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赵朔道“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赵姝“兄长想知道什么”

    “她这三年的事。”

    赵姝为难“兄长是说小老鼠的事吗小老鼠被送进云泽台后,我对她的事知之甚少,也就最近一年才见过几面,只有这一年的事,兄长要听吗”

    “要。”

    赵姝有了用武之地,她迫不及待想要弥补自己说谎的过错,凡是她能想起的事,全都说给赵朔听,说了足足半个时辰,说得口干舌燥。

    赵朔紧抿唇角,一言不发。

    赵姝想到什么,问“兄长想看小老鼠写的字吗她会识雅字了。”

    不等赵朔回应,她高声喊人,吩咐奴随去屋里取来赵枝枝的竹简信。

    信取来,赵姝拿给赵朔,赵朔摊开细看,目光拢住那些扭捏的雅字,手指覆上去。

    赵姝早就想和人分享这份喜悦“兄长,你瞧,小老鼠的字一天比一天好,这是她上个月写的,较之上上月的字,是不是进步明显”

    赵朔仍抚着竹简“是。”

    赵姝笑道“小老鼠还会自己看书了,她喜欢稀奇古怪的故事。”

    赵朔没有回应。

    赵姝看过去,赵朔神情专注,将那些竹简拿在手中,一遍遍地看。

    赵姝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她问“兄长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赵朔盯着竹简上面少女刻就的雅字,失神道“我三年前离家,原就是为了以后不用再离家。”

    赵姝听得稀里糊涂,她柔声道“兄长本就不必离家,兄长是嫡长子,和我们这些女儿家不一样。”

    赵朔“受制于人的嫡长子,不做也罢。”

    这下赵姝听明白了,她从前对赵朔身为男儿身的羡慕忽地变得可笑起来。

    原来兄长也一样。她是这样,小老鼠也是这样,冠了一个赵姓,无论男女,皆为家族傀儡。要想不做傀儡,就得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当年兄长执意离家游历,抛下贵族的身份与荣光,赵家许多人笑他,笑他有富贵不享,偏要到外面吃苦头。她当时也不解,跑去问娘,娘什么都没说,只是命人将兄长关起来。关了半个月,兄长仍要离家。

    赵姝从遥远的回忆中抽身,视线触及眼前手握竹简的赵朔,问“兄长以后留在帝台,有什么打算吗”

    赵朔没有回答。他将竹简卷好,一卷卷垒高,抱在怀中“这些能给我吗”

    赵姝好奇,兄长要小老鼠写给她的信作甚

    她点头“好。”

    赵朔“若是她召你相见,你替我告诉她一声,说我回来了。”

    赵姝不想令他失望,她提醒道“云泽台鲜少召外人,如今战事起,要想出入云泽台就更难了,近来只有太子殿下的近臣才能得到召见。”

    她想了想,说“下次小老鼠托人送信来的时候,我可以在回信中告诉她,说兄长回来了。”

    赵朔拧眉,许久,他开口道“算了,不用你告诉她。”

    赵姝“真的不用吗”

    赵朔“不用。”

    赵姝不再坚持。一卷竹简能刻的字也就那么点,每次她给小老鼠写回信,都嫌一卷竹简不够刻。她不能擅自给小老鼠写信,因为信递不进去。云泽台戒备森严,只有小老鼠派人送信时取信,她的信才能被送到小老鼠面前。

    她真想一口气给小老鼠刻十卷竹简回信。

    要是来取信的人是那个人就好了,他肯定不会嫌她回的竹简太多太重。

    赵姝想到昭明,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的玉佩,摸了没几下,她自己一愣,赶忙收回手压到袖子底下。

    赵朔没有待太久,离开的时候,赵姝亲自相送。送到大门边,她忍不住往前多走几步。

    赵姝这几天闷在屋里看文章,正好想到外面走一走,哪怕在街上随便走几步也行。

    殷贵之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她在孙家,比在赵家畅快多了。

    赵朔今日步行而来,没有乘轺车,见她跟出来,身后又无奴随相伴,不由问“待会谁送你回去”

    赵姝“兄长送我回来就行。”

    “那还是算了。”

    赵姝拽住他衣袖不放,“走一小段路,不走远,我上街瞧瞧,瞧一会就好。”

    赵朔怀中抱着竹简,用目光示意“从这里走到那边卖面饼的地方,然后就送你回来。”

    赵姝讨价还价“再远一些,前面有个卖布料的铺子,走到那里,然后再折返。”

    赵朔应下“行。”

    孙府大门前的大树上,昭明拨开树叶,双眉紧皱,闷闷不乐地盯着从树下走过的两个人。

    他的视线落下去,落在赵姝那只拽着赵朔衣袖的手。

    此人是谁

    她不是说不找情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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