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见白兰只是盯着他,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笑容,叶廉眉头微皱,一股不爽的感觉再次从胸口浮现。

    因为所有不认识的人对他所说的话,在他眼里几乎等同于自言自语,他没有那方面的记忆,也无法体会他们的情绪。

    就像是听着陌生人在他耳边念叨着一个不认识的自己,无论是谁心情都不会很好。

    “失去记忆还真是残酷呢。”似乎是看懂了他的情绪,白兰悠悠的摇了摇头“明明我们之前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而你却都忘记了。”

    这句话是在说谎,毕竟跟彭格列阵营不同的白兰是不可能有几乎与叶廉单独相处的。

    两个人自打那次见面后,就是白兰单方面追在叶廉屁股后面,在经过几次战斗后,又对叶廉的好感度不断上升,可是说是自我攻略的模范了。

    而叶廉从始至终也没有表达过对他的好感,见面的时候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冷嘲热讽,气氛十分的诡异。

    所以白兰才很是讨厌那些围在叶廉身边团团转,却能得到叶廉爱意的家伙们。

    沢田纲吉是一个,他身边的那些守护者们也同样。

    对于叶廉失忆这件事,白兰一开始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他可以趁机对叶廉展开轰炸式的追求,率先一步取得先机。

    然而他没有算到的一点是,在这个世界,仍旧有叶廉所喜欢的孩子,他无论多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将那些碍事的人挤开。

    叶廉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比以前更甚。

    不过在所有的外来者中,白兰可以确信有着穿梭平行世界的能力的他是最先接触到叶廉,也是最先对叶廉所表达心意的人。

    只要这个最先还存在,他就比其他人的可能性更大。

    暂时不要心急,也不要动用复杂的手段,等到将那些碍眼的人一个一个剔除,让叶廉的眼中只注视着自己,那他的愿望,便达到了。

    他奢望的不是叶廉的喜欢,而是将叶廉这个人独占,将他困在自己的怀中,让他永远只为自己微笑。

    那么这个世界,也就稍稍不会无聊了,不是吗

    敏锐的注意到不远处的墙角后面似乎有火热的目光传来,白兰的唇角倏地挑起了诡异的笑容,忽然抬起脚步朝叶廉更加的靠近着。

    见叶廉似乎有些戒备的抬起手掌警惕他的一举一动,他弯起眉眼无辜的笑着,同时将双手举在身前证明自己什么都不会做。

    “放轻松,我想你对我所在的那个世界一定有些疑问吧,我可以免费的告诉你哦。”

    “你会这么好心”叶廉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当然,这次还是特别服务哦,谁让我对你这么喜欢呢。”

    一如既往的打着直球,白兰俏皮的朝叶廉眨了下左眼。

    而叶廉也被这恶心的媚眼弄的浑身一寒,眉梢也微微动了动,不过为了应对那可疑的火焰,他还是有必要听听白兰的情报。

    不仅仅是能在沢田纲吉对他出手时了解对方的能力,另外说不定还能找出应付这个死变态的方法。

    他碧色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深沉,看着几乎要跟他靠的极尽距离的白兰,垂在身侧手掌悄声无息的覆盖上一层砂石,目光在对方的心脏位置一扫而过,保证什么时候都可以一击杀死对方。

    而白兰脚步一转,微微与他错过半个身子,将唇瓣落在他的耳廓上,头颅微低,就这么尽数将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垂上。

    紫罗兰色的眼底闪过一道促狭的笑意。

    虽然叶廉并没有察觉到,但他们此刻的状态在外人眼里,那可是相当惹人想入非非的。

    白发青年用宽广的后背几乎笼罩起金发青年的身体,他们之间亲密的似乎在相互拥抱,又仿佛白发青年是在献上虔诚一吻。

    这不,正在听墙角的广津柳浪便猛地瞪圆了眼睛,差点没有一口气上不来而咳的撕心裂肺。

    他立刻用雪白的手套捂住了自己的嘴,等到呼吸平复一点后,快速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于是,刚刚解决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之间私斗这件破事的太宰治,还没等揉着眉心松一口气,就再次接到了这么糟心的汇报。

    “哈”听到广津柳浪小声的描述,太宰治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桌面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他却没有在意,反而怒气满满的压低了声线“你说,叶廉在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接吻”

    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沙哑的声线,任谁听了都会心头一颤。

    广津柳浪担惊受怕的做了个深呼吸,他不知道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太宰治后,后者会爆发成什么样子。

    不过他们做属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撒谎,因此广津柳浪只能模糊的解释道“看起来很像,他们距离的很近。属下不敢靠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静谧,安静的几乎只能听见对面的呼吸声。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太宰治正狠狠的攥紧着手掌,咬紧下唇,任由指尖刺入血肉,牙尖咬破唇瓣,落下一丝刺眼的鲜红。

    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额头的青筋也爆出的十分明显,从那漆黑的眼眸中蔓延的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消散。

    只要一想到叶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与他所不认识的人亲密接吻,太宰治全身心都在叫嚣着毁灭一切。

    但是很快,他便调整着自己的思绪,缓缓的恢复着正常的状态,因为理智告诉他,叶廉是绝对不会毫无防备的与什么人接吻,这要么是广津柳浪的错觉,要么就是另有情况。

    “你一直在观察他们吧,叶廉的神智清楚吗,刚才是什么表情”

    “神智清楚,刚才是戒备警惕的表情,却没有阻止那个男人的靠近。”

    果真是这样,一瞬间明白了事实的太宰治总算是能够呼出一口气了。

    应该是叶廉想要从对方那里抓到什么信息,这才忍着杀意允许对方靠近,又或者,以他的实力暂时不敌那个人。

    但即使是分析出了真实情况,太宰治依旧觉得心中滔天的怒火难以忍受,无论叶廉因为什么理由触碰什么人,他都非常排斥。

    叶廉是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能用那双脏手碰他。

    “把那个陌生男人的事情弄清楚,如果他与叶廉分开暂时追踪那个男人。”

    干净利落的下发了任务,太宰治猛地挂断了电话,白皙的手背上还爆着明显的青筋,足以看出他现在的激动与愤怒。

    他绕开办公桌往前走了几分,此刻,什么等着对方来见他,骄傲矜持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就想见到叶廉,现在,马上

    然而,一道敲门声却令他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一名黑手党下属恭敬提醒道“中原先生此刻正在往回赶的路上,预计还有十分钟就能回到总部。”

    “”

    太宰治心烦意乱的压低了眉梢,他差点忘记了解决中原中也的事情。

    竟然擅自去会面叶廉,呵,没想到竟然小瞧他了。

    既然抛下那么多任务拍拍屁股走了,如果不给他点惩罚的话,又怎么能体现赏罚分明呢,对不对

    更可况,放任他不管,他说不定还会来破坏自己与叶廉的好事。

    太宰治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个狡猾的笑容,眼底却只浮现出冰冷的情绪。

    而这个惩罚,当然不能由他来下,这样的话,中也那个小矮子肯定会看透他的计划。

    那么,是时候去看一看那个人了。

    至于叶廉那边,很遗憾,就只能等到他处理完这些烂摊子之后了。

    太宰治伸手胡乱的抬了下一边的刘海,让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露出,尔后微微一弯,眼尾泄出几分笑意。

    十九岁青年成熟且带有诱惑力的样子,是最惹少女们尖叫的场景。

    但很可惜,太宰治对女性没有任何兴趣,而他马上要去见得人其中一位,也仅仅是一个小女孩。

    肆意的推开首领办公室的门,却没有受到下属的任何阻拦,太宰治的皮鞋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寂静且昏暗的房间内。

    他漫不尽心的四处扫了一圈,即使已经有两个星期都没有来了,这间屋内的所有摆设却都崭新如初,看得出下人将这里打扫的很好。

    不过坐在角落里正在写字的中年男人,脸上的胡茬分明已经不短了,却仍旧没有刮,显出几分颓废和邋遢。

    他穿着一件陈旧的白大褂,头发也乱糟糟的搭在脸颊上,但当他抬眼看向太宰治时,声音却精神的与记忆中没什么变化。

    “哦呀,这还真是久违的客人了。”

    他放下手中捏着的钢笔,将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歪着头微微一笑,一如当初。

    “你竟然会来主动找我,是有什么困难的事情了吧,太宰。”

    “不愧是森先生,很敏锐呢。”太宰治表情淡然的凝视着他的脸,眼底隐约闪过讽刺的意味“看来你生活的还算不错。”

    森鸥外耸了耸肩膀,对于他的话中的深层次含义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毕竟以前我就一直生活这个房间内,现在只不过是不能随意出门了而已,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大概在一年前,太宰治便在私下暗暗控制着首领的权利,如同温水煮青蛙般,不留痕迹的一点一点渗透着森鸥外的世界里。

    等到森鸥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深陷于一张巨大的蜘蛛陷阱中,羽翼被折断,再也没办法重新飞向天空了。

    而两个星期前,太宰治则正式的与他撕破了脸皮,要求他呆在房间中履行首领最后的义务。

    黑手党高层几乎都知道其实是太宰治在控制着组织的权利,恐怕不知情的也只有中低层的成员,以及太宰治刻意令所有人瞒起来的中原中也了。

    比起其他的干部,中原中也的性子更纯粹,也更善良,太宰治担心他会反对自己的做法,这才先打算瞒着他。

    而今天,就是森鸥外不得不配合他计划的时候。

    看着以前高高在上指使他的首领被他所掌控,太宰治便由内而外的感到舒心和痛快。

    仿佛是要亲手掀开那道伤疤一般,他突然挑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叶廉回来了。”

    闻言,刚才还无动于衷的森鸥外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紫色的眼眸迅速抬起,朝太宰治看过去。

    “他总算要来见我了。”对上这样的森鸥外的视线,太宰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恶劣,“但是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呢。”

    “对他喂了毒,将他驱赶出港口黑手党,你觉得他还像要看见这样的你吗”

    “更可况,你根本出不去这间房间哦,森先生,你明白的。”

    看着他眼中划过的恨意,森鸥外直直的凝视着他半晌,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耸了耸肩膀。

    他像是对待一个只会拿无辜之人发泄的令人头疼的孩子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太宰,叶廉是自己离你而去的,事到如今你还要逃避事实吗”

    太宰治的眼眸猛地眯起,杀气从他的周身不断浮现,刚才那几乎绝望到吞噬一切的情绪再次展现在他漆黑的眼眸中。

    然而森鸥外却对此视而不见,甚至愉悦的眯起了眼睛“就这么想要无视过去的那道裂痕吗,但是你是知道的,太宰,就算你再怎么想要忘却,胸口的疼痛却会随时提醒着你,这是现实。”

    “就算是真的见到叶廉,叶廉又留在了你的身边,也只是短暂的镜花水月而已,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离你而去,就像”

    “闭嘴。”

    忍无可忍的,太宰治冷若冰霜的脸上冷漠的可怕,猛地打断了森鸥外的话。

    即使是处于愤怒的风暴中,他却永远保持着冷静和高傲。

    太宰治今日是来居高临下的嘲讽着沦为阶下囚的森首领,而不是被对方揭开不愿回想的伤疤。

    没错,他确实是在逃避着,但是渴望着幸福有什么不对,他想要一直留在叶廉的身边又有什么不对。

    就算是逃避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只要能够留在叶廉的身边,他就什么都可以不去理会。

    太宰治不想待在这个令人烦闷的屋子里,更可况,他根本不想见到森鸥外的脸。

    但当他转身潇洒的就要离去的时候,他却倏地想起来来到这里的目的,又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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