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催促,天昆山掌门徐长山,人称无为道人,开口道“阿卿,当年是阿欣自己叛逃,许她尸骨回来是看在妙道的面子,如今这孩子身世复杂,恐牵连甚大,门中虽不惧同道也该知人言可畏。”

    雪元卿开口道“掌门真人常教诲弟子说天道贵生,如今她是独孤之女不假,但乌汉混血已是破了蚩尤之血,并无化狼换形之力,还望掌门明鉴。”

    她苦心解释,又闻那左侧紫衫人,天机峰首座长孙警我,天机散人道“元卿,你是妙道高徒,也是天昆山后辈中最优秀的弟子,昔年祖师大战天魔,门中至宝神器太虚陨落,直到上一任掌门真人,我的师父以大法力将太虚废铁炼化,熔铸成凤羽和惊邪两把新剑传世。”

    他言及往事,目光欣慰看着堂下女修道“自二十六年前你突破元婴,凤羽突然显现光芒,你便成为百年来第一位拥有凤羽的女剑仙。你不仅在门中是众人期望,也是中州正道的期望,如今邪魔蠢蠢欲动,颜圣带人剿灭狼巫,又西南去追击蛊神教正酣。你将这孩子带回,让我们实难自处,你信中言辞恳切,我们都认真看过,虽是深感同情,只是你想过没有”

    “元卿请警我师伯明示。”雪元卿向他行礼。

    长孙性情温和,缓缓点头道“我们收留这孩子,若紫丹阁霍夫人来讨血债逼我们交出逆子,我们要如何是好,以何理由保全这孩子呢”

    雪元卿未开口,岚祯听的明白,便跪在她身前,向着台上几个道士也磕了头道“父债女偿本是天经地义,我知道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求各位长老不要为难元君,她待我甚好,我很感激,长老放心,我自己会走。”

    她眉目倔强,童音稚嫩,雪元卿不言语,一旁那三长老座下左侧的蓝衫中年道士开了口道“掌门师尊,我看雪师妹也是一片善心,当年慕容师妹锄强扶弱门中甚有威望,与我们感情深厚,她出走的事,想来是邪魔迫害引诱。如今尸骨也回来了,我看江湖上也不过说三道四一阵,没什么大不了。”顿了顿,望着他师父徐长山道“弟子云英浅薄,但觉师妹说的也有道理,还望长老通融。若我们不收留,来日江湖上又得说天昆无能怕事,连自己弟子后人也护不住。”

    这中年男子器宇轩昂,长须飘飘,正是如今门内替掌门处理教务,无为的大弟子徐云英,又称白云子,他为人忠厚兼爱颇为门中称道,此时为雪元卿说话,那女修不由对他颔首致意。

    陶长老不满道“云英,你是天昆首徒又是代掌教,怎还这般滥好人,想事情太简单。”

    他当众批评,徐云英面有尴尬,拱手道“师叔指点的是,是云英莽撞。”

    众人正待掌门指令,却见无为望着另一侧的中年道人,缓缓道“柏通,你向来公允,人多称道,如今这情理两难之事,且有何看法。”

    那眉清目秀的锦衣道人唤作陆柏通,正是掌门的二弟子,听令道“回禀掌门师尊,我看此事也还有转机,未必不能两全。”

    “怎么讲”长孙警我开了口。

    陆柏通打量那孩子道“独孤已死,汉军大胜,狼巫绝迹,便是血海深仇,霍夫人也算报的干净。如今系一幼子,又是我门后人,霍夫人便是知道也不至于前来为难,若上山逼迫一个十岁的孩子,反显得她狠心决绝不似正道所为。”

    他言及厉害,无为道人也点头道“言之有理。”

    陆柏通便道“我天昆开宗历经千年,向来尊天道存仁义,阿欣她昔年对门派甚为有功,她虽犯错,也身死人手。让她年幼子嗣流落在外也显得我天昆过于无情,难免遭人垢笑。不若先留在门中,以替父悔过之心在藏书阁内赎罪修行,我们劝她向善改其根性,既显得我门宽宏,又对天下有个交代,也可安慰妙道师叔在天之灵。”

    他出了主意,陶长老又嚷嚷道“这怎么可以陆柏通,你不要瞎出主意,还是送走省事,实在不济,直接送给霍夫人听她发落。”

    “天昆后人怎可交给别人处置。”雪元卿出言制止,看着无为道人道“陆师哥说的有理,求掌门师伯法外开恩,便留着孩子在藏经楼内悔过,他年若她随父生出异心,再发落不迟。”

    陶宗集吹胡子瞪眼还想再吵,无为便说一声够了,眼看着堂下岚祯,缓缓开口道“独孤之女,我且问你,你母死于苗人之手,你父葬于颜圣剑下,你心中知了父母仇人是谁,恨也不恨”

    他缓缓开口,岚祯跪在堂下,见他面色威严,仙风道骨似有神威,吸了口气,憋着难受吐出道“母亲在世时常交教我读书写字,我看书上说,人初生时,饥不能自食,寒不能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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