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别人说话的口气”

    她当时喝了药,又疼了一日,看起来睡的昏昏沉沉,可其实意识尚存一丝清醒,听到谢文忠责备唐尧“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再寸一点这条腿都要保不住了。她一个女娃娃,若是瘸了腿,以后还怎么嫁出去你若是不心疼她,就把闺女给我来照顾,让她在伤兵营里打打下手,都强如跟着你整日磕磕碰碰,到处都是伤。”口气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但却是从来不曾展示人前的慈爱与心疼。

    从那以后,唐瑛就明白了,有些关怀,都是掩盖在责骂与数落之下,非得当事之人用心去感受,才能领会。

    “大人今天跟谢叔叔说话的口吻一模一样。”她强忍下心头的泪意,笑着如是说。

    她虽然未曾明说那个“别人”是谁,从她的神情也能猜得出来,他心头一软,轻手轻脚帮她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暗暗觉得好笑真是白摆了一张冷脸。

    他往常用冷脸吓走了不少人,手底下的人见到他面色不豫便战战兢兢,当然更多的人可能还是惧于他的威势,但唐瑛居然无惧他的冷脸,连他冷着脸的原因都能自圆其说。

    傅琛内心不免有一点说不出的窃喜。

    他蹲下去,顺手脱了唐瑛的鞋子,在她的惊呼声中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你那位谢叔叔难道没替你正过骨”

    唐瑛“”

    她实实在在被这句话给噎住了,竟然觉得傅大人说的甚有道理,是她自己扭捏矫情了。

    人家傅大人好心好意帮她,试问谢叔替她正骨的时候,她可曾躲躲闪闪过

    唐瑛的一身硬功夫连同驯马术都是苦练出来的,可讨不得半点巧,受伤都是家常便饭,跟谢文忠三不五时就要来一场会晤,被握着脚正骨少说也有回,不过就是换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前世连妇产科都有男大夫接生,捏个脚怎么了

    她在深刻的检讨了自己思想保守陈腐,唾弃自己对傅大人的美貌居然不能保持平常心之后,总算能够勉强以平常心看待此事。

    可与此同时,她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我的脚不会熏着傅大人罢

    这念头实在煞风景。

    此情此景,年轻俊美的男人矮身蹲在她面前,抱着她肿了的那只脚慢慢摸着骨头,换个场景,都要让唐瑛生出被爱与被求婚的错觉,不过鉴于傅大人柳下惠名声在外,她权当自己信马由缰胡思乱想。

    “没什么大事,骨头无碍。”傅大人话音刚落,手底下用力,只听得“卡巴”一声,唐瑛惨叫着去抢自己的脚丫子“疼疼疼”就知道男人嘴里没实话。

    傅琛却未能如她所愿,抱着她的脚丫子不松手,眉眼冷厉“别动”

    唐瑛惊魂未定“你你还想干嘛”

    “敷药。”傅琛从瓷瓶里倒出药油,在肿起来的地方揉搓发热,心里暗暗诧异原来女人的脚骨都是这般纤细吗哪怕手底下这只脚肿胖如馒头,却也是只白白胖胖可爱的馒头。

    唐瑛被他揉的惨叫连连,几乎要讨饶“大人,轻点能轻点吗疼疼”

    “不疼你能长记性”傅琛强抑着心里的异样面无表情去洗手吃饭,独留唐瑛抱着自己的脚顾影自怜。

    等到两人对桌吃饭,傅琛才想起来问“你到底闯了什么祸”

    唐瑛自忖看透了傅大人,这位大概觉得她身上没什么女人味,故而拿她当手底下儿郎对待,便也用军营里对待唐尧手底下亲卫的态度来对他,一顿饭吃的风卷残云,全然不顾形象,正吃的高兴,听到他这话差点被羊肉汤给呛到。

    “咳咳”

    傅琛“看来这祸闯的不小,你倒是说说看啊。”

    唐瑛咽下嘴里的羊肉,小心翼翼的说“其实大人如果能借我点银子,我可以带着腾云搬出去住。”省得连累他。

    傅琛长眉一抬“这么严重”

    唐瑛“真的要说”

    傅琛“说吧。”

    唐瑛艰难的说“我今天好像不小心打了长公主的儿子。”见傅琛变了脸色,她连忙举手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他欺负别人一时气不过才出手的,谁知道打完了才知道他是长公主的儿子”又嘟囔“谁让他纵奴行凶,欺负个瘦弱的少年,一副目无法纪的样子,太欠揍了”

    长公主元衡十七岁成婚,二十七岁才生下儿子桓延波,次年驸马病逝,自此守寡。京中谁人不知她溺爱独子

    傅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能指着眼前惹祸的胚子,恨铁不成钢“你打谁不好,非要打他”

    也不知道这下子长公主还会不会卧床不起

    他心里不由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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