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黯然神伤。

    这样的热闹,从来都不属于九哥。这些月来,他终日一人来一人往,似乎比以前更孤独了。

    子时回到厢房歇息,黛珠迎上来,替她解下厚实的袄子道“郡主,九郎方才送了红包和花灯过来,我给您搁在床头啦”

    谢宝真原本打着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闻言硬生生从软榻上跳起来,跑到床头一看,莲灯明亮,红包嫣红红包里头的碎银约莫有十来两,比去年多了些,封上落款依旧为压祟钱三字,笔力遒劲端正,只是和去年那幼稚的字迹相比已是大有长进

    不知为何,谢宝真只品悟出了无尽心酸。原来物是人非,竟是这般滋味。

    她披衣下床,小跑着出了门,然而远远望见翠微园紧闭的大门和阑珊将尽的灯火时,她又停了脚步,悻悻而归。

    转眼到了三月春。

    大殷朝有春祭的传统,每年春分前后会举行盛大的迎春的典礼,届时会有禁军开道、花车,十六匹马驱行的巨大花车上,会有东风君、花神、雨神和谷神献舞舞剑。一时间琴瑟和鸣,鼓钟齐响,洛阳百姓俱是倾城而出,除了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粮仓丰盈,更是为了一睹盛事

    不为别的,扮演春祭四神的俱是俊俏的少男少女,有官家贵女,亦有小家碧玉,有威武的鼓手也有英俊的乐师,是可谓大饱眼福。

    今年春风恰逢阴雨,春祭盛典便延迟至三月初举行,持续一天一夜。

    白天多为祭祀流程,谢宝真无甚兴趣,但晚上的花车游街她却是一定要去的。按规矩,每年的谷神出自农家少年,而花神是从官家贵女中选拔,今年七公主元霈拔得头筹赢了这花神之位,而亲兄谢淳风则担任风神舞剑一职,谢宝真自然要去给他们捧场。

    “我和七公主约好啦,花车游街时我便站在飞天画桥之下,她所扮的花神便会将手中的花枝抛给我。”书房内,谢宝真一身明丽的裙裳,光彩照人,眉飞色舞地说,“能抢到花神所抛花枝的人,能福运一生呢”

    谢临风笑道“是该出去看看。京中贵女及笄未嫁的不多,明年兴许就轮到宝儿做花神了。”

    谢宝真嫌麻烦,忙道“千万别花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舞祝神的,我可做不来。”

    “去罢,爹允了。”谢乾正在提笔写奏折,头也不抬道,“老五,把阿霁也带上,让他出去走走。这半年来他总闷在房里不走动,怕是要憋出病。”

    听到谢霁也要一同去,谢宝真一怔,有些失神。

    谢临风神色未变,淡笑着应允道“好。”

    谢乾犹不放心,顿笔嘱咐“街上人多眼杂,看好他们。”

    谢临风颔首“儿子明白。”

    两刻钟后,夜色蒙昧,谢宝真见到安静俊美的白衣少年偏偏而来,一时恍如隔世。

    谢霁朝谢临风微微点头,而后越过谢宝真,站到了一行人的末尾。谢宝真闷声踢脚下的石子,心道他不理自己,自己还不稀罕理他呢

    只是到底有些怅然若失。

    华灯初上,夜色黛蓝,十里长街人潮如海,楼上、桥上、画舫中俱是人头攒动,绵延的灯火将洛阳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南市画桥之下,谢宝真在护卫和谢临风的庇护之下艰难地往前挪动,小半个时辰才成功挤到道旁站定,不由出了一身热汗,鬓发也散乱了几缕。正整理着发饰,忽闻远处钟鼓齐鸣,有人疯狂大喊道“花车来了花车来了”

    攒动的人群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推我搡,争相向前伸长了双臂,乱七八糟高喊“花神赐福长公主千岁”

    谢宝真夹在他们中间被推来搡去,被迫挪动了位置,惶惶然如激流扁舟,转瞬间就被人潮冲到了离画桥十余丈远的地方。

    周围全是陌生人的气息,谢宝真急了,伸长脖子呼唤道“五哥五哥你在哪儿”

    可这声微弱的呼喊很快淹没在人潮的疯狂中,周围尽是一张张涨红了的疯狂面容,哪还有谢临风的影子

    谢宝真被人流裹挟着前行,不住往画桥的方向看,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偏生祸不单行,她没留心脚下,踩到了不知是谁丢的一根糖葫芦,当即身形一歪仰面跌去

    如此密集的人群,若是跌倒,她非得被踏成肉饼不可

    正心慌之时,一只有力的手从身后伸出,稳稳地托住了她的细腰。随即清冷的木香传来,腰上力道加重,还未反应过来,她已被紧紧地护在一个清冷的怀抱中

    是谢霁。

    他不知何时拨开人群追了上来,野兽般敏锐,于逆流之中准确地找寻到她的方向,将她推到墙角,圈在自己的怀中。

    “九、九哥”谢宝真眼角湿红,还挂着未干的泪意,眸中映着满天的星子和灯火,也映着少年俊美无俦的脸庞,一时间忘了呼吸。

    如此近的距离,可清楚地看到他英气的眉毛、漂亮的眼睫,一根根纤毫毕现,五官轮廓晕染着金粉般的火光,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外面人潮汹涌攒动,唯有这一隅是一派温暖的风平浪静。谢霁手撑着墙角的两边,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娇气的少女,偶尔双肩一颤,眉头皱起,那定是有人撞到了他。

    忽的一个胖子不长眼,一胳膊肘拐到谢霁背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谢霁被那胖汉子撞得朝前一扑,闷哼一声,又很快撑起双臂,唯恐挤着了怀中的少女。

    那落在耳畔的闷哼声虽然极其短促,但谢宝真还是听见了。

    九哥不是不能说话么,怎么方才好像出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了,也该恋爱一下暖身啦

    接编辑通知,周一零点入v。1229不更新,1230日00:01分奉上万字长更,期待小可爱们继续支持疯狂么么哒

    下一篇依旧是古文,文案如下,戳专栏求预收

    艳姝

    文案一

    唐永淳元年,七年前的贺兰氏一案得以昭雪,少年和尚贺兰阙脱下袈裟,披甲执锐,应召回朝任羽林军少将。

    少年空降北衙之首的第一桩案子,便是清查武后党羽,缉拿净莲司女官裴敏归案。

    怎料那夜长安灯火如炬,星空低垂,传闻中的恣睢妖女裴敏竟徒手摘了他的官帽,露出他剃度后刚长出来的青色发茬。

    女子红唇勾起,讶然一笑“哎呀呀原来传闻中冷面修罗的贺兰大人,竟是个小和尚”

    文案二

    谈及净莲司裴敏其人,朝中九成官员都会狠狠啐上一声“皇后爪牙,外戚党羽张扬恣睢,目无纲法”

    剩下的一成官员则战战兢兢,对她避之不及“此女钢牙利齿,睚眦必报,见谁喷谁不可惹,不可惹”

    直到有一天,皇上忌惮净莲司跋扈,大肆削权,派了新的武将接管本司。

    裴敏打着哈欠懒洋洋出门迎接年轻的新上司,却在见到对方的一瞬愣住,随即眯着眼散漫一笑。

    裴敏吹了吹嫣红的指甲“咦,小和尚”

    少年抬起冷峻的眉眼,沉声“你该唤我大人。”

    再后来

    裴敏伏在案上,对着贺兰阙轻轻呵气“大人”

    少年一身官袍岿然不动,白皙的耳廓却分明浮上一层薄红。

    指南

    1、古言,年下女21岁,男19岁,披着官场外皮的言情文,剧情有架空。

    2、女主很美很强,男主更美更强,谈情说爱刷副本。

    3、妖艳洒脱谁杠我我刚谁绝不吃瘪女主x沉稳矜持无条件护短小狼狗。打滚求预收感谢在20191227 20:56:0620191228 14:0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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