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雪震惊到不知所措,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书信。”吴文璟说的事情她听都没有听说过,又何谈去威胁他西宁侯府和安宁伯爵府走的较近,俩家常有来往,她和吴文璟少时便认识,却没有要嫁给他的心思。
后来,他上门提亲,她也没有料到缘由原来是这样。
白雪一刹那间想了很多。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呢目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搭上她的一辈子
“你说不是就不是”
“你要相信我。”
“凭什么”吴文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白雪的身边“你擅长楷书,恰好书信的字体也是。”
白雪扭头看他,“天下练习楷书的人比比皆是,你怎么就认定了是我我一个女子,脸面看的比性命都重,怎么可能写出要满大街散布与你的私情”
“够了。”
白雪的话再次被打断,吴文璟伸手去捏她的下巴“都过去了。我也觉得无所谓了”他的语气有种怪异的平淡,彷佛真的事不关己,“你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再想着为非作歹,我会容你在府里终老不然,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高几上有一只青花梅枝花觚,里面插满了桃花,错落有致,夹杂着一两片绿叶,赏心悦目的好看。
白雪突然觉得累。
吴文璟看了她一会,就近又满了一盏酒,不容分说的往白雪嘴里倒“喝点吧,也算是为我过生辰了。”
白雪挣扎不过,被呛了好几口,咽了些,也吐了出来。狼狈不堪。
这时候,正房的帘子一掀,先跑进屋的是秋菊和秋芙,两个大丫头眼圈都红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爵爷饶过夫人。”她们一直在屋外守着。
吴文璟还没有来得及发火,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咯吱咯吱声,他回头去看。却发现西宁侯府的世子爷陈容与由下属推着轮椅过来了。他身穿湖水色斓衫,容颜美如冠玉,嘴角微勾。明明是带着笑容的,侧面看却淡漠非常。
“爵爷在做什么”
陈容与和吴文璟说话,目光却盯着白雪,神色再怎样复杂。关切却毫不掩饰。
吴文璟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咳嗽一声,“你不是走了吗”西宁侯府的世子爷不良于行,世人皆知。但也是他平定了靖王逼宫,于千军万马中救出了圣上武将世家的人,天生都比别人嗜血。
被他问话,吴文璟的腿脚莫名就发软了。
“我来看雪姐儿。”
陈容与看白雪被两个丫头搀扶着站起来,心就一揪。
白雪在家里时,是何等骄傲恣意的姑娘当前的衣着妆扮竟不如西宁侯府的丫头体面了。他知道她过的不好,却不曾亲眼见过。她每一次回去探亲,也是风风光光的,谁知道背地里竟他吴文璟还真是吃了豹子胆
要不是白天忘记了母亲托他拿给白雪的玉佩,也不会去而复返。更不会看到这一幕
“夫人,您怎么了”
鲜红的血从白雪嘴里流出来,秋芙吓得声音都变了。
“我”
白雪一张嘴,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也向一侧倾斜。
陈容与快速地滑动轮椅,双手一伸,接住了白雪。
“酒里有毒”
白雪勉强说了一句话,气息就弱下来。
陈容与伸手给白雪擦嘴边的血,却越擦越多。他人看着还是沉稳的,手却抖的连袖口处的锦帕都拿不出来了。
吴文璟也探身过来看白雪,不可置信地“酒水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吗”
“是悦姨娘送来的。”
秋菊泣不成声“她还说是您让准备的要和夫人共饮。”
“断断不可能”
吴文璟退后一步,叱责道“悦姨娘贤惠心软”他说不下去了,白雪刚才就和他提起过曾悦。是他自己没有在意。
白雪大口地喘气,血已经染红了胸前的褙子,她感受到浑身的力气在慢慢的消逝。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我进门时看到是你在灌她酒”
陈容与被白雪的血染红了双眼,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焦躁,情绪像是要崩裂一般,控制不住了。
“世子爷,不是这样的。”
吴文璟慌乱地摆手,他就算再恨白雪,也没有想过要她死。至少不是他亲自动的手。西宁侯府家大业大,不是他们小小的伯爵府能惹起的。
陈容与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杀了吴文璟的念头。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也不想再控制
吴文璟眼看着他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慢动作一般捅向了自己的胸口。无比精准。他甚至都没有喊叫,就摔倒在地。
白雪的眼睛也睁大了。他是为她报仇吗
“为何要如此做”白雪被陈容与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心渐渐地平缓下来,“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她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事,却一句完整的话都问的艰难。
陈容与低头看着她,珍重又温柔,像在哄一个孩子“要是那样,我怎会自你嫁人后便一直未娶。”
白雪直视到陈容与的眼底,那深褐色的瞳孔里藏着小小的自己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全是陈容与包容、迁让她的画面,不厌其烦。这怎么会是讨厌呢人快死了,反而看的更清晰了,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
她想摸摸他的脸,手伸了一半就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