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澜拿出花,开始往沙发上摆。

    以前盛凌不爱别人给他画像, 易无澜便从不逾矩。

    现在是盛凌求着易无澜画, 易无澜觉得好笑。

    盛凌保持着姿势, 刚开始很难受。

    鼻端有独属于易无澜的味道, 很淡, 但很激人。

    心和腹部那儿有小火苗在燎。

    但他不能动。

    这滋味,真是太考验自制力了,盛凌甚至都不能细细思考易无澜找他来当模特的意图, 只能用尽全力维持自己不要太过激动。

    这种感觉于盛凌来说,也是第一次,他自年少时候,欲望就浅,考虑前程和性命都来不及, 哪里有时间考虑这些。

    他到底也就二十七八,正是火气重的时候,这样憋,真的很难受。

    易无澜冷眼看着, 该知道的全知道, 但不仅不开口, 连动作都疏离。

    一次三小时, 总共三次, 前两次盛凌尚还不知所措, 最后一次简直得心应手。

    甚至盛凌开始贪婪地珍惜这三小时的时光, 只有他和易无澜。

    尽管除了画, 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但盛凌有些沉默地想,或许易无澜还是在意他的,所以才会让他来做模特。

    这样想让盛凌感觉好受一点。

    盛凌宁愿想易无澜说不爱他,只是一时的气话。

    这样至少不会让他过于绝望。

    易无澜这幅画完成一半,他画了柔软的沙发,又用各色颜料铺开了层层花朵。

    画人却迟迟无法动手。

    其实易无澜很熟悉盛凌的身体,从英挺的面容,到劲瘦的腹部,腹部那儿有漂亮紧实的腹肌,摸起来手感很好。

    但现在画人却感觉生疏。

    盛凌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最合的模特一样。

    易无澜不想看他如狼一样狠的眼神,于是让盛凌垂下眸,盛凌也就靠在沙发上,一直保持着半垂眼的姿势。

    这个姿势的盛凌看起来温和了一点,不仔细瞧侧颜还有些忧邑的温柔感。

    失了那层锋利,不是易无澜熟悉的那个盛凌。

    易无澜慢慢渲染铺开颜料,一笔一笔把盛凌落在画上。

    一层层铺开,在纸上涂抹出一个完全陌生的盛凌,不是他曾经无数次勾勒的轮廓,而是在这客厅里,完全不同的盛凌。

    这感觉很奇怪,在画的途中,像是这个有点陌生的盛凌慢慢覆盖了,曾经深埋在脑海里的那个人。

    易无澜有些恍惚,唇角绷紧,一边落笔一边说着“盛凌,我有没有讲过我母亲的事情。”

    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易无澜的声音,冷质的,叹息般的。

    易无澜想结束了,彻底地给十年画上句号。

    易无澜第一次见盛凌时候,用素描勾勒出了少年的轮廓,细细填上色,又添上花枝和花朵。

    孤狠桀骜的少年从此映在易无澜心里。

    现在再以一幅画结尾也很好。

    有仪式感。

    符合易无澜一贯的行事作风,他总是很有仪式感的做着任何事,讨厌任何的仓促之下的决定。

    其实也应该这样,既然离婚,所有的纠缠都是多余,不值得,且没必要。

    盛凌手动了动,似乎想抬头。

    “别动。”易无澜制止了他的动作。

    有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微凉的手覆盖上了盛凌的眼睛。

    易无澜蹲跪在沙发上,手覆盖着盛凌的双眼,两人肩头身体挨蹭着,很像以前密不可分的时候。

    易无澜记的很清楚,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盛凌都是他的支柱。

    或许说支柱有点绝对,应该能算寄托。

    少年时的盛凌,桀骜却有担当,明明规规矩矩穿着白衬衫,成绩也排行前列,但就是不像个好学生。

    或许是因为眼里的狠劲,也可能是打架的水平,还有执着冲破世俗的不屑。

    易无澜轻声说“很无聊的爱情故事,她固执爱上了一个男人,甘愿放弃自己的才华困守在被精心打造的花园里。”

    上帝好像总钟情于这样的爱情故事,让一个人深爱,让一个人背叛。

    盛凌手指微动,易无澜瞧见了,笑了笑,继续说“医生的结论是自杀,我不信,问了很多人,都是这个说法。”

    易无澜疯了样的找母亲认识的人,找警察,找医生,找所有他能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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