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能收拾都收拾到了高处,那些家具什么,也请了陈锋和几个差役帮忙,都给架了起来。

    将这些弄完了之后,秀娘才带着红香离开。当初顾邵写信给贺知府时候,贺知府也将这件事说与了几位官吏听了,只是当初谁也没有当做一回事,更不愿意听顾邵话去别处躲一躲。等他们回头说与自家夫人听了之后,那些夫人也在背地里嚼舌根,说顾邵闲话。

    秀娘将这些都听在了耳朵里,所以走时候,也是悄无声息,懒得跟她们多说。

    等洪水到时候,秀娘已经带着红香在山中寺庙里头躲着了。这一躲,便是五六日,等到淮安府府城里头水退得差不多时候,秀娘才又带着丫鬟回了官舍。

    如今官舍里头可不算好。

    原本整整齐齐各家,因为一场洪水,变得不成样子。这五六天功夫,再结实家具也泡软了,粮食什么也发霉了,更别说里头被子衣裳什么,更是脏没眼看。这天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放晴呢,若再不放晴,这屋子都得毁了。别倒也算了,可那家具什么都是官府里头东西,弄坏了可都是要赔,这一赔,又不知要花多少钱了。

    各家都是唉声叹气,恨不得回到前些日子回头再来。若再来一次,她们肯定不会再嘲笑陈氏了。

    秀娘一路走来,对院子里各种抱怨声恍若未闻,打开了屋子之后,秀娘跟红香才再次收拾了起来。万幸,东西都没有倒,也没有损伤什么。有陈锋几个人帮忙,秀娘两人收拾起来也便利。

    屋子大门敞开着,从外头也能一眼看出里头情况。

    顾家这里一点儿都没坏什么,更衬得别人家凄凄惨惨了。这外头,张夫人和府衙里头一位推官家黄夫人便盯着这儿看了许久,等看到顾家什么也没缺,什么也没少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有些不平衡。张夫人还清醒一些,因她家老爷在顾邵手里吃了几次闷亏,上回还差点将乌纱帽都作丢了,这些日子一家人都是谨慎小心,不敢再招惹顾家。可黄夫人不一样,她性子直,向来兜不住话。

    上回因为年礼事被顾邵当众下了脸面,已经让黄夫人对顾家有了十二分不满,这回又让她看到了这个,便更加忍不住了。

    不多时,秀娘便听到了外头传来一声声阴阳怪气抱怨。这声音,还挺熟悉,秀娘一想便想到了这人是哪个。

    她没理会,外头声音却渐渐高了起来“瞧瞧咱们家,屋子里被毁得差不多了,你再瞧瞧人家,准备得倒是齐全,什么东西都没坏呢,还真是比不上。”

    秀娘抿了抿嘴角,没有吱声。

    不料这黄夫人竟然还说上瘾了“有些人啊,就是天生小气,只顾着自己家,将咱们都忘到一边儿了,也不管咱们是生是死”

    “还说去治水呢,结果水都治到自家门口来了,这水,是不是他引过来还不一定呢。”

    黄夫人嘴巴没把门,一秃噜就把心里想得全说出来了。还没等到她想起来接下来要说什么时候,屋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直直地朝着她冲过来。

    “你要作甚”黄夫人被逼退了好几步,看着秀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黄夫人心里一慌,不过嘴上还是不服输“怎么,我哪里说错了不成”

    “错不错,自有知府大人来做个公断。”秀娘扯住了她手,将她往贺知府住处带。

    “你放手,放手”黄夫人猛地挣脱了她,“我什么也没说,自是不需要去,你少给我扣什么帽子。”

    “有本事说,没有本事应是吧也好,反正这周围多是人听到,等到了知府大人那边,自然不缺证人。”

    证人之一张夫人弱弱地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再招来什么事端,她可不敢再得罪顾家了。

    秀娘又抓住了黄夫人手,这回没等她挣扎,便拼力将她往前带“我家相公在桃源县治水,功劳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劳心劳力尚且没有一句怨言,你又有何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今日若是不将这事说清楚,回头我便收拾包袱去桃源县,请晋安先生回来跟你们这淮安府几位官老爷分说分说若是晋安先生治不了你们德高望重几位,自有京城众位大人替我们一家做主”

    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黄夫人急着挣脱,已经想不出什么反驳话了,可她刚挣脱了陈秀娘,却见那边贺知府和知府夫人已经听到动静出了屋子,好巧不巧,正好听到了陈秀娘那最后两句话。

    黄夫人看着贺知府迅速变黑脸,暗道一句糟糕。

    事情处置也不出秀娘所料。她家相公别不说,这回功劳却是实实在在,谁都看在眼里。贺知府就算不看在京城几位大人面子上,也得看在这回治水有功面子上。

    那黄夫人,贺知府没有说一句,只是转头便将黄推官叫了过来,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夺了他差事,直接将他赶回了家。至于以后怎么着,还能不能在这府衙里头安稳过下去,贺知府却一个字儿都没说。

    当日中午,黄家里头便传来一阵阵责骂和哭诉声,声音大整个内衙里头都能听见。

    众人听得心中惴惴,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

    秀娘坐在屋子里头,听着这动静心里却并丝毫不觉得内疚。她家相公在外头没日没夜辛苦,这些人却在这儿说风凉话,若是不给些教训,回头谁还会将她相公放在眼里

    傍晚时候,黄夫人和黄推官便亲自登门了。来时候,黄夫人脸色憔悴地不像话,一点儿没有上午骂人时趾高气昂。

    他们道歉是他们事儿,秀娘一点没给什么反应,只由着他们在那儿干着急。

    这么晾了两日,晾得黄夫人天天睡不着觉,吃不好饭,生怕自己一个不对又招来丈夫怨怼,生怕丈夫一个不如意就真将自己休会娘家。谁能受到了这份罪啊,最后黄夫人心一横,也舍了面子,直接奔去顾家,门一掩,便直接对着秀娘跪了下来。

    “顾夫人,您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们一家吧。您再不松口,我就要被休会娘家,我家老爷官帽子也得丢了”

    秀娘与红香对视一眼,知道这回算是让她们长了教训了。

    崔镇决口消息,不多时也传到了京城。第二日刚好是大朝会,正好京城里头没有什么事,众官闲着也是闲着,这回黄河决口一事,便成了重中之重。

    有关心,有漠不关己,也有强行找事儿。

    上回弹劾顾邵无果那位石御史,这回总算是找新借口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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