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兴起,连月考察下来,晋安先生暂时决定在淮安府境内河道处先修筑遥堤,以防溃决。今日过来,晋安先生还带来了自己所画地形图,虽有些简略,却一目了然。

    顾邵一看便知道晋安先生早有准备,他也不急,转头便坐在了晋安先生跟前,与他一同看起了图,商讨筑堤一事是否可行、除了在晋安先生所标地方筑堤之外,还需得在另外哪处再筑堤坝。

    晋安先生办事本就稳妥,顾邵平日虽然散漫了些,可若是提到自己感兴趣或是知道东西,也必然会全神贯注。两人越说越起劲,最后连过了多少时辰都忘了。

    贺知府离开之后,独自批改了一会儿公文,等到时辰差不多时候又赶紧让人吩咐下去,今儿多备些菜。

    吩咐完了,贺知府又问了一句“晋安先生出来了吗”

    “还没出来。”底下小书吏回了一句,“方才过去看时候,晋安先生跟顾通判还商讨地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停下意思。”

    贺知府闻言,只道“平日里见顾通判年轻,总觉得他压不住事,未曾想遇到了正事却比谁都靠谱些。”

    小书吏应承道“谁说不是呢。”

    贺知府笑了一声,又挥手让小书吏下去了。

    再之后,贺知府想要处理公务时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这位京城来顾通判啊,还真是叫他意外。好在他过来是专门为了治水,今日之后应当也不会在府衙处多作停留。如此也好,若这顾通判一心留在此处做通判话,只怕他这知府位子,也不大稳当了。

    贺知府虽然远在淮安府,可是官至知府,他也不至于消息如何闭塞。在上面下达了调令之后,贺知府便能将自己能打听全都打听了一遍,包括,圣上原本决定让顾邵任五品知府意思。

    好在,这事到底无疾而终了。

    中午用饭时候,晋安先生便留在了府衙。因贺知府提前吩咐了,府衙里头几位大人都过来了过来陪同。

    看着贺知府对这位晋安先生客客气气样子,众人越发信了之前严同知话。这位大人虽不知道品阶,可地位显然在他们知府大人之上。连知府大人待他都如此客气,更别说他们了。

    贺知府敬完酒之后,底下几位挨个儿捧着酒杯上前敬酒。

    张同知躲在众人后头,因为知道这位晋安先生跟顾邵关系不同寻常,所以张同知总是不好意思上前,能躲则躲。可是躲得再后也有轮到他时候,眼瞧着前面已经没人了,张同知心一横,端着酒杯往上一凑。

    他打算速战速决,然后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

    这样一个大活人僵硬地站在跟前,晋安先生哪儿能不注意他多看了张同知一眼,偏头看了看贺知府,眼神中带着一股询问“这位”

    贺知府笑道“这位是我们府衙里头张同知。”

    “原来是张同知,久仰。”晋安先生温和一笑,与对方碰了碰杯。

    张同知见他如此态度,还以为对方不知道他与顾邵恩怨。

    也是,这位晋安先生是今儿才过来,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即便知道了,以他看,这位晋安先生也不会因为顾邵而对他脸色瞧。如此想着,张同知瞬间轻松了起来,原本因为紧张微微勾起背也挺直了起来,仿佛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同知张大人了。

    晋安先生饮下一盏酒,却又与贺知府多说了两句“说来,我还得多谢这位张大人呢。”

    贺知府有几分惊讶“这话怎么说”

    别说贺知府,就连张同知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他甚至想着,莫不是自己在自己都不知情情况下帮助了晋安先生若真是故此,那,那他岂不是发达了张同知涨得满脸通红,希冀地盯着晋安先生。

    晋安先生指了指边上坐着顾邵,语出惊人“您手下这位顾大人,与我旧友有干亲,也算是我小辈了。我赶来府衙之时,曾听闻张同知对他多有照拂。”

    话落,张同知脸上期待与得意消失地干干净净。他转过头,震惊地看着顾邵。这人,原来真告了状

    顾邵见他看了过来,冲着对方露齿一笑。

    张同知心中一哽。

    然而晋安先生接下来话,更叫他惶恐不已“贺大人你别看他如今沉稳有度,实则这人也常有冒失地方,且他又初入官场,对许多事情都不大熟悉,每每狂妄自大,不知所谓。但凡别人惹了他,不管年纪,不论品级,他都要呛回去,兴许,还会动些歪心思,可谓是损人不利己。他来时,我生怕他因这糊涂性子,得罪了这府衙里头贵人,如今得知张同知助他良多,才让我稍微放心了些。”

    晋安先生虚空点了点顾邵脑袋“庶子莽撞,有眼无珠,还望贺知府并几位大人多担待些。”

    贺知府还能说什么,只能陪着晋安先生干笑。

    晋安先生说完,又斟了一盏酒,在张同知愣神中再次与他碰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道“得如此同僚,实乃一桩幸事,张大人您说是不是”

    “客客气了。”张同知背后都渗出了细细密密冷汗。

    “不客气,应当。”说完,晋安先生方才放下酒杯。

    张同知张着嘴,惶惶不安地站在原地,后怕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顾邵看得痛快不已,他没想到晋安先生会来这么一出,不过如今这样也好,明着敲打了一番,也绝了往后他们动什么小心思念头。如此,等他与晋安先生离开之后,秀娘在官舍里头也能住得安稳一些了。

    张同知还在傻站着,贺知府见状,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张同知后知后觉地看了贺知府了一眼,这才赶忙带着自己酒盏落荒而逃了。

    贺知府看了看不动神色晋安先生一眼,又看了另一边仍在看好戏顾邵一眼,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这京城来人,真是护犊子护得紧。,,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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