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这才发现屋角还站着个人。

    只是这人之前一直闷着头跟着那个大个子,并不出声,身体又全给那个大个子挡住了,这冷不防一开口,才发现他还没走。

    “你是”

    阿细皱眉。

    “我是筑昭的奴隶。”

    傅言看着制衣房里七八个人女人回答。

    听说只是个奴隶,阿细脸上重新又露出那副不屑的神色。

    子昭回过身,刚想问怎么回事,却见傅言正在不动声色地接近衣案的位置。

    “所以,主辱奴死”

    说话间,他突然抄起衣案上的铜剪,径直向阿细冲了过去。

    “你们侮辱了我的主人,我应该杀了你们才对。”

    这些女人日日在织坊中织布,哪里是在筑国工地上劳作长大的傅言的对手,就连那个叫嚣声最大的阿细,也不过只是挣扎了几下,就被傅言勒住了脖子,用剪子抵住了眼皮。

    “听说织女天天在织房里纺线、织布,眼睛都坏得很快,你说”他阴测测地笑着,刚刚还没什么存在感的人,此刻活似个疯子。

    “你要是瞎了,是不是就不能管着织房了”

    “那个,那个筑昭你快管管你的奴隶啊”

    一群女人尖叫了起来,还有人急急忙忙地往外跑,要去找卫兵和留在织房里的女官来帮忙。

    “我的天快放开她”

    喉咙被人死死地勒着,眼前横着剪尖,仿佛一眨眼就会被扎穿眼球,阿细眼珠子一动都不敢动,没一会儿,眼中就因酸涩盈满了泪水,不住地留下来。

    这下,她是真害怕了。

    看着一屋子女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子昭面对她们祈求的眼神,非但没有阻止傅言,还随意往衣案上一靠,明摆着袖手旁观。

    “不过是几个织女,肩不能扛力不能提,打起仗来全靠我主人这样的人救命的货色,居然也敢横起来了。你们连我这样身材矮小的奴隶都无法抵抗,凭什么在我的主人面前指手画脚他要想杀你们,扭你们的脖子跟扭一只鸡也没什么区别”

    傅言仿照着这个阿细刚才嘲笑子昭的语气也嘲笑着她。

    “你说的倒一点没错,我们只是没有根底的外国人,就算我把你杀了,大不了我离开庞就是。反正我本来就四海为家,像主人这样百人难敌的勇士,哪里得不到重用”

    “就算我因杀你而死,大不了以死谢罪。我一个奴隶,换一位出身大族的织房女官的性命,实在是大大地占了便宜”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阿细捏着嗓子大吼,“你们都是疯子疯子”

    她敢对子昭指手画脚,是因为她不怕这个王女的男宠去告状。

    她笃定王女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物,绝不会作出因私废公、为了个男宠得罪织坊这么重要地方的决定。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宠养了个这么狠的奴隶,一上来就要她的命

    “我要做什么”

    傅言手里的剪子提起又落下,提起又落下,吓得阿细紧紧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敢再看了。

    见她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再作妖,傅言才把剪刀移开,板着脸开口。

    “我要你向我的主人道歉,并亲自为他丈量尺寸。”

    “对不起,我错了我量我量你把剪子拿开”

    阿细大声尖叫。

    于是,当被叫来的内服官和几个管事的赶过来时,就见着子昭伸展着双臂,任由织房的女管事阿细亲自量体的场景。

    “这这是”

    那送他来的内服官刚领着几个制鞋的匠人过来,走一半听说那个筑人在杀人,吓得傻了眼,连忙跑了过来。

    可现在一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高,高十二尺”

    那阿细踩着个石凳,战战兢兢地在给子昭量着身高腰围,越量越后悔自己不该惹这样的莽夫。

    她平日负责的就是这样的活计,自然知道普通人的身材,一般男人身高都是殷尺的九尺左右,军中的兵卒会更高些,招募登人时候要求是九尺半,她活了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身长快十二尺的。

    不但身高过人,他的胸围和臂围也大大超过寻常男子,她现在好不怀疑刚刚那奴隶说的“扭你的脖子和杀鸡没什么区别”的话。

    “女细,有什么不对吗”

    内服官看了眼子昭,替身后几个织房的女官问。

    “没,没什么不对”

    如果说子昭身体蕴藏的力量只是让她不敢再抵抗的话,那个奴隶拿着剪子一直站在她身旁,才是让她不敢再乱说话的原因。

    好不容易给子昭量完了尺寸,阿细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反复地催促着

    “好了,道歉我方才也道了,尺寸也量好了,你们快走吧”

    竟是再多看子昭与傅言一眼都不敢。

    屋子里其他织女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比阿细也好不了多少,哪里还敢看热闹,都假装要忙手上的事情,全做了鸟兽散。

    明明帮子昭解决了一件糟心事,等两人出了织坊,傅言的表情不但不见得意,反倒阴沉的厉害。

    “刚刚多谢。”

    子昭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因为和阿好的约定,不能解释太多,千言万语,只能挤出一句谢谢。

    “从您答应做王女入室之宾的那一刻起,您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人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您”

    只是一句道谢,却让傅言彻底炸了。

    “小人知道您急于安全的回到王都,所以一直忍辱负重,为此不惜蛰伏在王女的帐下,可帐下和帐内是两回事啊今日若不是小人豁出性命为您立威,明日过去,无论是织布的女工,还是扫地的奴隶,都有胆子在背后称您是卖身求荣之人,可就算小人愿意次次为您豁命,又有几条命可以豁呢”

    “您是何等尊贵的大人啊怎能受到如此的侮辱您就算没有回到王都,那也是天定之主,即使是庞国的王女也不能和您平起平坐,您怎么能自污名声您这样忍辱负重,就算平安回到了王都,人人不会记得您一路的艰辛险阻,只会记得您是个靠抱着女人”

    “不算忍辱负重。”

    子昭突然打断了傅言激愤不已的话。

    这位王女无论是眼界还是气度,都堪称世所罕见,何况有勇有谋,又美艳过人,和她传出什么艳闻,绝算不上侮辱了他。

    说起来,若他还在乡野间度日时,哪怕他出身不错,但像这样厉害的女人,莫说和她日夜相随,怕是多看两眼,都是高攀。

    “呃”

    傅言正侃侃而谈,猛然一下被打断,突然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

    等等,大人说什么不算,不算什么

    等反应过来时,他顿时如丧考妣。

    他在这里心都要操碎了,搞半天,这位大人是乐在其中

    看着毫无“悔意”的子昭,傅言在内心发出一声不甘地嘶吼。

    “果然是色令智昏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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