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坐在花香里,久久未能回神。
回神之际,却恍然发觉,唇角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勾了起来,笑意清浅。
慕珂走了,陆小凤却是半夜又摸了回来。
那时花满楼本已打算入睡,不速之客带着一身寒凉翻进了他的卧室,顺手还燃了灯。
索性这间卧室并未对着姑娘所在的客栈,点燃油灯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陆小凤进来,也不说话,坐在凳子上只一杯一杯的灌着冷茶。
花满楼的五感比常人要敏感上多倍,自是觉察到了陆小凤身上的汗味,以及他那气血翻涌急速跳动的心脏。
“你这是逃命刚回来吗”
花公子调笑了一句。
陆小凤灌了好几杯的冷茶,燥热的心脏也没能安抚下去。
“比逃命还可怕我刚刚绕着整个扬州跑了一圈。”
逃命好歹还可以逃,美人勾魂若是成了行尸走肉,一辈子全然葬送。
陆小凤虽是个浪子,好美色。
却也懂得最难消受美人恩的道理,而今日坐在花满楼这里吃茶的姑娘,显然不是他可以惦念的。
因为只要她那张脸还在,任何得到她的男人便永生不可消停。
陆小凤虽不怕这些烦扰,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也活的足够清醒。
再想起那张美人面来,又是长叹一声。
“花满楼,你可听闻过最近传到沸沸扬扬的无心神女”
温润的公子一愣,缓缓摇了摇头。
他终日在这小楼里侍弄花草,又如何得空去听一听那些江湖上的香艳传闻
陆小凤见他果真不知,当下便觉得有些头大。
但转头一想,他这友人目盲,似乎问题不大。
这才安了心。
一提起神女二字,心中又是一片火热,再灌了杯冷茶,壶里都空了,这才作罢。
“江湖上有传闻,南边来了位九天之上下凡的神女,神女无心,所过之处皆留下失了魂的痴心男子,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你可知,那位神女现如今在哪里”
花满楼心下微怔,脑海里已然有了猜测。
“你是说慕珂姑娘她”
话未说完,欲语还休。
陆小凤却是立即便接上了“原来她的名字叫慕珂慕珂。”
两字婉转在舌尖,竟是轻叹。
陆小凤苦笑一声,现下竟有些羡慕起了花满楼。
若世间有何人能为那姑娘的美貌不为所动,恐怕也只有瞎子了。
冷茶喝光了,陆小凤也离开了。似乎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喝一壶冷茶而已。
花满楼和衣睡下,竟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小楼的大门被敲响,公子匆忙去迎客时,冷香扑面而来,姑娘的声音夹杂的委屈在耳畔响起。
“他们把我的告示全部撕了”
微冷的手攥上他的衣袖,花满楼一僵,脑海里忽然浮现起陆小凤昨夜所言。
[你可知,那位神女现如今在哪里]
一线之隔,神女就在身前。
慕珂不知花满楼心中所想,拉着他的衣袖委委屈屈的便朝小楼里走。
嘴里还抱怨着城里的守卫是如何的可恶,竟是一夜之间将她贴的告示全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一点残渣不剩。
全然不知,身后的公子涣散着一双墨眸“看”向自己被牵引的衣袖处,耳根已然红了大片。
“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若你信得过我,便将你那二位友人的名讳告知于我,我派人替你去寻。”
公子仍是笑盈盈的,只是这笑全然不同往日来的自然。
慕珂回头看去,一入目的便是花满楼通红的耳根。
抓着他衣袖的手还未放下,却已然疑惑着开了言。
“花满楼,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是刚刚冻到了吗快用手捂捂啊。”
话音落下,公子呼吸一滞,这下红的可不止是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