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样的理论,也无法理解一个厉害的男人为什么要对体格和武力都不如自己的女人俯首称臣。

    “我们尝试过。”

    作为庞的继承人,阿好知道这段过去,她看着子昭,嗤笑出声。

    “那些得到权力的男人拿到权力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了认为不是自己所出的孩子。”

    男人的天性是侵略和掠夺,是自私的占有和血腥的杀戮。

    庞也有过和其他氏族一样转变的时期,在种植带来的安稳生活渐渐取代朝不保夕的猎捕的时候,男人们的数量和地位都在得到提升,终于有一天,有一位王母在临终时,第一次尝试着将族长给与族群中最强壮的男人。

    可他当上族长之后,竟认为族中所有的女人都应该是他的,他以族长的身份任意侵犯族中的女人,可女人的身体是自由的,她们往往不会只有一个男人,那位族长哪怕再强壮,也不可能一直占有这么多女人。

    对于男人来说,不是自己播种开出的花朵都和自己无关;

    而对女人而言,只要从自己这片土壤里长出的果实就都是自己的孩子,是她们用血肉浇灌长大的成果。

    所以强烈的嫉妒心和独占欲使他疯狂,所有不像自己的孩子都没有逃过一劫,那些因为规则改变而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女人们彻底疯了。

    经过无数残酷又血腥的斗争,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和伤害后,庞这个氏族的统治权才重新回到了女人的手里。

    来自过去的教训太过惨烈,以至于后来历任的王母无论再怎么艰难,都死死掌握着权柄,不会轻易将它交给男人。

    听到阿好的回答,子昭嘴唇翕动了下,没有再提出异议。

    扪心自问,如果他的妻子和别的什么人生下了孩子,哪怕那个孩子比自己的孩子更强壮,更有利于族群的延续,他也不可能接受那个孩子的存在。

    大概,这就是男人的天性吧。

    “你是个强壮的男人,王女挑选了你,是你的荣幸。她现在就如同上古时期不得不忙碌于族中事务的王母,并不能将精力全部用于生育上,所以母柳才派我们来教你如何照顾王女的身心。”

    几个女官都知道子昭不是庞人,她们会说这么多,更多的是提醒子昭而不是王女。

    她们必须要敲打他,让他明白,庞和其他国家不同之处,也千万别生出独占王女的心思。

    对于殷和筑这样的国家来说,王的妻子保持纯洁是为了延续正统和维持稳定的必要,可对于庞来说,王女只忠贞与一个人对于维持统治却是灾难。

    女人需要最强的子嗣,这是一个挑选的过程。

    对象只有一个,就意味了断绝挑选的可能,也等于把自己的主动权拱手送人,最终只能成为任人摆布的物品。

    正如女官们所说的那样,什么时候女人能自主选择什么时候要癸水、什么时候不要,才代表着女人得到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现在王女好不需要生育,可王女又对他有好感,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子昭必须学习如何不让女子受孕又让她欢愉的知识。

    “你们还真是冷酷啊。”

    子昭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母柳强迫自己学这些的原因,哪怕他涵养过人,此时也不免面色变冷。

    庞人说殷的男人把女人当做自己的私有物品,可庞女岂不是也把男人当成生育的工具

    不,也许连工具都不算,只是利用完了后,连毛都不会给一根的可怜虫。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王女好。

    这样美好又厉害的女子,明明有成为一名合格国君的能力和器量,此刻却也不得不坐在这里,和他一起听如何将人变成工具的过程。

    她们要教的,不是如何让自己的爱人变得更快乐,而是如何将女人在生育上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借以为女人争取更多的权利。

    这违背子昭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价值观的冲突让他觉得有些烦躁,甚至不想再坐下去了。

    子昭扭了扭脖子,想要不管不顾地起身。

    然而,就爱他要起身的下一刻,一只柔软温暖的手心覆住了他的手背,阻止了他接下来夺门而出的无礼行为。

    搭在他手背上的柔荑白得刺眼,和他黝黑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只手如玉石雕琢般,手掌并不宽大,却足够有力,她微微用力,让他感受到了某种压力。

    “留下来。”

    她微微向他倾斜着身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你不会在庞长留,不必在意她们说什么。她们今天教的东西,除了庞,在其他地方未必能学到”

    阿好压低后的声音很轻软,不似平时那般强势冷冽,这给子昭造成了一种错觉,觉得她在向自己恳求着什么。

    “你以后会有自己的配偶,也未必用不到是吧她们在这方面的技巧极强,在庞国的男人平时捧着金子也未必能得到他们几句提点,好歹也是门能用上的本事”

    如兰似麝的清新气味吹拂在他的脸畔,细微的吐息既暖又痒,勾得他的心都颤了一颤。

    “真要命啊。”

    子昭被这样的气息吹拂着,仿佛春风十里,花开半夏,心神都恍惚起来。

    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庞国那么多勇士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工具,还会前赴后继地扑倒在这些女人脚下。

    他,他似乎也有点受不住她这种不经意间的温柔。

    “我的母亲性子强势,你现在抽身走了,要是让她误会你对我有不臣之心,我怕你接下来日子会更难过。”

    难道找到这么一个合心意的“合作者”,阿好小声不愿他就这么被母亲砍了,全副心思都用在劝说子昭上,并没有留意到他的晃神。

    “你觉得呢”

    她看子昭半天没说话,覆在子昭手上的手掌轻拍了他的一下。

    “啊嗯。”

    子昭轻轻干咳了下,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

    “那太好了”

    阿好挤出一个笑容,站了起来。

    子昭木讷地看着劝他别走,自己却站起来的女人。

    “既然几位卿人该指点过的都指点过了,不如先从教导筑昭开始等他学得差不多了我再过来学其他的”

    这位王女难得露出这样讨好的笑容。

    “我这边还有不少事,我就先”

    子昭震惊地看着这个想丢下他再次逃跑的狠心人。

    “那不行,我对这几位女官没有兴趣,学不好。”

    子昭果断选择独了乐乐不如众乐乐。

    “您要不留下来,我留下来也没意思。”

    “你疯了”

    阿好扭过头,咬牙说,“难道你还要在我身上学吗”

    说了叫他把这些用在他以后的女人身上

    她又不是他的女人

    “总之,要走一起走。”

    子昭拉住了阿好的手臂,抬眸向他看去,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反正你别想跑,得先把我这边解决了

    然而,其他几个女官却误会了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气氛,只以为他们是害羞了,一个个又露出姨母般的表情,嗬嗬嗬地笑了起来。

    “王女,筑昭说的没错,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不一样,他在我们这里学,学的只是取悦我们的本事。所以您也必须留下来,您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要了解自己的身体。”

    年轻的那个女官再一次笑着制止了阿好的离开。

    “这也是母柳的意思,您不能逃避。”

    “可是”

    阿好的耳朵都红了。

    “没有什么可是,王女,您是庞女的表率,怎么能在这方面这么拘谨”

    年长的那位女官终于生出了怒意,痛心疾首道,“男女之事是人最基本的东西,所以一旦发生征战,这种事就会被当做武器。这是最便宜的武器,每个人都能轻易使用它,因为它对女人的伤害尤胜兵刃”

    “世人皆称我庞女豪放,然而我庞传承数百年却从未消亡,就是因为女人不以此事为耻,更不恐惧此事。哪怕庞的所有男人都战至死绝,我们依然能生育儿女,重新恢复生息,只要庞国的女人还有一口气,子嗣永不会断绝。”

    那女官又指着子昭,对着王女质问道“你凭什么让这样万中无一的勇士一直效忠于你男人无法轻易被侵犯,但是他们能理解被强权控制的感受。如果你和他没有情爱只有强势的控制,总有一天会得到反噬。”

    “情爱才是让庞人凝聚的纽带,您一贯自爱不假,可您得到了这位勇士以性命为代价的效忠,难道不该给予他一些什么东西吗”

    被女官如此喝问,阿好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向这位被称赞为“万中无一”的筑人。

    他还固执地握着她的手臂,眼睛里写满了“别给我,我不要”。

    同样是高傲的人,子昭不能接受被人当“柱子”,阿好也同样不能接受被人这样“嫌弃”。

    “行吧。”

    她被气笑了,对着子昭挑了挑眉,收回了手臂。

    不就是互相熟悉对方的身体吗

    她和他角抵时看他鸡飞蛋打的时候还少吗

    不过是多几块肉,谁也别想笑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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