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室透足足对视了半分钟, 我们两人相顾无言, 无语凝噎。

    跑肯定是不能跑的, 他都看到我了, 跑了显得我多心虚。

    安室透呆愣在原地,从不敢置信, 到庆幸和愧疚, 再到微微带着愠怒, 那张脸上一瞬间闪过无数情绪。

    最后只化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直勾勾盯着我, 咬着牙一字一顿道“高穗由果。”

    “呃,你认错人了。”

    “高穗长官”

    我和立原道造同时开口,我猛地扭过头,对他发射出死亡视线。

    “那个,我去别的地方巡逻。”

    立原道造干笑着, 指了指旁边“您先和朋友叙旧。”

    说完不等我做出反应, 他很有危机意识地一溜烟跑了。

    “呦, 一身戎装, 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安室透打量着我的军警制服, 目光落在我胸口的猎犬军徽上,微微抬眉:“怎么回事, 说吧”

    我清了清嗓子, 目光真诚地看着安室透, 笑容可掬道“我不叫高穗由果, 我是高穗由果的孪生姐妹。”

    安室透冷哼一声“那你叫什么啊”

    我一本正经道“高穗杨桃。”

    安室透直接被我气笑了“那你是不是还有姐妹叫高穗苹果、高穗葡萄、高穗香蕉、高穗大鸭梨”

    我摸了摸鼻子“西瓜不能拥有姓名吗”

    “高穗由果。”安室透用那种“你继续编, 看我信不信”的表情看着我“你当我七八岁小孩呢,这么容易被骗”

    “我真是她的孪生姐妹,你怎么就不信呢”

    “孪生姐妹个鬼”安室透一巴掌敲在我后脑勺上:“我下车的时候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的眼珠子不也快瞪出来了。

    我默默腹诽道。

    “既然被你认出来,我就不骗你了。”我抿了抿唇,一脸深沉道“其实今天是我的头七不对。”

    我扒拉着手指数了半天,说“今天是我的头十一,我知道这边有人给我办了葬礼,所以过来瞧瞧你,了却这个心愿后我就要走了。”

    安室透冷着脸看我,不说话。

    我敲了下手心,继续补充道“啊对了,我去的是天堂,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真想念我的话,就在我的墓碑前多放点贡品。贡品不要瓜果点心,我比较喜欢钱,真钱,不是冥币,放在墓碑前就行。哪天如果你发现贡品不见了,不用意外,那是我的在天之灵把钱取走了。”

    听着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安室透脸越来越黑,直接走到路边随便扯了个路人,指着我说“请问你能看到她吗”

    身穿运动服,背着黑色网球包的仁王雅治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被人拉住,愣了一下。

    他看看我,又扭头看看安室透,目光从教堂门口的花圈上滑过,眼中露出一丝兴味的光芒。

    “我什么也没看见,噗哩”

    安室透僵住了。

    仁王君你也太棒了吧

    我压低嗓音,对安室透幽幽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看得见我的魂体,这就是缘分啊,波本,要不我也把你带走吧”

    安室透虽然僵了一瞬,但他并不好糊弄,很快反应了过来。

    他看了仁王雅治一眼,语气笃定“你们两个认识吧”

    直接被揭穿,仁王雅治也不装了。

    他手指尖绕着自己的小辫子,笑眯眯地对我说“好久没见,你怎么跑到教堂门口说相声了”

    随即目光有些挑剔地落在安室透身上“这是你找的相声搭档感觉不怎么会捧哏。”

    安室透“”

    “哎呀,我一会儿还有比赛,搭档发信息催我了。”

    仁王雅治放下手机,解释道“立海大和冰帝的练习赛,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我还有点事。”我朝仁王雅治挥挥手“比赛加油”

    仁王雅治离开后,安室透定定地注视了我几秒,忽然手指拨开自己的额发,仰头笑了起来。

    这一笑,他周身的气场都柔和了。

    笑过之后,安室透一个箭步跨过来,把我紧紧揽到他的怀里。

    “喂,你在搞什么”

    就在我满脑子都是问号的时候,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谢谢,对不起,还有”

    他深吸一口气,喟叹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

    讲真,我有点被他吓到。

    安室透你怎么回事啊安室透

    这人以前不是一直看不惯我天降抢了他的青梅竹马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原来你是军警,是我误会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港黑的人。”

    抱了我一下后,他像是想起什么,又开始扯我的披风,抬我的胳膊,捋我的刘海,一边动手动脚一边说“头发怎么剪短了当时看你受伤挺重的,现在好了没有”

    我一蹦三跳地退后,惊恐地看着他“你你你生病了吧”

    “你才有病呢”

    条件反射地反驳了一句,安室透又挂上和善的微笑,颇像诱哄小红帽的狼外婆

    “你怎么活下来的啊黑麦威士忌走了以后我跳下海想捞你,可是不但没找到你,还差点被淹死。”

    我“”

    你当时也跳下去了

    真不愧是勇敢的警察叔叔。

    看我露出一脸抗拒的表情,安室透朝周围看了一眼,推着我走到背阴的角落。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降谷零。我和苏兰一样,都是公安。”

    他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不定很快就有合作的机会了。”

    “哈、哈哈哈,很高兴认识你。”我干笑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你也是一瓶假酒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安室透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友善,但总之应该不是坏事

    同时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以防后患,酒厂那边关于我的信息和资料,可以让安室透帮忙销毁一下。

    这样酒厂就算以后去军警那边找我麻烦,问题也不大。

    我掩唇轻咳两声,主动开口问道“这个葬礼是怎么回事”

    “我跳下海后,虽然没有找到你的尸体,但其实我和景光苏兰都觉得你可能活不下来。”

    安室透低头看着我,微微下垂的眼角看着无比温和

    “苏兰说你没有家人,想要为你举办一个正经的葬礼,不过为叛徒举办葬礼太奇怪了,我们就以怀疑你有同、想要钓出同为由操办了这次葬礼。”

    你们可真是鬼才,同没钓出来,倒是钓到了正主。

    安室透用下巴朝教堂点了点“棺材里面躺着的尸体是别人的,脸用白布挡着。”

    我若有所思道“除了你和苏兰,酒厂还有谁来参加我的葬礼了”

    “黑麦威士忌比我早来,不过他只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其他人暂时不在国内。”

    哦,黑麦也是瓶假酒,没事。

    “具体情况我现在了解了,但是”我挠了挠头发,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为什么要在教堂外面放花圈还用上了挽联这俩压根就不是一路的吧”

    “啊,这是因为我和苏兰在葬礼的模式上产生了分歧。”

    提起这个,安室透像是自知理亏,有些含糊道“我说是你混血俄罗斯人,应该用东正教的葬仪;苏兰说你从小到大长在日本,应该用传统的葬仪。我们谁都不能说服谁,就各退一步。选了全国最大的东正教堂,还找了最负盛名的寺庙师父为你超度。”

    安室透用大拇指示意了一下教堂里面“所以,一会儿除了主教大人读圣经,还有和尚敲钟。”

    我这是还没死,我要是真死了,看到这场葬礼也得被气活。

    “你们是怎么说服主教和法师同意这个荒唐的葬礼的”

    竟然没有被教堂的工作人员扔出去,也是挺厉害的。

    “把你的情况跟人家好好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加上给的钱多,毕竟教堂和寺庙也是需要维护和修缮的。”

    安室透说起钱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了:“反正这笔钱不用我们出,都是你在酒厂的工资。”

    我“”

    安室透果然还是那个气人的安室透。

    “我现在打你算不算袭警”

    我十分认真地问他。

    安室透捏着下巴考虑片刻,目光落在我的军装上“袭警倒算不上,不过故意挑动两个政府部门的矛盾是会受到处分啊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揪头发快松手”

    叮咚劈叉指数300

    一听到劈叉指数,我愣住了。

    “小七,我不是叛离酒厂了吗怎么还有劈叉指数”

    系统沉吟片刻,分析道因为您没有辞职。

    我“”

    对于酒厂来说,背叛即死,不存在辞不辞职的问题,但是您没死,又没有正式提出辞职,所以小七判定,宿主理论上还是属于酒厂的呦

    我惊了,这是钻系统的空子吗

    也就是说,我还可以继续薅酒厂的羊毛了

    嗐,早知道可以薅羊毛,我就不在港黑说那句“老子要辞职”了,感觉至少损失了十个亿啊

    我松开安室透的头发,从衣兜里翻半天,最后翻出一个小瓶子,塞到安室透怀里。

    小瓶子和我之前送给森鸥外的差不多,是我从军警的异能实验室里拿出来的。

    安室透捋顺自己的头发,捏着小瓶凑到眼前“这是什么毒药你想给谁投毒”

    “不是毒药,普通的生发精华而已,兑在洗发水里就能用。”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安室透“能让琴酒用一次吗”

    安室透沉默片刻,小声嘀咕了一句“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随后把瓶子塞进衣兜。

    他二话不说就收下,让我更加疑惑了。

    总觉得这次重逢之后,安室透对我有点小心翼翼难道在这人面前死一次,威力这么大吗

    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线,我得寸进尺道:“我想看你光着上身跳草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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