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推着女人往秦珩身上靠,女人刺鼻香水味渗入鼻尖,秦珩不悦皱了下眉,看在陈凛面子上按捺着没发作。

    表弟浑然不知已经闯了祸,说话越来越不着边。

    “秦哥,要不今晚我们换着玩玩”

    气氛骤然冷了下去,就连一旁在和女友打闹的邓屿也停了下来,一脸惊恐看向表弟,不知道该为对方的勇气点赞还是该为对方的下场点蜡。

    在他们圈子不少见,然而换到秦珩头上的

    他无声咽了咽喉头,又听表弟还在那不怕死继续“秦哥,实话告诉你,上次我就看上了姓沈的了,要不是我表哥拦着,现在早就在我身下我操,你疯了”

    现场陷入一片慌乱,谁也没想到秦珩会突然出手,将人打翻在地。

    表弟捂着被打肿的眼睛在地上连滚了好几个回合,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说话愈发难听。

    “一个小女表子你还当什么宝贝,我今天还就”他挣扎着起身。

    话音未落,膝盖又被人踢了一脚,表弟捂着膝盖在地上哎呦。

    秦珩面色难看,居高临下站在一边,目光狠戾“你再说一遍”

    邓屿瞧见形势不对,赶着上前过来拉人,压低了声音劝诫秦珩。

    “陈凛快过来了,今天是他做东,别闹得太难看,等会不好收场。”

    “毕竟是他表弟。”

    秦珩终于收了脚,松着领口想要上楼找沈知岁时,却听见刚从地上爬起的表弟一声冷笑。

    “什么破烂玩意也当宝贝,还不是上赶着巴结我表哥吗”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顺着表弟视线望去,果然看见花园边上站着的陈凛,以及他身边的女孩。

    沈知岁刚换了外套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从地窖出来的陈凛。

    陈凛正和负责花房的管理人员交待着什么“我的小爱丽丝呢”

    沈知岁在身边听了这么一嘴,好奇问了一句“陈先生也喜欢鸢尾”

    鸢尾的别称是爱丽丝。

    难得遇上一个懂行的人,陈凛喜上眉梢,他自小最喜欢倒腾这些花花草草的玩意,建度假村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

    “沈小姐也喜欢”陈凛眼前一亮,恨不得将他的宝贝介绍个遍。

    “银苞鸢尾可比我的小公主还娇气,我这才几天没来,她就病怏怏了,这不刚让人去弄了排水。”

    “小公主就是玫瑰。”

    “你们刚才是不是经过我的玫瑰花地,那你去看后边的花房没有,那里边可全是我的宝贝”

    “有些种子是我从法国那边带过来的,听说那边嗳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知岁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给自己的花园都弄了称号,搞得像后宫选妃一样,从皇后到贵妃答应。

    “美人蕉不好养,我养死了好几次,到现在还在冷宫待着呢,呐就在那边。”

    陈凛说话有趣。

    沈知岁笑歪了身子。

    他们在这边相谈甚欢,前厅的气氛却冷到极点。秦珩阴沉着脸透过前厅落地窗,目光死死盯住花房前边言笑晏晏的两人。

    刚才那一场胡闹好像成了笑话。

    表弟眦着牙站一边,难得学了回聪明,没再往枪口上撞。

    正好经理过来,上山的车子准备好了,问什么时候上去。

    “现在。”秦珩冷不丁出了声,邓屿一个哆嗦,大着胆子跟过去,战战兢兢问了一声。

    “要不我让我女朋友等等小云雀”

    他话未说完,秦珩一记眼神已经冷冷扫了过来,邓屿立刻噤声。

    上山的路不好走,都是用的酒店的专车。走到半路邓屿突然接到陈凛电话,他抬眼瞟了坐在对面的男人,见秦珩闭眸假寐,邓屿战战兢兢点了电话。

    陈凛大嗓门在对面响起“屿儿,你们走哪了下来接我一趟呗,我车子刚好抛锚了。”

    邓屿故意按的免提,陈凛的话一字不落传入秦珩耳中,男人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邓屿捂着手机小声“你那边几个人,我看看我们车子还能塞人不”

    “什么几个人”

    陈凛一头雾水,这边信号不好,他好不容易才打通邓屿的电话,明显对前厅刚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说什么呢屿儿,除了我一个还能有谁不过我刚看秦珩不在前厅,他去哪了”

    邓屿不敢接话,拿眼看秦珩,却见对方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睁开的双眼有了一点波动。

    邓屿自作主张“我和老秦在一处呢,你等等,我们过去接你。”

    话落又小心翼翼问了秦珩一声“要去接小云雀吗”

    陈凛有事被叫走,怕沈知岁不认路,又叫了人过来带沈知岁。花园无人,沈知岁半蹲着身子在花房前,刚换的牛角扣大衣虽然好看,但架不住寒风凛冽。

    陈凛的人还没来,沈知岁缩着脖子,低头看屏幕,发出去的几条信息都没回信。

    沈知岁吸着鼻子将手机收了回去,抬头一看也只剩一片白茫茫,人烟稀少,瘆人得很。

    站着干等了片刻,好不容易等到电话声响,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沈知岁好奇接通,对面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你好沈小姐,我是钟老师的助理,钟老师让我转告你一声,她今天的飞机回南城。”

    “舞蹈那边,钟老师已经决定了”

    风在呼啸,好像人的呜咽声,将所有声音都吞蚀了干净。

    沈知岁站在原地,没有动,任凭风从耳边刮过。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和那年她站在汪琳家门口差不多,听着母亲替自己做决定。

    原来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她还是站在原地。

    刚才她旁敲侧击问了好半天,也只从对方口中听到一句“多下点功夫在舞蹈上,年轻人还是学着踏实点。”

    莫名的,沈知岁想起了前天秦珩对自己提过的一句“放心,她不会不收你。”

    沈知岁捏着手心,突然感到疲惫。

    车子接到人的时候,陈凛已经冻成筛子,搓着手哆嗦着上了车,和邓屿挤在一处,说话都打着颤。

    “什么鬼天气,冷死我了。”

    邓屿趁机开口“那你刚才还在花园和小云雀聊那么欢快,也不怕被冻死”

    说话时眼睛一直瞅着秦珩。

    陈凛惊疑“你们都看见了”他一拍大脑,哎呦一声,“我都忘了那边后面是前厅,你们看不见才奇怪。”

    陈凛说话坦荡“我带着沈小姐看我那些宝贝呢,她好像对鸢尾挺感兴趣的,老秦”

    陈凛抬头看向秦珩“我那还剩了些种子,明天你带一些走,鸢尾挺好养活的。”

    秦珩终于出声“嗯。”

    他本来话就不多,陈凛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和邓屿聊天。车子在半山腰停下,陈凛先下了车,邓屿压低声音问秦珩。

    “我刚问了陈凛,小云雀还在下边,要让人下去接吗”

    说话间正好看见陈凛表弟从后面车子钻出来。

    秦珩眼角一撇,声音冷淡“她自己不会上来”

    秦珩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太宠沈知岁了,才将人惯得这样无法无天恃宠而骄。

    话落,手机屏幕已经被他摁灭。

    邓屿余光瞥见沈知岁的名字,不敢再说话。

    陈凛忙着接待人没注意到少了人,也就邓屿一个忧心仲仲,还有一个面如冰霜的秦珩。

    酒杯在手上转动,琥珀色液体衬着男人冷冽眸色。

    一行人玩得尽兴,天黑也不见沈知岁上山,秦珩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邓屿不敢再耽搁,急急让人下山问了一趟。

    黑灯瞎火找了一大圈,消息一层层往上传,到秦珩耳中正好只剩下六个字

    沈知岁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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