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见不着、摸不着游魂,更听不见游魂说话的那为何他不仅能见着这游魂,甚至还能碰着他

    青衫游魂见他沉默不语,温和有礼地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进庙里了。

    他飘到疯子身边,半蹲下身,抬手轻柔地拍了拍疯子的手臂。

    他碰不到疯子,但他刻意算计着距离,做出触碰的态。

    说来也怪,这“触碰”对于活人来说,大概就像是一缕清风吹过,可疯子却一下子就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朝游魂望了眼,笑了声“你来了”

    声音有点沙哑,但咬字清晰,倒也不太像小镇里居民所说的那样,疯疯癫癫谈吐不清。

    青衫游魂“坐”到他身边,温温吞吞地笑了笑,似乎回应了一句什么。

    不知为何,那疯子竟也能看见青衫游魂,不仅能看见,甚至一人一鬼还仿佛相熟多年的好友一般,熟稔地交流着。

    “多谢你每日陪我在此等候。”

    “”

    “尚未。也不知他何时才会回来。”

    “”

    游魂的声音不能被活人听见,疯子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谢清霁听了一会,勉强拼凑出一点信息来。

    那疯子大概是在等什么人,而青衫游魂是他无意中遇见的,似乎已死了好几年,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不但没有转世,还每夜来陪疯子等人。

    一人一鬼就这么交流了一会,不知青衫游魂说了什么,疯子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黯然。

    “是我没用,护不得他、更护不得他的家人他或许是怨我的,怨我无用,一介莽夫”

    疯子长长叹了口气,目光里盛满了难过,这一刻他看起来根本不像疯子,只像个流落天涯的失意人,念念叨叨着“我很想念他”

    疯子哆嗦着手,从怀里摸出来一枚拇指大小的骨骰。

    那骨骰模样并不算很周正,像是初学者雕琢而成,棱角都有些歪,六面上各嵌着一颗红豆。

    或许是长时间被人摩挲,它棱角都圆润了。

    谢清霁神色一动,紧紧盯着疯子手里的骨骰,心跳如擂鼓这似乎是,残镜里显示的那枚骨骰。

    今天他在街上也见过了许多做得精致的骨骰,但没有一枚会让他像此时这般,生出一丝不安。

    那骨骰上嵌着的圆溜溜红豆子落到他眼里,让他下意识就想起了飘渺宗禁地里,司暮摘的那朵相思泪。

    那滴殷红似乎在拉扯着他,不是身体上的拉扯,是仿佛灵魂上的

    他不由自主向前了一小步,想要将那骨骰看得更清些。

    就在他一动的瞬间,疯子察觉到了什么,视线嗖地一下就往谢清霁所在之处扎过来“谁”

    如此敏锐的反应力,这疯子根本不像一个疯子。

    谢清霁收回心神,了然,这原来是个装傻的疯子。

    他抬步进庙里,视线仍旧停留在疯子手上,疯子瞧见了,翻身站起来,警惕地收回了手,捏着拳垂在身侧。

    谢清霁不懂虚与委蛇周旋套话,他感知到储物囊里残镜正滚来滚去地催促,抿了抿唇,干脆直接道“你手里”

    他话没问完,庙外一声“乖徒徒”遥遥传来。

    谢清霁脸色微变,有点意外司暮怎么找来的这么快这人属狗的吗他不是已经将玉牌留在秘境里了吗

    谢清霁环顾庙里,这小破庙里根本无处可藏,而他也不能让司暮发现疯子不然以那人惯爱刨根究底的性子,势必要翻出更多他不愿暴露的事情来。

    谢清霁匆匆瞥了疯子和青衫游魂一眼,来不及说什么,果断地撤出小破庙,循着来路飞快往小镇里跑。

    谢清霁闷头往回跑,只期盼着能避开司暮,然而今晚他可能不太幸运,刚转过一个街道,就和司暮一人街头一人街尾对了个正着。

    他脚步生生定住,在司暮还没反应过来时,转身就拐到了另一个街道里。

    谢清霁想得倒是妥当,想在这乱七八糟的小道里寻个旮旯角落施了术藏匿气息混过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小镇里街道都是互通的,而司暮正巧追着个和风止君有一模一样面容的人,追了一晚,人没追着,倒是将这些小街道摸了个通透。

    他刚从另一条街道里转出来,就看见前头不远处司暮抄了近路窜出来,看着他笑。

    谢清霁“”

    他当机立断掉头就跑,结果这回干脆直接撞人身上了不知何时司暮悄无声息地移形换位挪到了他身后,长臂一伸,捏住谢清霁的肩膀。

    谢清霁在司暮手里,就跟只毫无抵抗力的小猫一样,司暮灵力一渡,他脊椎骨一麻,浑身就没了力气,被司暮逼退几步,后背抵在冰冷街壁上,勉强站稳。

    司暮慢条斯理地松开他肩膀,一手撑在他脸侧,低头,居高临下地看这一不留神就要偷溜的不乖徒“跑,接着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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