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估女儿了。”

    窦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盯着凌云的脸,她简直有点不敢置信这个从小就笨嘴笨舌的女儿,她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点了点,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原来我竟是低估你了,好,很好,你很有长进。还有么”

    凌云缓声道“还有就是,女儿的确不会说话,所以说过的话,也不会收回。”

    窦氏直视着凌云,笑容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拿不嫁人来要挟我好,那我就如你所愿,既然你不嫁人了,那我明日就让三郎回长安,以后永远都别再回来就算他回来了,我也会不会见他你满意了么

    “你最好别忘了,三郎是你的幼弟,更是我的儿子,我要怎么安置他,我要怎么对待他,永远都轮不到你来做主”

    凌云猛地抬起了头。母亲的意思是,如果自己不听话,她就要赶走三郎,让他再也不能回家,就算能回,她也不会见三郎了,就像她对待另一个儿子那样

    看着窦氏冰冷的眼神,凌云意识到,她并不是说说而已。因为她对三郎,绝不会比对自己更多一丝慈爱。就如刚才见礼的时候,她好歹还看了看自己,却根本就不曾多看三郎一眼,所以在那个时候,她才会那么愤怒难抑

    此刻,这股愤怒不可抑止地再次燃烧了起来。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道“我从没忘记三郎是母亲的儿子,是母亲自己忘记了这件事

    “母亲还忘记了,三郎不是我的幼弟,我的幼弟,是四郎元吉”

    窦氏一直含笑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后窗下,一直偷听着屋里对话的世民吓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阿姊她怎么敢说出这两个字

    谁都知道,元吉,一出生就因模样丑怪而被母亲弃之荒野的元吉,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忌讳。

    李世民记得很清楚,虽然当初父亲还是把元吉抱了回来,母亲却始终不肯看他一眼,最后还是大哥建成回家探亲时看不过去,把元吉带回了河东老家,从此元吉就再没有回来。

    这些年来,玄霸虽也不在家中,大家好歹还时常提起,元吉却成了一个讳莫如深的存在。有一年除夕,父亲酒后多提了几句,母亲便从初一病到了上元节。打那之后,家里再也没人敢提这个名字,直到刚才,直到阿姊她

    他心里的念头还没转完,屋里便传出了“啪”的一声脆响,随即是窦氏微微发抖的声音“出去”世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腮帮子一阵酸疼。

    屋里,凌云的脸颊已是疼得有些发麻了。

    其实刚才窦氏一掌扇来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避开。但看着窦氏从未有过的苍白脸色,她却下意识地迎上了半步,让窦氏用尽全身力气的这记耳光,一丝也没浪费地扇上了她的左脸。

    她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枉然,索性无声地行了一礼,几步退出了厅堂。

    屋外的冷风吹在她的脸上,那份钝痛渐渐变成了火辣辣的一片。院里的几个婢女都在惊恐地看着凌云。她摸了摸嘴角,果然摸到了一点鲜红。

    凌云苦笑着叹了口气。她也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就说到元吉了,她果然是不会说话的人,明明只想把话说清楚,给玄霸争取到应该属于他的东西,结果却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想到玄霸,她心里一凛,赶紧拉起风帽,遮住大半张脸,快步走出了正院她现在的模样不能让玄霸瞧见,得乘着他不在,赶紧先回去上点药。

    谁知一出门,她便看见了玄霸他正站在院门外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

    见凌云出来,玄霸立刻跑了过来。凌云有心遮拦面孔,玄霸却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不对,“阿姊,你你的脸怎么了”

    他呆呆地看着凌云,脸色蓦地一冷,抬腿就要往正院走。凌云赶紧一把拉住了他。

    玄霸咬牙看了看正院的方向“那阿姊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母亲为什么对你动手你为什么不躲开”

    凌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叫道“三郎留步”正是刚才跟三郎攀谈的陌生男子。

    凌云微觉奇怪“那是谁”

    玄霸随口道“那是二姊夫,说是原本要跟二姊姊一道来给咱们洗尘的,结果二姊姊出门前扭到了脚,他只得自己过来了,刚才已拉着我说了半天的话。”

    二姊夫凌云恍然,难怪从未见过家里的大姊二姊都比她大了不少,又一直养在老家的祖母身边,早就由祖母做主嫁了人,她连二姊都不熟,别说二姊夫了。

    不过瞧着那个笑吟吟走过来的男子,她突然又想起,以前自己倒是听人说到他家的事,似乎是他父亲出了桩大事,差点被人生生饿死对了,她想起来了,这位二姊夫的父亲,名叫元弘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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