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向来不是自怨自艾的人, 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命运都是自己拼搏出来的,他已经不算太差了,至少父母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他能为自己的后代一个不错的。

    受过刺激后, 沈陵就更努力了, 教育资源本就不公平, 他曾经很幸运有姐姐为他良好的教育条件,他大学里也接触过家境贫寒的同学,都是拼了命地学习,他们都是通过学习才能改变命运,此时他也一样。

    同样受刺激的还有张伯礼,第二试张伯礼排到了第六十八个,吊了车尾。他也很奇怪,平时做题目, 都是比吴端和齐子俊好的, 和沈陵差不多水平,一旦到了考试, 就成了虫, 连齐子俊和吴端都不如。

    齐子俊就是典型的考试型选手,心态好, 碰上好运,放现代可能就是逢考必爆的典范。张伯礼可能就是考试渣,平时学得很不错,奈何心理素质太差, 承受不住考场的压力。

    走到这一关了,大家都更加努力了,平时嬉皮笑脸的吴端和齐子俊都认真了起来。

    尤其是如今已经考过了第二场,这第三场不过就很可惜了,大家都是这样想的,所以第三场肯定是拼尽了全力。

    到第三场的时候是真正的春季了,夜里也没那么难熬了,最后一场是本县的县令主持的,卷子的风格又换了一个。

    沈陵在诗赋题那儿搁了笔,本卷写的诗应是一种花,“玉洁冰清尘不染”,沈陵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把那些写花的诗都想了一遍,莲花兰花菊花好像都不是。

    这种隐隐约约有些映象,却又抓不住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心里头怎么想怎么难受,沈陵强迫自己不许一直这样想下去,最后想不出写下面的去了。

    等后面的写完了,这一道题还摆在那儿,沈陵换个角度想,有什么话,梅兰菊荷是常靠的,若下面想不出,就随便挑一个写。

    迎春桃花好像都不是,昙花沈陵一拍脑袋,笑了起来,脑子总算通畅了,可不正是“玉洁冰清尘不染,风流诗客独徘徊”吗

    竟然是要写昙花

    沈陵暗道一声好惊险,看墨快干了,一边研磨一边构思,根据自己的模版,很快就来了一首

    “夜轻迎月解衣裳,并作西窗一味凉。

    晚照难留人且谁,孤芳自赏也无妨。”

    搁笔,沈陵欣赏了一会儿,难不成人在重要时刻,潜力比较大他这篇诗作竟写得比平时好上不少。

    沈陵在这题浪费了不少时间,赶紧检查一下前面的题目,今日是最后一天了,沈陵深吸一口气,一定要稳住。

    时刻一道,铜鼓响三声,沈陵主动地把试卷放窗口,之前有个考生抱着侥幸的心里,还想写几个字,被抓住了,这以后都不能科考了,得不偿失。

    等试卷收上去,沈陵收拾收拾东西,等放行令,经过三回大家也都熟悉流程了,没有第一回乱糟糟的。

    等从考试院出来,又是乌压压的人,沈陵听见有人在人群里喊“竟然是昙花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什么是昙花”

    “可不是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玉洁冰清尘不染,风流诗客独徘徊。”那人哭丧着脸。

    一些考生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可能是觉得好不容易考到这儿了,竟然败在了最后。

    沈陵没等到齐子俊,先找到了沈全,沈全忙给他递上一杯热茶,也是出了经验,每回刚考完,儿子就只想喝点热水,一点也没用胃口,然后睡一大觉,就会饿得不行。

    齐子俊也出来了,见着他,忙问道“陵哥儿,那诗真是写昙花的”

    沈陵点点头,看他希望破灭的眼神,安慰道“一首诗而已,还有其他的题目。”

    齐子俊也只能这么想,叹了口气“我做的时候就觉得好像不对,原来真的做错了。”

    沈陵和张秀才复述答案的时候,张秀才也难得称赞他,沈陵心大定,这首诗大概就能淘汰不少人,他的诗若能出彩,名次便不会低。

    不管童生试中与不中,学还是要继续的,这越往上,就得学的越精,张秀才放了他们几日假,沈陵也不敢松懈,每次考试,沈陵都会归纳自己不清晰的点,再去加强巩固。

    每日饭后是他休憩的时间,会在家里的院子里走动走动,这宅子有两进,大郎夫妇住后面,没有人打扰小夫妻两,关系如胶似漆,大郎的岳家对此很满意,大嫂现在怀孕六个多月了,大伯母住过来照顾儿媳妇。

    大郎如今也出师了,有了正经的营生,如今在城里最大的布庄做账房。

    沈陵看着他每日都在头疼这账目对不上,果然做账的都有这困扰,有时候沈陵也会帮他算算账。

    “铁娃,还是你这脑子好,比我打算盘都算得快。”大郎看弟弟这瞧上几眼,就刷刷算出来了,起先他还不相信,检验一下,现在他看都不用看的,比他算盘算的还准。

    沈陵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他上一世学过心算,他教过大郎,但大郎觉得很难,还是习惯用算盘,心算本来就是要常练习。

    “大哥,这边的数目又对不上了,缺了三十文钱。”

    “诶,三天两头这样,明日又得去查,下面的人不注意,或者这一单钱记错了,算的时候就要我的命了。”大郎深深地苦恼,这刚入行的账房不好做。

    沈陵想起了现代的单据,古代买东西就是没有单据,所以不好做,道“明日去查可能爷对不上号,大哥,你不如这样,让他们每卖出一样,就写一张条子,几月几日卖什么收多少银找多少零,入账有据可依。”

    除了沈全这样又做掌柜又做账房的,一般掌柜只管收钱和卖东西,然后结束后核对店里的数目,记账就完全和店铺脱节,不知店内的情况。

    大郎道“那别人不就做了我的活了吗”

    沈陵好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你想想做账得多繁琐,不过是让他们把每笔账给写下来,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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