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当,连睡也未睡过,这么快就出去,不是白收拾了吗如果白收拾了,不知道能不能问连照情要误工费。

    那弟子一边领路,一边好奇地打量江原。瞧着文静寡言,皮肤白皙,又身着青衣,身量挺拔,如同雨后翠竹,翠色若滴。这样的人,应当不是恶流之辈。他想到连照情召见这个青衣弟子的目的,心里不禁有惋惜也有好奇。

    “这位师兄。”

    突兀间江原开口。

    弟子吓了一跳;“啊”

    江原略略扭头“你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我已命不久矣。”

    弟子顿时大窘。

    “你看得见”

    江原道“看不见大约就需要你牵着我走了。”

    弟子一想也是,这人虽然眼上蒙纱,走起路来实在稳当,一点也不像个看不见路的瞎子。他心里实在好奇,既然江原开了口,便道“你犯了什么事”

    犯事

    江原有些惊讶“我不是立了功吗”

    他不惜以身犯险,拿雷劈了小蝴蝶,虽然不慎误伤了白晚楼,但谁知道白晚楼会突然抱过来。雷劈到白晚楼,也不是江原故意要这么做的。这如果算不上立功,应该也不算犯事吧

    弟子道“不犯事你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哦这件事

    江原想了想,这得问连照情。

    说到连照情,连照情既然把他放了出来,难道是想通了立功行赏总不可能是让他给白晚楼治病,江原不是金非池,也不是孙玺,哪里会看病,还是疯病。

    江原揣测着连照情的用意,便听弟子说“前面是倚荷院,连宗主住的地方。”

    说是倚荷院,这里却没有池塘,连支花都没有。原来是有的,很大一片,后来出了那探子的事,连照情不欲看这被采过的花,就叫人填了,种满了柳树。

    每到春起,这里柳色青青,枝叶依依。

    江原边走边想,人如其名,地如其人。

    这地方果然和主人一样。

    还挺好看。

    他往前踏了一小步。

    曼舞的柳枝突然就疯狂地抽打起来。

    一不小心就能深可见骨。

    弟子追上前来,道“稍等。”

    说着拿出一块令牌,上头灵纹转了一圈,如同涟漪散落,晕入有如墨泼的树干之中。方才还发疯的柳枝顿时散了力道,风一吹,好一出柔弱无骨。

    江原“”

    这地方果然和主人一样。

    好看,但有病。

    连照情住在这里,江原难免要想到白晚楼。白晚楼与晏齐他们虽为师兄弟,看着感情好像也不怎么好,十分寡淡。他说“连宗主和白长老平时来往吗”

    “不来往。”弟子引着江原,拂过柳枝,自然道,“只有晏齐峰主偶尔会来岳仞峰。”但那也只是有事的时候,比如商量白晚楼的事。

    “衡止真人呢”江原问,“我听说,衡止真人终年呆在伏龙岭。”

    “伏龙岭有许多妖兽,衡止真人负责看守。”

    “一个人”

    “有弟子随侍身侧。”

    “那白长老呢”江原顺势问,“他也有弟子随侍身侧”

    弟子看了眼江原,没看出名堂。但他总有种感觉,似乎江原绕了一圈,问了这么好几个人,就是为了开这最后一个口。

    “白长老不是。”眼看拂过最后一根柳枝,前面掩在青翠中的就是飞檐楼角,连照情住的地方就要到了。弟子说,“在无情宗,只有白长老是一个人住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了江原一眼,笑了一下。

    “说不定接下来就不是了。”

    江原要迈进屋子的脚微微顿住。

    传闻有言,白晚楼犯起失心病,六亲不认。曾经连照情给白晚楼派过三个人,都没有出云顶台。总归别人认为或是死了,或是失踪了。于是再没派过人,也再没人敢去。

    江原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关于白晚楼的闲话实在太多了,他不想听也会听很多,倘若稍微留意一些,甚至能编个一整出的爱恨情仇,含连照情在内能有上下两册那种。

    弟子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门大开,人端坐,江原已经收不回脚。

    他不用再揣测。

    连照情已经就在眼前,撑着头,听见脚步声,便微微抬眼。他有些疲倦,故而姿态间带着慵懒,说实话这一眼是真的飞着风情幸好江原瞎。

    “你来了。”连照情偏头示意了一下,“进屋吧。”

    连照情关着白晚楼。

    连照情姿色艳丽不近女色。

    连照情让他进屋

    江原莫名就扒住了门框,有些抗拒。

    “连宗主。”他一脸正色,“我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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