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时涌上来的情绪太多,以至于让他不知该做何表情。

    “父亲你碰了他吗”

    “你”

    从没想过会被自己的女儿这般逼问私密的事,可他竟然有些微的慌乱。

    “胡闹。”片刻,他拂袖,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种话也是你未出阁的女子能问出口的”

    叶裳微微眯眼,下巴轻扬。

    “父亲,你慌张了么。”

    随即轻呵一声。

    “慌什么,只要你说你没碰,女儿可以不同你深究。”

    “但若是你碰了他。”

    她不往下说,停在这里让安阳侯很是不适。

    几乎是恼羞成怒般,他斥道“难不成,你还想对为父做什么不成”

    大不敬之罪,谅她也不敢犯。

    “父亲以为呢”

    叶裳悠悠然道“说不定呢,若父亲当真碰了不该碰的,我说不定,真的会对父亲做什么。”

    比如,让他再也不能人道

    废掉的安阳侯,还能如何同那些男子寻欢作乐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样的表现,却让安阳侯不可抑止地想到那一晚。

    那时候,他明明已经是他唾手可得之物。

    可偏偏还是让他放掉了。

    怕是后半生都不会忘掉。

    那一晚那男子的眼睛,如同深渊,对着他笑的凉薄。

    他手执匕首,一件件,解开自己的衣衫,直至,肌肤触及微凉的空气。

    “侯爷若是当真要碰这具身子,也不是不可。”

    “只是请侯爷,稍等片刻。”

    话一说完,他便拿着刀柄在身上划下一刀,血痕立即显现。

    安阳侯震惊了。

    “你在做什么”

    却听他不甚在意地笑道“因为某的身心,早就已属一人,本想,为她保留最干净的身心,可如今,这具身子已是保不住了,那又留着做什么。”

    说话间,他抬起头看他,一脸认真“侯爷若真想要这身子,可否再等一下,等我将这身子彻底毁的干净,再给侯爷也不迟。”

    语毕,又是一刀,划在了白皙的肌肤上。

    身前,身侧,甚至身后。

    他手起刀落,一刀又一刀地划着。

    血顺着他的身子流下来,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种铁锈般的气味。

    安阳侯却莫名地梗在那里,没有上前制止。

    他的眼眸早已瞪大到极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直至最后,他扔了匕首,浑身是血,恭敬地跪在他的身前。

    他每一刀划的都不重,但每一刀却都让安阳侯觉得刺眼。

    “侯爷,已经可以了。”

    不知为何,当安阳侯听到他这句话时,却是冷笑了两声,他一脚踢开了地上带血的匕首,凝眸看他“薄时年,你当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说着,直直掠过他,向外走去。

    临走前对外面伺候的人丢下一句话“去给屋里的人上药止血,告诉药房要最好的药,明天早上,本侯要看见他安然无恙,否则拿你是问。”

    而此刻,看着他的女儿,却好像回到了那晚,看到了他一刀又一刀在自己身上划下的伤口一样刺眼的很。

    安阳侯不由地咬牙切齿“叶裳,你莫不是疯了不成”

    听着他暴怒的声音,叶裳微闭上眼睛。

    这下,全都得罪了。

    父亲和母亲。

    本该,是她最为依仗亲近的二人。

    现在,却是她最想逃离的噩梦。

    叶裳是疯了。

    若不是疯了,怎么会当真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婚当日,在沁竹万般不舍的注视下,扮作小厮的她背着为数不多的家当小包裹,笑着从后院狗洞钻了出去。

    她想,若是她现在的样子被那死对头七公主瞧见,定然会被她羞辱死。

    想她一堂堂郡主,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端着的样子。

    如今却为了一个男子,这般疯癫。

    可她却是无可救药的甘之如饴。

    甚至在同昌平摊牌之后,她为了抗拒这个婚事,绝食割腕,各种无理取闹,然而都是无济于事。

    已经下了的圣旨不可能收回。

    而昌平,更不可能同意她不嫁给周岂。

    她索性也不再闹了。

    实际上,她其实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同薄时年在一起。

    但到最后,她却还是选了这最下乘的法子。

    私奔。

    同他一起逃离。

    听上去,就令她振奋不已。

    或许,她更多的还是想给母亲一个烫手山芋吧。

    让她亲自尝一尝,自持己见的后果是什么。

    她能想到,她逃婚了,后面的事会是如何天翻地覆。

    这下子,不论是公主府还是宫里边,都不能平静了。

    但偏偏,她与周岂的婚事非同寻常。

    太子妃逃了的消息怎么也不能昭告天下,不然,丢的可就是皇家的颜面了。

    所以,她相信,他们最终还是会自行想办法解决。

    但那些都与她无关了。

    薄时年站在寂静无人的林子前,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不由地抬首望去。

    枣红色的小马在他的面前停下,一个瘦小的身子翻身下马。

    一身灰布衣衫,头戴一顶小帽,那帽子边还沾着几根枯草,让她看上去样子有些滑稽。

    他伸手,将她帽子上的枯草拿下。

    “怎么弄得如此狼狈。”他说着,语带笑意。

    叶裳闻言不由地看向他手中的枯草,愣了愣,随即脸色一红,抬脚便踩了他一脚,羞恼  道“你给我记住啊,今日我是因为你才有此羞辱,若是你敢对我不好,有你受的。”

    钻狗洞什么的,当真是提也不想提的。

    薄时年握住她的手,静默半响。

    此时,不远处的城中传来喧闹的敲打声。

    迎亲的队伍,已经去了。

    叶裳怔了怔,随即捏了他的手指一下,道“喂,还看什么,该走了。”

    薄时年回神,敛眸轻笑。

    “想去哪里”

    “我还没想好。”

    她转身,抓住缰绳踩着马镫上马,他也随后跟着翻身上马,拉住缰绳,整个人将她环在怀中。

    “既如此,那,先随我去一个地方吧。”

    说着,便轻甩缰绳,口中道“驾”

    叶裳窝在他的怀中,不由地抬首问他“去哪”

    “江南。”

    他低首看她。

    “曾一直在我梦中出现的云里江南。”

    他的眸中,似有流光,让她沉沦。

    片刻,她抓紧他的衣袖,轻轻颔首“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跟你在一起。

    去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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