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就一起睡吧我有点怕打雷,还有前几天又发生了那两件事,我心里有点慌”

    乔音懂她的意思,以前风平浪静的夜晚还好,可一旦到了打雷又下暴雨的夜晚,总是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加上今晚,也确实是

    她点点头:“好,你往你里面挪挪,我把我枕头抱过去。”

    赵雁书连忙给她腾了个位置出来,乔音睡在外侧,由于床小,两人挤得近,偏偏赵雁书又异常兴奋地动来动去,倒真让乔音有了几分她还在读高中的错觉。

    赵雁书挽着乔音的手,小声说道:“小妍,我跟你说啊,我今天真的好高兴”

    乔音勉强笑起来道:“说吧,又有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了”她故意打趣道:“我可是还记得,昨晚某人还当着我的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赵雁书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却嘴硬道:“你不也说了是昨天嘛,这昨天的事,早就可以翻篇了。”

    乔音听着“啧”了两声,赵雁书也不故意卖关子了,她极快凑到乔音耳边,声音虽小,却掩不住她话里的高兴,“小妍,我跟你说啊”

    “向厦文他今天找我了,他跟我道歉了,说是希望我能够原谅他,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乔音猛的抬眸,好在夜里黑,赵雁书并没有看到她眼里的震惊和几丝恐慌,乔音疑惑道:“为什么啊不是他当初跟你提的分手嘛,他现在又为什么来找你复合”

    赵雁书被反问得有些尴尬,顿了顿后,小声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是没同意的,但他后来又跑来跟我解释了,他真正跟我分手的原因。”

    乔音连忙追问:“什么原因”

    “就是他说”赵雁书神色纠结,但想了想,她还是选择开口道:“是关于他个人的私事,他说他一开始跟我在一起,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只是为了为了能让他自尊心得到满足,为了能让他心里好过些。”

    乔音点点头,继续听赵雁书道:“小妍,他今天跟我道歉的时候,跟我提起他父母了,你知道嘛,我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有跟我聊过他家庭的。”

    赵雁书断断续续说着,乔音也大致把事情听了个完全。

    向厦文的家庭虽然富裕,但他从小到大的日子却并不好过。他父母是青梅竹马,从高中就开始谈起了的,但那时男方家穷,女方家也不富裕,因此双方父母都竭力阻止他们在一块,可饶是如此,在男方的努力下,两人还是毅然决然在一起了。

    所幸向厦文的父亲争气,高中辍学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单单在外拉生意,而向厦文母亲则在家里帮忙洗衣做饭,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日子很快也富裕了起来。

    向厦文刚生下来那会儿,他父母感情还是不错的。

    然而随着向厦文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应酬越来越多,回家时间越来越晚,他母亲难免就有了脾气。她为了他们这个家庭,从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到渐入中年的妇人,对她而言,她的丈夫就是她的全部。

    可在向厦文的父亲看来,他成天在外打拼事业,回到家了,却还要接受妻子的盘问与不信任。这就是妻子的不对,是妻子在无理取闹,成天闲着没事干。

    他们开始互骂,开始砸东西打架,一次又一次针锋相对,两人昔日的感情和感动,就这样一点点被磨灭掉。

    向厦文自有记忆起,就是一直看着父母争吵不休,后来也确实如他母亲怀疑的那样,他父亲真的出轨了,这段婚姻最后是以悲剧告终,他母亲分了财产,直接不要抚养权,抛下他就走了。

    若是向厦文的父亲后来娶回来的是个贤惠妻子,那向厦文倒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他继母比他父亲小了好几岁,平时他父亲在时,她就对他温声温语,百般照顾,故意让他父亲放下心来。

    可等他父亲一出门,对方就瞬间翻脸不认人,饿他是轻,拿棍子 抽他是常事,他那时年纪小,不仅力量比不过对方,就连他父亲回来时,但凡他继母哭上一通,他父亲就把什么错都怪他身上了。

    后来向厦文开始学会了听话,他不再到父亲面前哭诉,也不故意跟继母抬杠。他知道他父亲有个没能上大学的缺憾,因此从那时开始,他就拼了命的努力读书,从小学到高中,不说是全校第一,但至少也能在班上名列前茅。

    也是那时候起,他父亲开始注意到他,为他这个儿子感到骄傲,开始给他越来越多的零花钱,他的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

    再随着家中弟弟的出生,他与家里的关系就愈发冷淡了,而他继母也是时刻提防他,时不时就在他父亲耳边吹耳旁风,说他坏话。

    偏偏他继母极有心机,与他母亲不同的是,他继母从不会管他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最多也就是笑着嗔怒几句,给他父亲极大的施展空间。

    因此等到向厦文上初三的时候,他继母出去约其他太太打牌时,他父亲已经敢随意把外头的人往家里带了,一次比一次频繁。从那以后,他便借口以学习为由,独自搬了出去,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

    后面的事,虽然赵雁书没说全,但乔音也猜想到了,无非就是向厦文一边厌恶着女人,一边又肆意玩弄着那些主动向他靠近的女生,他一边大方送礼物给她们,又一边嘲讽她们,等她们觉得她们离不开他的时候,他再无情将她们甩掉。

    听到这里,乔音狠狠打了个寒颤,饶是她心理素质过硬,她也很难做到再次敞开心扉,重新来接纳这样一个心理极度复杂的人。

    “雁书,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你们之间的事,”乔音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道:“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真的能想清楚。”

    况且,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赵雁书说,向厦文就在刚刚,已经不在了。

    “我就知道我一说,你们肯定都不相信他说的,”赵雁书紧紧抓着她的手,似在寻求一个局外人的肯定一般,她解释道:“但是小妍,他今天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真的特别认真,而且我能够看得出来,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有想过要改变的,只是一直没有人拉他一把,他才挣扎着出不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音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赵雁书点了点头,说完这些后,压在她心头的大石也渐渐散去,甚至于连睡过去的最后一刻,她还无比期盼着明天的到来。

    乔音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翌日,警方暂时将向厦文的事瞒了下来,除了他的家长和校方,班主任一概对外解释为是请病假。

    听着这个消息,早上上早自习时,赵雁书还连连往向厦文的方向瞥了好几眼,“小妍,你说他怎么好端端就请病假了啊”

    她小声嘀咕:“他昨天明明说了,说我生日快到了,他还准备了个秘密礼物送我。”

    乔音强压下眼底浮上的水汽,她笑了笑:“那不也还有好几天嘛,不急。”

    赵雁书想了想,觉得乔音说得有道理,便没再追问了。

    只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赵雁书又无可避免提到了向厦文,她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她打算跟向厦文复合的消息,不仅是乔音知道了,就连钟珊秋也是知道的。

    “这都一个上午过去了,你说他怎么还没打完针啊”

    乔音忍不住偏过了头,钟珊秋听着好笑:“都说了是病假,那肯定急也没用啊。”

    似乎是怕赵雁书不信,钟珊秋笑着解释道:“就像我同宿舍的那个李思思,她不也是请了有半个月的病假了。”

    乔音敏感地抓住了最后几个字,她抬头急道:“你刚刚说谁请假了”

    “就是我们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我不是住在混寝嘛”钟珊秋解释说,“她之前也不知道是生什么重病了,已经好久没回宿舍住了。”

    乔音听完,心里猛的咯噔一下,遍体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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