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的是牛奶味。

    那天路巡摸他的时候,手掌心有些粗糙,周行朗开始还以为他本来手上就有茧,是今天才不小心看见的,手心有些细小的伤口,因为结痂脱落了,所以肉眼看不太出。

    不知道怎么弄的。

    坐上车,周行朗问“压岁钱都包多少”

    周天跃说“我包的六六六。”

    “通货膨胀这么严重十年前也才两百。”

    “弟弟,这可都十年了。”

    “哦,那我包八八八”数了八张,没零钱,周行朗想想算了,干脆添个整,包了一千。

    小辈也就几个,包大一点也没关系。

    回家,年夜饭正开始,周行朗有“十年”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场合,十年前,亲戚爱问的是学习,是考大学,十年后,他事业有成了,七大姑八大姨开始问婚事“小朗有没有女朋友”

    怕他们问个没完,周行朗一句话堵死“有了。”

    可她们却更来劲了“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上海本地人吗有照片吗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姑瞧瞧”

    周行朗不堪其扰“没照片,以后有机会带回来。”

    周天跃作为一个优秀下属,立马出声解救老板的危机,把话题扯到了几个小辈的学习上,直接对准一个堂弟问“上次考了多少”

    学习这个话题,果然带动了家长们的情绪,周行朗逃过一劫,不过他低估了老家亲戚的不要脸程度,有个姑妈说女儿英语不好,问路巡能不能教她女儿做题。

    敢情这是想请个免费外教

    路巡被周行朗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装作没听懂。

    周庆元比周行朗还不高兴,立刻说“人家日理万机,那么忙,学英语去报补习班不就好了。”

    周行朗舒坦了。

    饭后,他准备发压岁钱了,发完就上楼看电影,不掺和他们打牌,结果就看见一个堂妹,捧着练习册跑去找路巡,含羞带怯,用学校教的英语跟路巡说话,不知道是家长的授意,还是她自个儿想的。

    摸了摸兜里的护手霜,周行朗有些不高兴,转身去堂妹他妈妈打麻将的屋里,这屋有个大电视,坐着几个小孩在看春晚。周行朗过去,喊了声“发压岁钱了。”

    一人塞了一个,都很腼腆地对周行朗说谢谢。

    手里还剩一个,他又喊“还有谁没拿”

    立刻有个懂事的说“我去叫她”

    堂妹被压岁钱大法召唤过来,还捧着英语练习册,周行朗给她发了钱不说,还笑眯眯对她说“还写作业呢这么用功,有什么不懂的哥哥给你讲呀。”

    堂妹大概是不好意思,红着脸问了两道题,一对答案,周行朗教的全错,就不敢问了。

    周行朗立马闪人,顺手把路巡提上去,冷笑道“你这外教当的还挺称职。”

    “那是你妹妹。”路巡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笑了,“行朗,你是吃醋吗”

    他反复做着同一个梦,路巡救了他,为了救他,失去了一条腿。

    睁开眼时,是梦中一直不断重播的那张脸庞,男人流着汗,咬着牙背着他冲出火光。

    路巡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水“行朗。”

    周行朗还没睡醒,神态微微茫然地坐起身,感觉嘴皮很干,舔了下下嘴唇“我睡了多久”

    “昨晚到现在,医生说没事。”路巡端着杯子,要喂他喝水,周行朗接过来,略拘谨地道“我自己来吧。”路巡没说什么,拧开唇膏,没等他反应,就帮他涂在了嘴唇上。

    周行朗有些尴尬,抿紧了唇“那个”

    “嗯”

    “你的腿,是”他支吾着,低下了头,“是因为我才”

    “截肢。”路巡笑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头,“不用内疚,也不用可怜我,同情我,好吗”

    “好。”他艰难地说,可心脏仍是觉得闷,难受,哪怕是在新闻里看见类似的新闻都会心酸,而人都会有共情的,更何况,这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

    惠姨给他做了饭送到医院来,一盅松茸鸡汤,还有炒菜,宫保鸡丁和酱肉丝,炒土豆丝。

    他是四川人,爱吃川菜,惠姨明显是擅长粤菜,但为了周行朗,特意学习做川菜,味道偏甜,不辣。

    他玩着游戏,路巡把饭盒一层一层地打开,把筷子给他摆放好“行朗,吃饭了。”

    周行朗放下手机,两人面对面地吃早午饭,他说“我想吃火锅。”

    “不能吃,”路巡道,“你有胃病。”

    “哈”他惊诧地抬头,“我有胃病这怎么可能”他从小吃辣长大,无辣不欢,从没出过胃上的毛病,怎么可能得胃病。

    路巡给他夹菜,避重就轻道“有一回喝酒喝太多了,就成了胃病。”

    “那岂不是不能吃火锅了”他惊悚道。

    路巡顿了顿,说“可以吃。”

    “可以吃”峰回路转,他一拍大腿,喜滋滋道,“太好了今晚就去吃”

    路巡看着他“鸳鸯锅。”

    周行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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