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了神兵以后,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长孙茂都成了劫复阁的尊客。

    当夜, 他随黑袍客去薛匠师的于太湖东山的碧萝庄,叶玉棠与裴沁二人则先回姑苏,于客栈中等他。

    快天明时,长孙茂回来了, 手头拿着一支周身漆黑的长杖, 与叶玉棠所粗略描述的“除恶业”, 竟并无二致。

    长孙茂见她眼神惊异,笑道,“说来挺巧, 此物正是薛匠师少年所制, 故听我形容, 当即知道我所说乃是除恶业。他与寒山子有旧, 适逢他遁入空门,便铸了这一件除恶业赠予他, 故被寒山子珍藏至今。薛匠师还说,他这一夜匆匆铸就, 略粗劣了点。于这慧孛流陨,也未免大材小用。急用完后,仍可由我交予他再细细打磨。”

    叶玉棠叹道,“原来如此。”将法杖执于手中, 使了使。外观上虽无二致, 却比原本那件沉了足足七八成。

    她知此物贵重, 对长孙茂有千万感激,终不言于口,心头想,往后慢慢还。

    裴沁突然说道“师姐,这慕容宏通背靠吐谷浑,能使出盗取除恶业的计谋,必不是什么善类;又身为番邦第一高手,此行想来凶险。若令他得知除恶业是假,不知如何刁难你。师姐向来讷于言,而长孙公子能言善辩,不如请他与你同往。”

    长孙茂道,“好说,好说。高手过招,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两人当即叫店伴牵马,一同出城,共赴寒山寺。

    此番邦来客,在诸多僧人与杨翁环视之下,静坐厅中一只蒲团上等候她到来。

    起先,先质疑她法杖真伪。

    杨翁与诸僧人感慨他出其不意之时,长孙茂驳斥他说“你说你从未见过寒山子,怎又知除恶业是什么模样”

    慕容宏通又说“正因如此,连同这徒弟一般,这除恶业也是赝品,你们合起伙来,欺侮我这远道来客。”

    长孙茂道,“此物乃是薛匠师所铸,三十年前便已记载于兵器宝鉴上。是真是伪,寻来宝鉴,一见即知。我们中原人以赤诚之心善待远来客人,远来客人却擅加污蔑,是何道理”

    慕容宏通见说不过他,便废话少说,直接出招。

    百余招内,败下阵来。

    杨翁曾告知叶玉棠,此人乃是死士,生了必死之心,兴许藏毒于齿间。故而,最后一招,叶玉棠下了痛手,打落他一左一右各几粒齿臼。果不其然,其中一粒已然换作银质假齿,里头藏着钩吻。

    一众僧人均劝慰他“输便输了,何故寻死”

    慕容宏通匍匐在地,语调悲怆,“我此生,但为一个仇字而活。谁知杨隋无故覆灭,仇人均丧人他人之手,我活着,了无意义。”

    众僧人道,“色身无常,无常即苦。”

    慕容宏通道,“人故有一死,不过早晚几年。”

    长孙茂也说,“无无明,亦无无名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以忧生,不若以乐死。活着不快活,死了才更快活你们吐谷浑人人信佛,怎会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

    叶玉棠当时心里赞道,没想到这人不仅满嘴大道理,竟还懂些大乘佛法。

    后来在少室山上,她拿这话问他,他嘚瑟的说不然怎么京中二品以上大员家的少爷们,旁人顶多混个千牛做做,就我得了个少傅的差使

    叶玉棠笑道,你还挺牛气。

    师父从未给她讲过佛法,也许讲过,但她根本一句也听不下去。故当日辩法,叶玉棠亦听得昏昏欲睡,在座众人到底说了什么,均已忘得差不多。

    辩到最后,慕容宏通一拂衣袖,笑着出门去,至后来再也没有听说过此人的消息。

    是否回了吐谷浑,是生是死,是苦是乐,一概不知。如同从吐蕃回来后的师父,自此在江湖绝迹。

    等慕容宏通走后,她将法杖交还杨翁。

    杨翁一摸到法杖,便知此物不是除恶业。

    叶玉棠承认,当即致歉,并同杨翁一五一十说明法杖丢失的来龙去脉。

    杨翁闻言一笑,说来,他先前本已打定主意,“论战”之后,要赠叶玉棠一件谢礼。但思及叶玉棠乃是江湖人,奇珍异宝具不得体。他苦苦思索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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