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的低眸,眉眼带笑。

    “但是你终究没有出现,我纳闷,”

    “我出去转转,驾着我的车,”

    “我开得太快,我开得太远,”

    “我宁愿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我仍感到如此孤单,我期待着你的出现,”

    新酒音感很好,全程没有走调,不论是轻松的调子还是曲子中若有若无的丧气,都被她弹进那段音律里。

    这首歌原版是英文的,她担心蕨姬听不懂,临时翻弹了日文的版本。

    夜色,月色,喧哗,光彩,和弹吉他的少年他依靠在窗户边,唱着我期待你的出现,然后抬起眼眸,含着笑意,温温柔柔的看你一眼。

    又迅速的垂下眼眸去。

    曲子欢快又带点丧气,少年的眼神却温柔又爱慕。

    蕨姬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和弦里噗通噗通的跳动起来,前所未有的欢快;好像初春湖面第一块破开的冰,黑色枯枝上绽放的第一点绿芽。

    花魁苍白的脸颊上,逐渐染上一层浅浅的薄红。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新酒按着吉他的弦,眼眸亮晶晶的看着蕨姬。蕨姬避开少年炙热的视线,单手掩饰性的托着脸,“弹完了”

    “还想听吗姐姐还想听的话,我就再给你弹”

    “不用了”

    蕨姬有些急切的打断了新酒的话,拖住自己半边脸颊的手是冷冰冰的,但是脸颊却滚烫。她甚至怀疑面前这个少年是不是伪装的同类也许他的血鬼术就是可以通过音乐影响心跳什么的

    新酒并不沮丧,抱着吉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蕨姬。

    少年的目光澄澈得毫无阴霾,干净纯洁得像是捧清水一样。蕨姬被她看得更热了,假意去看窗外喧哗的人流“你看着我干什么”

    虽然上一个敢这样直勾勾看着自己的人,已经被自己拆成零件了。但是少年人的目光过于干净,里面是纯粹的喜欢,不含任何一丝的欲望。

    光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蕨姬心底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想法也许这个人是真的全身心的爱慕着自己,哪怕自己最后并不选择与他一起离开,他也会如同现在这样温柔又眷恋的注视着自己。

    真可怜啊。

    蕨姬那颗冰冻了近百年的心,忽然间为这少年感到了几分难过区区食材,居然喜欢上了身为上弦鬼的她如果对方也是鬼就好了。

    看他削瘦的模样,想必变成了鬼也不会强大到哪里去不过没有关系,自己是上弦呢再喂养一只鬼,绰绰有余。

    她瞥了眼少年,忽然间就下了决心。

    虽然稀血确实罕见。但如果吃掉泉的话,自己大概率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这样讨自己欢心的人类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倾心爱慕于她,但是蕨姬并不喜欢他们在遇到泉之前,蕨姬以为是自己和人类本身就不是同一个物种的缘故。

    身为上弦鬼,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食物呢

    但是遇到泉之后,蕨姬改变了想法那些男人,哪里有面前的少年讨人喜欢呢

    会弹这样好听的曲子,会唱好听的歌,干净得像是刚从神宫里走出来的虔诚信徒,眼睛明亮得就像星星,目光永远注视着自己除了哥哥和无惨大人,泉是自己最喜欢的男性了。

    新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分到未来要养的小白脸的范围里去了,她抬手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和耳垂,“姐姐,你这里好红。”

    “姐姐在害羞吗”

    她倾身凑近,手肘撑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新酒靠得并不算太近12厘米。

    一个既不会吐气到对方脸上,却又实实在在拉近了距离的距离;她怀里还抱着吉他,倾身的时候,吉他后面掉落一张折起来的白纸。

    蕨姬眼尖的看见那张纸,将它抓过来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蕨姬柳眉一皱“这写的都是什么”

    新酒眨了眨眼,顺着她的话转移了话题“学校里的翻译作业,我已经翻译完了觉得译文很有意思,本来想带给姐姐的。”

    “你别告诉我,这个是译文”

    蕨姬拎着那张白纸在新酒眼前抖了抖,细而长的弯眉微微挑起。

    “译文还没来得及写,”新酒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还存在这里面呢。”

    “姐姐要听吗我念给你听。”

    不就是念篇课文吗笑得那么好看干什么

    蕨姬故作不屑的将纸张扔进新酒怀里,懒洋洋的往后靠着引枕“念念吧。”

    新酒捡起那张纸,坐到了蕨姬身边她挨得近了,蕨姬闻到一股让她不太舒服的味道是紫藤花的味道。

    如果是其他人,敢带着这么一身紫藤花的味儿凑上来,蕨姬保证让他亲身体会什么叫化整为零。但是

    眼角余光看着少年高兴的靠过来,但又没有完全贴在自己身上,恰到好处的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他在蕨姬面前展开那张纸,上面写着一排又一排整齐的德文。少年的笔迹就和他这个人给别人的感觉一样干净又秀气。

    蕨姬搓了搓指尖,把自己蠢蠢欲动的尖牙和利爪都按捺回去哥哥老是说自己不聪明,这次自己一定要给哥哥证明,自己也是很聪明的

    童磨殿下说过,对待脆弱的人类,要有耐心我会很有耐心,让他变成我的同类。

    新酒食指点在第一行德语上,开始为蕨姬翻译“但是千年以后,你仍能记得我们的故事。所以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理解我,和我更亲,将来也不会有人比我和你更亲。”

    “对你的爱和喜悦,与我像呼吸般如影随形。”

    “我曾以为,我将就这样一生只爱你一人,没有谎言,也没有伪装。”

    “可业力之神似乎知道了我的心思,于是他挑起纷争,撕裂了我那属于你的心。”

    “他带你远去,留下我,一个悲伤的背影。”

    新酒的官话说得很好,没有一点点口音,纵然是念这种外语直译,语调也温柔得让人很难出戏。窗外是花街汇集了无数灯红酒绿的喧嚣吵闹,但是蕨姬耳边却是少年温柔又带点伤感的声音,在念一首她完全陌生的诗。

    蕨姬并没有被那首诗打动她只是被少年的情绪感染,自己也变得低落起来,老大不高兴道“翻译的什么破东西还不如你弹吉他呢”

    “是情书,”新酒侧目看着蕨姬,神色温柔“最后几句,是作者与恋人分离并且永远不得再见的痛苦。”

    “都是虚妄之言罢了,”蕨姬撇嘴,道“千年以后,人早就死光了,谁还记得他在为谁哭丧。”

    “并没有哦。”

    新酒笑了笑,认真的把纸张折起来“这封情书,来自一千四百多年前是从库车遗址里出土的乙种吐火罗语啊抱歉,姐姐你应该对这个不感兴趣。”

    她低着头折纸,那一串串端正的德语很快被淹没在折合之间“我只是想告诉姐姐,人类的生命很短暂,但是爱却是一种很漫长的东西。”

    “漫长到可以跨越一千四百多年,一代又一代的传递下去。”

    蕨姬愣了愣,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封狗屁不通的信居然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比无惨大人还长寿这怎么可能

    就在蕨姬努力调动她并不怎么灵光的脑子,试图理解新酒的话的时候;新酒折好了那张纸。

    她把那张纸折成一颗心,心的中央恰好是一串相连的德语爱与喜悦。

    新酒把那颗纸折的心递给蕨姬,眉眼含笑“姐姐,要和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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