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甄道,“是犬父了。”
叶玉棠道,“他晕过去只是因为见到巨像”
裴沁道,“恐高之人有通水性的,会外怕水下巨物。我在岭南节时,曾听说海边捕鱼人,精通屏息之术,入近海数丈深处捕鱼,遇见海中巨兽,当场晕过去,被水冲走,尸骨无存。”
叶玉棠道,“不过将神祇修在水下,也确实怪渗人的。水下有暗道吗”
长孙茂道,“有,暗道在犬父头帕上。”
重甄道,“所以,聂庆上次来时,这潭中正处枯水时节,露出犬父头帕,令他以为,密道只是在神母脚下。”
众人收束好身上零散物件,即刻入水中去。那虬髯的挟着柳虹澜先钻入水中,其余人随后,留下长孙茂与她断后。
他问她,“怕不怕”
她摇头,“我怕什么”却不由自主,身手将他胳膊拽着。
一瞬间,便被他圈进怀里,一块儿倒入水里。
甚至不曾闭眼,骤然便与那牙尖嘴利、笑容诡异的青面巨像来了个对视。
叶玉棠倒抽了一口气。
大,是真的太大了甚至此刻的窒息感都不是由因溺水带来的。
隔着水时还不曾觉得,此刻朝它漂浮过去,只觉得自己二人如水中蚍蜉,在它跟前何其渺小。
她又往脚下看去,深渊凝视着她,几乎要将她吸入无尽黑暗之中。只一眼,立刻将眼闭上,手脚并用,将自己整个儿盘到了长孙茂身上。
长孙茂突然不动了。
她明显感觉到两人在往下坠去,又不敢看,只能全身心地将自己盘得更稳了些。
腿勾着腹部与背脊,挂在胯骨上。她这剪刀腿,若在往日,能将对手甩飞出去。故此刻她没敢太用劲,不过往他身上虚虚一挂。
却不知怎的,他防备地收紧肢体,整个人都有点僵硬。
她害怕,又出不了声,贴到他耳朵边上运力传声你他大爷的倒是游啊
他微微偏了偏脑袋,避开吹出的几个气泡,伸左揉了揉右边耳朵。
两人又是往下坠了几尺。
叶玉棠简直要哭了,脑袋伏在他肩上。
长孙茂转过头来,额头抵着她,稍稍用力,让她抬头与自己对视,做了个口型棠儿。
她道说。
他贴过来,嘴唇附在她耳朵上腿。
叶玉棠什么
长孙茂腿拿开一点。
叶玉棠大声说老子害怕
他见沟通无效,干脆上手,握着她的腿,将她整个转过去,背在背上。
这才踏着犬父像,慢慢往上游去。
游过犬父尖牙,巨大的笑容,两个弧形鼻孔,细长的眼,终于摸到头帕上,本该嵌着宝石的密道洞口。他先将托着叶玉棠,将她送进洞口,然后自己钻进来,捉着她的手,往密道高处游走。
不出几步,便出了水。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但密道窄,堪堪只能容一女子独行,故长孙茂走得有些吃力。
叶玉棠慢悠悠的走着,问,“你刚说,我腿怎么”
他脚步一顿,“没事。”
叶玉棠看不清他神态,只觉得他欲言又止,有些不解,“如今还这么怕我我不过稍稍用了点力,吓得你浑身绷得跟块儿铁似的,硬的硌人,你至于吗。”
长孙茂“”
隔了一阵,又听见他在后头抱怨,“如今我是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