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黛珠和紫棠提着裙裾跑过来,徘徊在墙边张望,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惋惜“啊掉进去了。”

    “捡出来便是。”说着,谢宝真伸手准备推门。

    “郡主不可”紫棠快步挡在谢宝真面前,看了眼门上翠微园的牌匾,咬唇欲言又止。

    “为何不可”谢宝真眨着眼问。

    黛珠没紫棠那么多小心思,解释道“郡主不知,这园子现在有主了,住的是新来的九郎。”

    子光叔父的儿子

    见两个侍婢颇有顾虑,谢宝真疑惑道“就算住了人,也还是我谢家的地方,我为何不能进去”

    虽然五哥说过,以后尽量少和九哥接触,兄妹俩无血缘关系要懂得避嫌可进去和他道个歉总不算逾矩罢

    先前误会谢霁是私生子,以至于对他出言不逊,谢宝真一直心怀歉疚。虽说这两天他们也曾同席用过膳,但大多时候都是阿爹在对谢霁嘘寒问暖,自己和阿娘沉默不言,并没有机会开口,索性借此机会进去和他赔个不是。

    如此想着,她已越过紫棠推开了大门。

    一股凉风卷地而来,窄小的院落空荡荡萧瑟得很,冷得谢宝真一哆嗦。

    她迈进院中,四处环顾一番,方搓了搓手臂嘀咕“这儿怎么这么冷清”阿爹不是挺看重他的么,怎会让他住这样的地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身后的紫棠忙跟上来,有些紧张道“郡主有所不知,并非咱们谢府苛待,这处房子是九郎自个儿选的,国公爷和五郎送了很多吃穿用度的东西过来,全被九郎堆在屋里,极少取用。而且这位九郎脾气孤僻古怪得很,不喜旁人靠近,听闻还会打人的郡主,您还是在外头等着罢,奴婢给您捡回毽子便是”

    谢宝真回想起初见之时,自己威胁那哑疾少年不许靠近主院的话,心想他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挑选了如此偏僻的住处罢

    不由心中愧疚更甚。

    “他会打人”回想起少年总是面带微笑的模样,谢宝真有些怀疑紫棠话语的真实性。

    说得太入神,谁也没留意到一个人已悄无声息的从墙边走来。

    直到此人到了身边,谢宝真才发现他的存在,不由吓出啊地一声,连连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子,瞪着湿漉的眼睛惊魂未定道“九九”

    一声九哥到底没叫出口。

    苍白单薄的少年立于阳光下,依旧一身白衣,更显寂寥安静。他并不介意谢宝真的失礼,只从袖中摸出一只华丽的孔雀翠羽毽子,掸了掸上面的灰,这才将其递到对方面前。

    少年微微侧首,弯着眼睛展开一个安静的笑,一如初见。

    这样温和无害的少年郎,怎会打人

    按捺心下的疑惑,谢宝真迟疑着接过少年掌心的毽子,软声说了句“谢谢”

    一低头,看到了少年的手。几日前那手背上的伤痕已经淡了不少,结着暗红色的痂,但掌心却又多了一道很深的新伤,似乎是什么利器所为。天冷干燥,伤口难以自愈,仍旧是新鲜渗血的紫红色。

    察觉到了谢宝真的视线,白衣少年垂下眼,不动声色地蜷起五指垂下,试图将手藏进宽大的袖子里。

    这样一个少年,又瘦又哑,身上总是新伤叠旧伤,也没有人替他包扎伤口。也不知怎的,谢宝真下意识去拉他的手腕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那谢九郎眸色微变,迅速抽手推开了谢宝真的触碰。他这番抵触的动作着实来得太突然了,谢宝真踉跄一番,墩地朝后跌去

    动作发生在电石火光的一瞬,紫棠和黛珠根本来不及反应,谢宝真已跌坐在地上。

    尾椎骨一疼,杏粉色的新罗裙也沾上了不少尘土,谢宝真的掌心因撑地擦破了皮而火辣辣地疼,她却全然不觉,只呆呆地仰首看着前一刻还在微笑、后一刻就将她格挡在地的九哥,全然一副从来没有人敢推我你竟然推我的震惊和委屈。

    短暂的茫然过后,她咬着唇,而后慢慢湿红了眼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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