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打算直接开篇切入正题了。
    出于某种原因,我受邀为某一人写其过往的传记。
    在动笔之前,我一直也犹豫着用什么角度来写这本小说,是平铺直述、语调平白的纪传体是类似于访谈笔记式的访谈体亦或是直接使用第三人称,用第三人称的角度来描写整个故事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实在难以抉择。
    之所以难以抉择,是因在我受邀为其做传时便有的考量了为一个人作传的分量太大,这相当于其把他过往的人生都交由我书写,对我来说,这又是这人把他的一生都交在了我的手中。
    可我们的关系又实在微妙,岂止称不上友好,甚至是有嫌隙在其中的,我们之间的事说来话长,便不在此赘述,总而言之,我万万没想到,以这样不友善的关系为前提,他竟交任于我这样的重担与信任。
    与以往写小说动笔之前的感受不太一样,在这之前,我是一个普通的文学创作者,用笔编织描述着笔下人物的一生,因此我除了考量大纲外,其余都是放飞思想的自由,充满了大量不可言说的快乐。
    而这次为某人作传,岂止是失去了自由,简直是让我左右为难了
    神啊一个人的人生即将汇聚在我的笔下,我的笔是否有足够的重量承担这份责任我的心是否有足够的洞明来辨别我笔下的词句含义此等情景下,我的笔变的陌生了,我的文字变得陌生了,我甚至觉得我写字的力道不再似往常如清风般飘逸,而是每个笔画都重若千钧。
    我是万万不敢小瞧文字与传记的力量的,我看的太多仅因平添几个词汇,便让温柔可人的美人成了心机深沉的妒妇,仅因平添几句笔者揣测,便让万般可敬的沙场将军成了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故而我时常想着,如果我笔下用了不合时宜的辞藻毕竟这自传全出自其对象的自我口述让读者们以为其是饱受磨砺终有所成的勇士我知其不是如此,其人简直是我生平仅见之恶人
    “京生老师”红叶惊地站起身,出言大声呵止了我。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不会给他看的。”我头也不抬,“红叶,让我继续写吧。”
    “是。”
    又然其,假设所有人因为我个人偏见,只记得其是十恶不赦,生来便是个坏种的大恶人,又是有些言过其实。
    人性何其之复杂,总归是善恶均有的,只是恶性大于善性,便是恶人;善性大于恶性,便是善人了。
    我忧心于自己的笔力与偏见让这本个人传失其本身该有的公正,故而便连题材都要左右思量,不敢大意。
    然而,当我真正动笔开始书写的时候,我却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其最合适的题材
    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
    因此,我要把他的生平当成一个故事来讲。
    我是一个写小说的我要用我最擅长的技能,来担当这份超出我能力的重担。
    也希望日后的我以此篇前言为戒,勿忘公正的本心。
    我静坐了一会儿,将纸张轻轻翻开两页,提笔为这本自传,轻轻写下打了许久的腹稿作为开头。
    在某一个时间点,某一个不知名的国,某一座不知名的海滨城市,有一对不知名的,恩爱非常的夫妇。
    丈夫是当地小有地位的军官,妻子在家操持家务,除了家境比普通人略为殷实,二人和世间大多数的夫妇都是一般无二的。
    在某个冬季,妻子怀上了孩子,二人惊喜连连,便连公务繁忙的丈夫,也时常请假回家来了。
    妻子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二人脸上的喜悦也一天一天的加深。
    然而,在妻子临产的时候,灾难悄然而至席卷了半个国家,有史以来被观测到的最大震级的地震,突然降临。
    人力在自然灾难的面前如此渺小,平常人连推都推不动的车辆成群结队、轻飘飘地飘荡在海啸携裹而至的水面上,水面侵蚀了大地,无数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海浪席卷而走了。
    这对夫妇的家被毁灭了,不过幸运的是那天中午他们去市内的医院去了,医院的地势较高,逃过了被淹没的危险,然而楼外席卷而来的建筑粉碎物击打在墙上的噼里啪啦声,呼呼作响的海浪翻滚声,还有大地龟裂,地面人们传来的哭泣叫喊声,都让室内的人们不寒而栗。
    这对夫妇的孩子,在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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