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这些,却怕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也因此讨厌那个人走过的路。

    老徐咳了咳,告诉他“牧原去喻嗔家了。”

    柏正侧目,听清这句话,他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他去做什么他知道喻嗔家住哪里吗”

    “说是去给喻燃送东西,他们毕竟一个班。”老徐同情地看柏正一眼,人家何止不知道,都“登堂入室”第二回了。

    只有他们家柏少,每次在喻嗔家附近徘徊,从未进去过。

    他之前那个谎言撒得太大了,都不敢见人家父母。

    柏正手指紧了紧,开口“走了没”

    “没有。”

    徐学民眼观鼻鼻观心,说是送东西,但徐学民知道,牧原本可以让老方去送,最后却自己去了。

    即便看到了那天的事,牧原依旧没死心。

    柏正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了,也没有多问。徐学民暗暗观察他,看他到底能不能忍。

    柏正扣上棒球帽,骑上自己的车,按照自己以往的作息,一言不发去训练。

    徐学民从窗户边望过去。

    少年帽子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眸光坚毅沉着。

    徐学民心中诧异,真不发火真能忍得得住要知道,当年那位听到牧梦仪和柏天寇的事都火冒三丈。

    这并非性格,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血缘控制。

    柏正没有暴跳如雷掀桌子,已经让徐学民十分意外了。

    然而柏正还能忍住,如常去训练,徐学民表情如同吃了大蒜蘸芥末酱一样微妙。

    徐学民没有看见少年鼓起青筋的手背。

    柏正一路骑到这条街尽头,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一路蔓延,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骂道“操”

    他车头一转,径自往喻嗔家开。

    喻嗔你完了

    不让他去找她,牧原就可以对吧

    他风风火火飙车赶到喻嗔家小区,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这会儿,喻嗔刚好把牧原送出门。

    她弯了弯大眼睛,冲牧原挥挥手。牧原转身,似乎想起什么,还和她了几句,她点点头,眸中的光很亮。

    柏正远远看着,眼睛喷火,他觉得自己血液都快烧起来了。

    柏正咬肌鼓了鼓,他冷笑一声,倒没有过去。

    他过去了大家都不好收场。

    柏正干脆靠车旁,看他们还要告别多久。

    然而这种事,难熬的只有他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无所知,每一秒钟,对他而言比一个小时还要让人恼怒。

    终于,牧原离开,去老方车上。

    少女站在阳光下,她没有看见柏正,转身就进了屋子。

    柏正本想立刻过去,然而许久,他按住自己手背,他用力掰开自己紧握的手,抿了抿唇。

    腰间的文身似乎在发疼。他说了疼她护她一辈子,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冲她发脾气。

    他知道,不是喻嗔要完,是他完了。

    柏正仰起头,她已经回家了。

    没一会儿,二楼阳台上,热水器的声音响起。

    柏正一言不发,盯着那个热水器看了几秒钟。

    喻嗔家那个热水器已经很旧了。

    本就是租的别人的房子,热水器偶尔供应不上热水,秒变冷水。

    因为调香的缘故,她每天都得趁爸妈没回来之前洗个澡。

    夏天突然变冷水,喻嗔并不害怕,毕竟洗冷水也不会特别冷,忍住就过去了。

    然而今天,花洒突然停了。

    喻嗔拿着花洒,全身的泡沫,呆了半晌。

    她关了又开,依旧没有用。

    阳台上热水器咔哒响,就是不来水。

    喻嗔扬声道“哥哥”

    喻燃并没有理她,他安静得没有存在感,家里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哥”她拍拍浴室门,试图让喻燃去看看。

    房间里的喻燃以为她在胡闹,淡定得眼睛都没抬一下。

    喻嗔没办法,她也不确定哥哥会不会修热水器。

    她用浴巾把自己裹严实,穿上拖鞋去阳台,打算看看它究竟什么毛病。

    喻嗔硬着头皮,走上阳台。

    夏季太阳很温暖,现在刚好四点,阳光恰好。老旧的公寓本就少有人住,对面只有几颗无人修剪的大树。

    喻嗔并不担心有人看见自己,她偏头,皱眉观察热水器。

    柏正没有想过她会亲自出来,他以为她会让喻燃出来看看。

    因此他站树下,抬眸,猝不及防便看见了裹着浴巾的少女。

    她仰起脖子,天鹅颈白皙修长。

    少女一只手拽着浴巾,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正对着热水器拍拍打打。

    柏正盯着她。

    他站楼下,从下往上看,目光在她浴巾下凝视几秒。

    少女一双腿笔直修长,她偏偏还踮起脚。

    燥热的夏季,阳光是温柔的金色。

    柏正狼狈低头,捂住鼻子。

    他咬牙,松手一看,满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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