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早逝,父亲病故,亲婶子将她家的房产全部霸占了去,还将她一个孤女卖入那勾栏场所。

    她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勾栏院是什么样的地方,于是她不从那妈妈的话,不愿学那些勾搭男人的招数,一心只想着逃跑,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但是每次,她的逃跑却都被发现,然后就免不了一顿毒打。

    但那妈妈吩咐,不许打她的脸,怕打坏了,卖不不了好价钱,所以那棍子便都落在她身上,很痛又不会留下太明显痕迹。

    按说,她那时的年纪应是不会过早接客的。

    但据说从京城来了一个大官,他别无他好,就喜欢折磨幼女,在她之前,妈妈已经送去了好几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最后都是奄奄一息被抬出他的房间,那个样子,也是活不了了,妈妈也不给她们找大夫,命人直接扔去乱葬岗。

    她很害怕,她不愿去乱葬岗,但妈妈说,已经轮到她了。

    她用攒了很久的银钱买通了打扫的哑奴,当晚她被洗干净送进整个勾栏院最好的房间,然后开了窗户,在哑奴的帮助下逃掉了。

    那夜下着雨,她穿着一身根本不能完全蔽体的衣衫,可她却顾不得许多,甚至是赤着一双玉足在阴冷湿滑的青石板上狂奔。

    身后似乎有人追赶了过来,她管不了太多,直接跑进了一个破庙。

    她瑟缩在一个角落,听着外面的动静慢慢消失,正要放下心,就听到周围有许多动静。

    黑暗中,她似乎看见了有十几个人影站起身,然后,她才想起,这里似乎是城中乞丐们栖身的地方。

    心跳一下又跳到了嗓子眼。

    她以为自己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宛若天籁般的声音,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

    “妹妹。”

    一个清瘦的人影靠了过来,她似乎闻到了很不好闻的气味。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讨到吃的了吗”那人又继续问她。

    她立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帮她。

    若是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在这里,她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于是她当即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整个人靠着他。

    “对、对不起,哥哥。”

    果然又听到那人早料到的语气“就知道你没用,给,这是我给你留的。”

    他递过来一个冷冷的馒头,她拿到手,只觉得硬的像是石头一样,还散发着一股馊味。

    尽管是这样的馒头,他一拿出来,周围又是一阵骚动。

    他紧紧的护住她,又道“快吃吧,哥哥在这里给你守着。”

    这话不知是真的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那些人听的,总之,在他说完之后,他们都不敢动作。

    她就在他的护着下,闭着眼把那个又冷又硬的馊馒头狼吞虎咽了下去,似乎只是在伪装她的身份,又似乎是她那晚没吃饭,饿得狠了。

    而那个夜里的馊馒头却一直存在她的记忆里,再也无法消褪。

    再后来,他把他的外衫给了她,那外衫又脏又臭,又肥又大,套在她身上能把她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还把她的脸和露出来的肌肤都抹上了泥巴,那泥巴也不是一般泥巴,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后来告诉她,如果不想被人欺负,就必须让自己变得不起眼。

    所以,在她之前,他都是那样保护自己的。

    她觉得他跟那里的所有乞丐都不一样。

    他说他不是乞丐,他说他不会永远留在小城,他说他总有一天要离开那里。

    她问他他要去哪里。

    京城。

    她便记住了这两个字。

    “京城。”似锦轻吐着这两个字,嘴角微动。

    “我终是到了这里,可是,你为什么不认我了呢”

    漪澜院,夜幕降临,便开始了真正地歌舞不休。

    那一座二层楼,远远望去,灯火通明,门口也不似其它的青楼门外一样的莺莺燕燕,若非知晓它是风月场所,可能还会以为这里只是一间酒楼。

    谢云轻在漪澜院外驻步片刻,而后往里走去。

    一入内,扑鼻而来的暖香怡人心醉,倒没有寻常青楼那般刺鼻难闻。

    “公子,是一个人吗”

    迎面走来一个着深紫的中年女人,他猜测,应该就是这里的老鸨了。

    他一抬脸,那老鸨就眼睛一亮,轻笑着揶揄他道“哟,妈妈我接客待人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像公子这般俊俏的男子呢。”

    老鸨更是心想,这若是扮成女人,怕是比她楼里的姑娘都要美上几分,又一边暗暗可惜,可惜她这漪澜院没有设小倌,不然定要把这等绝色收纳进来。

    不等谢云轻说话,旁边就听到一个人道“这不是花月班的谢老板吗,这可真是稀奇事啊,从来都是以色事人的花月班头牌居然也来这漪澜院找姑娘了,哎哟,稀奇,真是稀奇啊。”

    谢云轻抬眼看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蓝衣的男子,他坐在一个桌前,身侧还有一个清秀佳人相伴。

    谢云轻听出他话中所暗指的隐晦。

    他虽是唱戏的,但因为样貌过于出众,所以在这京中他的容色比他的嗓子还要有名。

    他是红角,一般班主不会让他轻易登台,非是来了达官贵人,才会让他出来唱。

    一般人见不到他,便会私下对他添油加醋。

    说他靠脸吃饭的人有,说他以色事人的有,甚至有人直接将他比作那勾栏院的小倌,暗指他为求名利,不论男女,只要有权有势都可做他的入幕之宾。

    谢云轻恍若未闻,只看向那在一旁看笑话的老鸨,平声道“麻烦,我想见似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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