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他应当知晓的一切。

    所以产屋敷耀哉只是对他说“你们已经被鬼舞辻无惨盯上了,他也一定会不断地派其他鬼来追杀你们。”

    在说这话的时候,产屋敷耀哉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锁在灶门炭治郎的脸上,注视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炭治郎,”他轻轻地唤着这个孩子的名字“你害怕吗”

    灶门炭治郎回以他坚定的眼神,声音如落雷惊掷“不”

    产屋敷耀哉笑了起来,他早以知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也早就知晓无论在什么时代,也无论到了什么时间,鬼杀队的剑士们,那些努力而又坚定的孩子们,都会坚持着唯一的答案。

    “那就继续努力吧,炭治郎。”产屋敷耀哉说“先去蝶屋治疗好伤口,然后继续新的任务。”

    初始之鬼在她面前维持了太长时间幼年的模样,以至于八百比丘尼都快要习惯的时候,他忽然又换了一副模样。

    是更加令她沉默的成年女性的样子。

    和男性时的傲慢冷淡,幼年时的沉默淡然都不同,以这副姿态出现的鬼舞辻无惨,在她面前露出了几近冶艳的笑容。

    这让夜里拉开房门的八百比丘尼,在看到“她”的时候,甚至有种想要拉上房门重新来过的冲动。

    但她克制住了这种真正做起来一定很傻的动作,却仍被停顿在门口的脚步暴露了此刻的心思。

    “怎么不进来”

    坐在房间里的鬼舞辻无惨轻启殷红的薄唇,从“她”口中吐出来的声音,声线柔细得与真正的女性别无二致。

    “”

    八百比丘尼已经彻底放弃询问“她”究竟在做什么的念头了,她其实很想就这样转身离开,反正宅邸中也还有许多空房间,随便收拾一间出来将就几个晚上并非难事。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鬼舞辻无惨会维持这样的女性姿态多长时间。

    而八百比丘尼若是做出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会让她在鬼舞辻无惨面前落入下风。

    这是无声的争斗,彼此占据高地同对方沉默地战斗,任何言语和动作都是武器的一部分,或许只是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能让局势在顷刻间扭转。

    但不得不说的是,鬼舞辻无惨最近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不能说是细微。

    这完全可以算得上震撼。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在“她”身旁坐下后,八百比丘尼平淡地开口,像是在谈论今晚的夜色真美,又像是在说你今天穿得真漂亮。

    成年女性姿态的鬼舞辻无惨穿着一身八百比丘尼从未见过的、黑底金纹的华贵和服。哪怕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也足以说明鬼舞辻无惨的审美倒是一如既往的优越。

    鬼舞辻无惨自然知道她这话蕴含着怎样的意味,“她”眯了眯红梅色的眼眸,在八百比丘尼坐下后倾身趴在了她的肩上。

    “哪种癖好”

    轻柔却又暧昧的吐息拂过八百比丘尼的耳廓,那样的气息宛如在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皮肤,渗入她的血肉。

    八百比丘尼略有些不适地倾了倾脑袋,换来的则是鬼舞辻无惨直接将唇齿贴上来的举动。

    “她”用着艳丽的女性面容亲吻八百比丘尼的脸颊,舔舐着她的皮肤,试图脱下她的衣物时,八百比丘尼按住了“她”的手。

    鬼舞辻无惨没有挣脱这种轻而易举就可以摆脱到的桎梏,而是任由她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个柔弱的女性。

    对于这种宛如入戏过深般的表现,八百比丘尼保持了沉默。

    但沉默的对视在鬼舞辻无惨扩大笑容时被迫终结,“她”笑着开口,语气意味深长“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算作“你不行吗”,而现在的氛围正好符合这种特殊的意义挑衅般的意义。

    八百比丘尼沉默了片刻,反问“她”“你确定吗”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便反身压制了鬼舞辻无惨,后者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做出这种事,一时没有防备,竟真的被她压在了身下。

    只是虚虚挽起的发髻在顷刻间散落,鬼舞辻无惨的头发凌乱地铺在蔺草编织的榻榻米上,原本一丝不苟的和服也因动作的幅度而产生了变化。

    她微微抬起下颌,艳丽的容貌因没了任何遮掩更具光彩,是极为放肆的美丽。

    虽被如此对待,但鬼舞辻无惨却并未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身上的八百比丘尼。

    八百比丘尼的手掌撑着榻榻米,将鬼舞辻无惨的身体拢在双臂的范围内,这样的举动其实颇具控制的意味,但她身下的人却毫不在意。

    不仅如此,鬼舞辻无惨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指把玩着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将那缕鸦黑的长发贴近了自己的薄唇精致的指甲压在“她”的唇边,无端透着谲诡的靡艳。

    这样的场景若是换一个人看到,很有可能就真的控制不住局面了。

    不过实际上,现在的局面也的确在朝着某种不太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察觉到和室的气氛朝着某种旖旎的意味发生着变化,八百比丘尼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她用自己的指背轻轻地划过鬼舞辻无惨的皮肤,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落下亲吻。

    鬼舞辻无惨眯了眯眼睛,没有发出声音。

    “她”也没有阻止八百比丘尼的手落在“她”的身体上,拨开“她”的衣物。

    事实上用这种模样行床笫之事,让八百比丘尼在结束之后都恍惚了好一会儿。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鬼舞辻无惨,冶丽的眉眼间满是靡艳的气息。

    鬼舞辻无惨眉梢微扬,指尖压在她的脖颈上轻轻点着,语气散漫道“睡不着”

    一副睡不着就干脆再来做些什么的样子。

    八百比丘尼从“她”的语气里读出了话外之音,她侧过脸不再看“她”,轻声答道“不是。”

    说完这话之后,鬼舞辻无惨便听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似乎很快就真的陷入了睡眠之中。“她”将手掌贴在八百比丘尼的白皙的后背上,慢慢地移动着手掌,而后将自己的身体也贴了上来。

    在抱住了八百比丘尼之后,鬼舞辻无惨却并不急着入睡,“她”贴着八百比丘尼的背脊,闭上眼睛听到了她的心脏正在跳动。

    像是沉溺于这样的声音里一般,鬼舞辻无惨听了许久,一直到天色即将转亮,太阳慢慢升起时,才真正让自己睡去。

    八百比丘尼醒来时发现鬼舞辻无惨仍躺在自己的身边,从“她”身上传来的微凉温度,令她动了动身体。

    她把鬼舞辻无惨搭在自己腰侧的手拿开,坐起身时鬼舞辻无惨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似乎也没有被她吵醒。

    她没有刻意叫醒鬼舞辻无惨,而是打算自己穿戴整齐。自从搬来京都的宅邸之后,八百比丘尼的着装也开始偏回传统的和服,正当她准备系起腰带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来吧。”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从她手中取走了腰带,八百比丘尼回头去看,只披着一件外衫的鬼舞辻无惨站在她的身后,将腰带在她身上比划着。

    “不再睡会吗”八百比丘尼轻声问。

    鬼舞辻无惨有些意外地侧目,眼尾的散漫令八百比丘尼呼吸一滞因为“她”勒紧了腰带。

    这样的举动绝对是故意而为,八百比丘尼看着鬼舞辻无惨露出的笑容,无比确信自己的判断。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在鬼舞辻无惨松手说“好了”之后,轻声答道“谢谢。”

    哪怕说话时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鬼舞辻无惨幽幽道“不客气。”

    “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明艳了。

    宅邸中的佣人们大抵也是习惯了这种莫名冒出来的人物,在听到夫人说“这是我的朋友”时,他们也都只是恭敬地低下脑袋。

    但累显然不如宅邸中这些一无所知的佣人一般淡然,十分清楚这位母亲大人的友人究竟是谁的累,完全无法像其他佣人那样看待“她”。

    但好在累的面部表情从来都不丰富,因而陷入纠结中时也只是显得有些呆滞,鬼舞辻无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却忽然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情。

    “累。”

    “她”叫住了站在门口、本是打算过来找八百比丘尼的累,同他说“进来,把门关上。”

    八百比丘尼这时候也坐在不远处,听到鬼舞辻无惨的话,停下了自己手上的事情,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

    累听话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后在鬼舞辻无惨面前跪坐下来“父亲大人。”

    这孩子恭敬地开口,似乎丝毫没有被鬼舞辻无惨的女性形态所影响。

    鬼舞辻无惨淡淡地应声,但接下来开口的话,却令累顿时瞳孔紧缩。

    “前些时日,你的姐姐已经来过了。”

    听到这话的累猛地抬起脸,他的神色凝滞了好一会儿,才怔怔地张嘴道“姐姐”

    “就是留在了那田蜘蛛山的家人。”鬼舞辻无惨难得有心情为他人解释什么,足以看出来“她”这时候心情其实不错虽然今日凌晨时,其实有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前段时间的夜里,她忽然满身是血地跑过来,哭着说鬼杀队的人类袭击了那田蜘蛛山,全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能为别人解释什么于鬼舞辻无惨而言已经是莫大的退让,若还想让“她”把说话方式变得委婉些或是将语气变得温和些,那便真的是痴人说梦了。

    也不管累此刻的心情如何,鬼舞辻无惨也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因为今日感受到的濑佳子的失败、而突然想起了累还不知道有这件事的发生。

    虽然累知不知道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他也不会再回去和他们玩那种过家家的游戏,但心血来潮的鬼舞辻无惨,却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于是“她”继续说“我给了她一次机会,也给了她力量,让她去把袭击那田蜘蛛山的鬼杀队员杀掉。”

    鬼舞辻无惨顿了顿,视线瞥向坐在一旁的八百比丘尼,发觉她也在看着这边时,“她”微微挑起了眼尾,告知了累后续“但是她失败了,在获得了我赐予的力量的前提下,再一次输给了那些人类。就在今天,她也死在了那些人类的日轮刀下。”

    听到这种消息的累陷入了沉默,他既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在想些什么,一直停留在小孩子的模样,连同心性仿佛也停留在了这一阶段。

    但他同时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主动评价什么除非鬼舞辻大人问他。

    鬼舞辻无惨的确问他了,“她”漫不经心地开口,像是随口一问“你想为她、为他们报仇吗”

    累几乎是呆滞般看着“她”,看着“她”勾起嘴角,继续说“帮她杀掉那些她没能杀掉的烦人蝼蚁,去帮她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任务”

    去杀掉灶门炭治郎。

    但鬼舞辻无惨的话没能完全说出来。

    “累只是个孩子。”

    就在鬼舞辻无惨的笑容扩大之时,八百比丘尼忽然出声打断了“她”近乎引诱般的话语。

    若是让鬼舞辻无惨继续说下去,“她”绝对会重复那天晚上的行为,或许是多给累一些血,又或许什么都不给,只是抛出一句话,便让累也去追杀灶门炭治郎。

    鬼舞辻无惨大抵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八百比丘尼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她”吩咐下属时坐在一旁充当背景,像是精致逼真的净琉璃人偶般一言不发。

    虽然一直都待在鬼舞辻无惨的身边,但八百比丘尼也一直都在刻意避免参与到他的事情里,他们一开始的关系并非是上下级,也并非是伴侣。

    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目的一致的合作伙伴才对。

    为了追求同一个目标,寻找着传说中的青色彼岸花而结成了脆弱的同盟。

    但她现在却出声打断了鬼舞辻无惨的话,像是要插手他的事情。

    但她用的理由是累只是个孩子。

    而他们现如今的身份,在此刻的身份,在累面前的身份,不是累的主人,而是累的父母。

    意识到这一点的鬼舞辻无惨眯了眯眼睛,在累露出明显的担忧表情时倏地笑了起来,“她”语气淡然道“是啊,累还只是个孩子。”

    鬼舞辻无惨低低地笑着,“是我疏忽了,这种事情,自然不该在孩子面前说的。”

    鬼舞辻无惨装模作样地来到八百比丘尼身边,在她身旁坐下后开口询问她“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八百比丘尼抬起眸子回应了“她”投来的视线,在那双红梅色的眸子的注视下,轻声道“这种事你不是也能处理好吗”

    她将目光落在累的身上,同那孩子说“累先回去休息吧,爸爸妈妈有些事情要商量。”

    在今日之前,八百比丘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再用出这种近乎拙劣的借口。不是因为伊之助,而是因为累。

    而坐在她面前的,扮演着父亲这一角色的存在,却有着比她还要艳丽几分的面容与姿态。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无论在何时都比八百比丘尼要生动许多,哪怕他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才更多。

    累抿紧了嘴角看着她们,在八百比丘尼催促般的眼神中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她们二人的房间陷入了微妙的气氛,鬼舞辻无惨仿佛在刻意重现过去一般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八百比丘尼的注意,她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忽然对他说“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吧”

    鬼舞辻无惨挑眉“结束什么”

    这种莫名其妙的相处,这种难以形容的变化,还有“她”的这副,意味不明的女性姿态。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了。”

    八百比丘尼最后只说出了这句话。

    而鬼舞辻无惨的回答是“等太阳落山之后,我就可以陪你出去。”

    但“她”丝毫没有要让自己变回男性形态的意思,而是继续维持着女性的模样,甚至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还顺便帮八百比丘尼梳理了走动时有些翘起的发梢。

    八百比丘尼保持了沉默,甚至怀疑“她”是否对这种状态陷入了沉迷。

    “你很喜欢这样吗”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得到的是鬼舞辻无惨翘起的唇角。

    殷红的薄唇在她面前微微张开,低沉的男性声线从鬼舞辻无惨口中溢出“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女体无惨我的爱阿晋的尺度令我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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