“不是护着,她是从一开始就未准备告诉国公爷。褚逢程的父亲褚将军不仅是镇守西北的封疆大吏,还是国公爷的旧部,苏墨父亲的袍泽之友。褚将军曾在沙场上救过国公爷性命,此时若是传到国公爷耳朵里,你觉得国公爷应当如何”
    “这”许金祥踟蹰。
    沐敬亭笑“她是不想见国公爷难做,也不想看到国公府同褚家反目,只要断了褚逢程的心思,褚逢程自会寻机会离京,届时国公爷和褚将军都不必为难,也为双方都存了颜面,褚逢程的事说与不说又能如何”
    许金祥不做声了。
    片刻,才腹诽般道起“果真还是你最清楚白苏墨那丫头心思。”
    沐敬亭眸间滞了滞,没有应声。
    许金祥还是道“早前你落马,双腿废了,国公爷才不同意你和苏墨的亲事。眼下你既能站起来了,假以时日也定能够行动自如,这京中的王孙公子哥都是些什么样子的,你我心中都清楚,如今你都回来了,我看国公爷就应当把白苏墨许配给你。”
    许金祥心中自是不平。
    沐敬亭却未应声。
    “对了,回京途中听到件事儿,顾二闯了祸,险些将顾侍郎和顾府也搭进去,似是被顾侍郎打了个半死,眼下曲夫人还在守着。白苏墨应当也受了牵连,听说在国公爷书房里罚跪着呢,还禁了足,顾二这事儿没结束,只怕都要在国公府里呆着了。”许金祥道起。
    “顾阅”沐敬亭意外。
    许金祥恼火点头“说来此事同我也还脱不了关系,这个顾二我这两日怕是也要被老爷子好好训上一顿,估计你也见不着我。”
    沐敬亭笑笑。
    许金祥摇头道“顾二一定是被人算计了,你不也说他从来自律吗,他在京中向来有分寸。大约三个多月前,他救了一个寡妇,后来也不知怎么便同这寡妇搅到一处了,还搬出顾府同人家住到一处去了,曲夫人早前虽然知晓,却一心想替顾二瞒着。听说今日这人忽得找上门来,顾侍郎这才知道这桩丑闻,这寡妇在门口跪了好些时候,闹得人尽皆知,人人都晓这寡妇有身子了,就这么在顾府门前跪着。你说真有身子的人,能这么跪吗怕是早有预谋,这个时候忽然找事儿了。”
    沐敬亭瞥目“那同你有什么关系”
    许金祥无语“恼火就恼火在,有人家拿了我当枪使,我就是当时那个恃强凌弱,欺负孤儿寡母的恶人,顾二当时还同我大打了一架,弄得整个京中觉得我欺凌弱小,结果我就是个背锅的,还给人家当了回戏子,我爹非得打断我几根骨头不可。”
    他便是因为此事同顾二结下梁子的,偏偏当不当正不正撞上了这一出,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什么
    “苏墨呢”沐敬亭却问。
    许金祥火气又来“要不怎么说那顾二就是个扫把星呢他应当是让白苏墨同他一道去见过那个寡妇,那寡妇似是想将国公府也牵涉进来,便把白苏墨也牵涉到其中了,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国公爷当即便处理妥当了,只是白苏墨受了拖累,在罚跪,禁足。”
    沐敬亭眸间微滞
    片刻,才又问道“既然国公爷处理妥当了,你上哪里知道去的”
    许金祥这才“嘿嘿”笑道“你离京前不是不托我照顾你苏墨妹妹我可是拿她当祖宗一般供着,哪个京外来的不长眼的教训教训,哪里想来给她明着暗着使绊子的哪回不是我去趟的浑水然后,你还不说打死都不能让她知道吗我就连人家说我恃强凌弱我都不好给人家解释多了去,免得说着说着就露了马脚,这下倒好,要当好人,还不能让人知道,我这三年我容易吗我既要帮你照看,在国公府内能不有点眼线吗没有眼线怎么照看你苏墨妹妹啊啊你说我这煞费苦心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人家见了我还都绕道走,拿我当十恶不赦的人。”
    许金祥越说越火气。
    “金祥,多谢你。”沐敬亭唇畔一抹如水笑意,片刻,才道“她近来可好”
    许金祥这火气便似是撒了多半去,这才又道“你可知白苏墨的耳朵能听见了”
    沐敬亭愣住。
    她能听见了
    他初到京中,还未听闻这些事情。
    许金祥凑上前道“敬亭,白苏墨能听见了,你的腿也能站起来了,我看上天有成人之美,苦尽甘来。”
    作者有话要说钱誉你想多了
    今天真的有三更蠢作者已耗尽了洪荒之力。
    然后去更另一篇去了。
    周末愉快。
    看明天是否还有洪荒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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