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壶好酒要最贵的”

    “牛肉二两花生米一碟”

    “来喽客官吃好喝好快快活活”

    喧闹声不绝于耳,数月前还是废墟一片的地方,如今已重建高楼,歌舞升平,客人来往不绝,好不热闹。

    那些地裂山崩江河逆流、众生流离生死不定的日夜,似乎已离他们很遥远了。

    一个醉汉大概是喝蒙了,想倒酒,但因动作太笨拙,反倒将酒壶给撞翻了。酒壶骨碌碌滚落地,哐当一声,碎了。

    小二百忙之中听见动静,哎呦一声,赶忙挤过来,一边盘算着要索赔多少钱,一边弯下腰准备收拾残局。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着碎瓷,就被醉汉抓住了。

    小二错愕抬头,却见醉汉直愣愣地看着满地碎瓷片,神情恍惚。

    他迟疑地喊了声“客官”

    醉汉没回话。他看起来醉得不清,只把碎了的酒壶当做人,认真地问那半截瓷把手“风止君的遗骨,可有人去殓了吗”

    风止君。

    这三个字被抛出来时,喧闹声瞬间静止,众人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动作都顿住了。

    各种复杂的视线猛然投射过来,几乎要将醉汉扎成筛子。

    而醉汉恍若不闻,问完了就松开小二的手,扑通一声倒在桌上,片刻后鼾声顿起,睡得人事不知。

    静默了片刻,有人轻声道“司暮不是跟着跳下去了吗”

    有人开了头说话,众人很快又活泛起来,七嘴八舌地接了口“是啊,风止君的师侄不是跟着跳下无归崖了吗”

    “风止君这般厉害,他的师侄想来也非同小可,大概早已将风止君遗骸带回宗门去了”

    众人回忆着大半年前那些可怕场景,纷纷摇头,庆幸中带着后怕。

    大半年前,天道生变,降落无数灾祸。众人无力抵抗,人心惶惶,还以为要就此灭绝,结果飘渺宗的风止君谢清霁提剑站了出来。

    第一剑破开无边黑暗,天边重现光明。

    第二剑戾风静止,河川不再奔腾。

    第三剑他直逼半成人形的天道,与之同坠无归崖。

    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夸赞声在酒楼里此起彼伏。

    “风止君舍身为尘世,大义之举,当值万世敬仰”

    “司暮不顾艰险,亲身跃悬崖,将风止君带回来,这等同门情谊,也值赞叹啊”

    “可不是呢”

    一片混乱中,有人茫然地啊了一声,挠了挠头,疑惑嘟囔。

    “可我听说风止君和他师侄关系并不亲近啊。据说两人之间有仇呢司暮君真替他师叔殓骨了吗”

    可他声音太小,被淹没在喧闹中,除了近旁的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再没引起别的注意。

    岁月如梭,尘土滚滚。

    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在慢慢地老去、逝去,繁华掩藏了疮痍,那曾名动一时的名号,也一并沉默了,渐渐地再无人提及。

    白驹过隙,转瞬百年。

    谢清霁初初恢复意识时,只觉头痛欲裂,像被人轮着铁锤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用力砸着。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微弱,脸色苍白,躺在简陋的床榻上,一动也动不得。

    谢清霁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天道同归于尽的那一刻,他很清楚那种情况下他必定是没法活下来的,那他现在是

    夺舍重生了

    这念头倏忽而过,谢清霁想睁眼,然而眼皮有千钧重,怎么都睁不开,只隐约听见周围有人在说话。

    这具身体倒还有些灵力,只是十分涣散,浅薄近无,而筋脉也堵塞着,无法疏通。

    谢清霁忍着头疼,暂时转移了注意力,努力分辨不远处的说话声。

    好在也不用他太费劲,那两人一边讲着话,一边就走过来了。

    “你找的人呢还活着吗”

    “大概唉药下重了,看他还昏着呢希望还有气。”

    “没法子,原来那少年跑了,只能临时捉个凑数吧。”

    “希望待会儿进献时不要出什么篓子”

    那两人讲话没头没尾,然而谢清霁心思敏锐,凭着这只言片语,很快就猜出来了真相,心头一沉。

    说着话的这两人,不知哪里拐了个少年,试图进献给某位大人物以谋求好处,谁知紧要关头,少年跑了,他们没奈何,只能临时逮了另一个凑数。

    这另一个凑数的,毫无疑问就是谢清霁。

    抡脑袋的那柄大锤渐渐停了,谢清霁勉强睁开眼,然后把刚好凑过来打算看他还活着没的中年男人唬了一跳。

    “啊老罗老罗诈,诈尸了”

    挺着个大肚腩的中年男人惊得往后一跳,狠狠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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