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顾北芽与妖修之首刚刚分开,另一边红芙见着了萧坊主, 两人在义聚堂见了面, 一左一右坐在正座之上, 与七十二峰峰主还有代表半魔人的郁堂开会。

    红芙来到这里的时候, 会议已经开始了, 她疾风般进入其中,身影如虚幻, 落座, 犹如菜市场一般的义聚堂便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望着她。

    “我错过了什么吗”代理掌门红芙虽有此一说,却心不在焉, “萧坊主, 战场都清理干净了”

    萧坊主这些年在镜山门也颇有威望,处理杂物也算一把好手,他点了点头, 说“基本处理干净,所有的尸体都打包送回去给宫家还有赤月门, 红芙长老你明日可要启程去往赤月门”

    红芙原本是想要这么做的, 可是想来想去, 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跑去讨回公道,搞得好像他们需要谁主持一个公道一样,他们镜山门何须如此

    红芙摇头“不, 过几日师傅就要出关, 等师傅出关, 再做定夺。”

    “也好。”萧坊主说着,又道,“说实话,赤月门与宫家不是重点,今日我们开会的目的是那位魏修士带来的妖修众人,粗略算计了一下,几乎有近万之众,魏修士虽然乃我们镜山门的乘龙快婿,却此前并不知道他是蛇修这”

    红芙手指头在桌子上点了点,目光划过柳沉冤,柳沉冤在这样的门派大会上还没有资格坐在前面的位置上,只是站在后面,却又格外惹人注目,说起来红芙白天可没有看见柳沉冤的身影,这人平日里跟着顾北芽跟得无孔不入,这么白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却不见踪影

    奇怪是很奇怪,却又只能是在心底奇怪,红芙不是会去追究这等小事的人。

    她将心思收回,放在萧坊主所提出的问题上,也不做什么决策,而是道“诸位峰主有何看法”

    “自然是不作数小师叔是乃镜山门之祥瑞,是顾宗主的孩子,怎么能和一个妖修混在一起还是蛇修多少年了,妖族可从未说过在哪里还看见过这种凶猛的妖兽化成的妖修,妖族隐瞒他们还有食肉性的妖修,居心何在”

    “就是,谁能知道他们怎么突然聚集近万之数怎么可能这么巧,刚好在赤月门与宫家发难的时候跑来相助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私心我主张先让他们像那群半魔一样,关在一起,不能放任他们随意在镜山门乱来”

    “王峰主说得好,我也是这个意思,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来的也太巧了,而且妖修之首竟是蛇修,若是什么兔子、小鸟,我倒也觉得无所谓,他们即便兽性大发也不算什么,蛇修若是控制不了兽性,那可是要生吞人的我镜山门山下还有许多居民,他们可不禁消化。”

    “我觉得干脆悔婚算了。”

    “不好,那外人怎么看我们镜山门”

    “要我说,既不能悔婚,就先拖着,等顾宗主出关,总是有定夺,我们只需要先拖着便好。”

    “那也太明目张胆了,若是惹恼了他们妖修可如何是好”

    “我就不信他们妖修还敢和我们动手”

    “怎么不信从前的妖修躲躲藏藏装痴卖乖,大都成了有特殊癖好的修士的宠物、炉鼎,那拍卖会上有漂亮的妖修,哪个不是牟足了劲儿去买下来当作个新奇的玩意儿我看妖修们对我们积怨已久,早便想要撕破那层装乖的皮子,好骑在我们头上,把我们也关在笼子里买卖一通”

    “有道理,近年来妖修的确越来越难捉,拍卖会上妖修的价格飙升,我还以为是妖修都被捉的差不多,连那些小猫小狗都要灭绝了,哪里知道他们是憋着这么一个大招,等着一个蛇修领他们回来呢。”

    “大家也看得到,那位魏寒空的实力不容小觑,恐怕非得顾宗主才能与之一搏。”

    “没错,不知其来意,不得不防,等顾宗主出关,将其抓起来好好审讯一番,估计才能让五洲百姓安心。”

    红芙皱了皱眉,忽地伸手表示静一静,她动作刚出,所有人便当真全部噤声,看着她,等待指示“你们的想法,我都知道了,静观其变吧。”

    七十二峰主互相看了看彼此,略有担忧。

    他们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实在是如今修真界风气如此,好比你家里的猫猫狗狗原本温顺可爱,就连生存都困难的需要你的资助,却不想某天敌人来袭,你尚且猝不及防,猫猫狗狗却冲在你的前面,跟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豺狼虎豹一起退敌,然后浑身是血的回到家中

    此时你再看你的猫猫狗狗,绝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轻松,既不敢再将其当个宠物当个玩意儿,甚至害怕它们什么时候暴起,将自己也吃了

    他们如此强大,超乎想象,如何能容忍他们继续酣睡卧榻之侧

    纵然修真界风气就是买卖妖修,可镜山门素来洁身自好,大多数长老都没有买过,但这种事情如何好解释要让他们说你们杀那些买卖过你们的人吧,不要杀我们这种话如何说得出口简直像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并且极有可能唇亡齿寒再者妖修们恐怕才不会管他们买卖过没有,只要是人修,便恨。

    如此一场会议,讨论以红芙的结论一锤定音。

    散会时,从头至尾没有发话过的半魔人郁堂等所有峰主都离开后,还站在角落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周围所有的修士们没有一个人正眼看过他,也没有谁在意他,仿佛他是空气,且还是不怎么好闻的空气。

    偌大的义聚堂不过数秒便从方才的人满为患变成现在的空空荡荡,他习惯被无视,被轻蔑,被所有人修敌视,但却忽然发现,他们半魔人,从来不会让这些人修们如临大敌,还专门开一场会议,商讨那些妖修的去处。

    真是奇怪。

    郁堂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好像有熊熊火焰燃烧心脏的耻辱与不甘。

    他慢慢走到大堂中央,看着堂上悬挂的天枢掌门的亲笔题字,耳畔是风过的回音,胸膛里却犹如这空荡荡的大堂,不知该存放什么进去,好让自己不要那么不正常,辜负顾小师叔对自己的期望。

    小师叔对自己的期望是个合格的报幕员。

    是在表演节目的时候,管理好所有半魔们的出场次序,让所有人都顺利演出,得到掌声。

    没错,能够活着就很好了,哪怕是寄人篱下,做着可笑又奇怪的工作,不该和别人比,魔修和妖修,哪里有可比性呢

    可另一个声音却突然又说怎么就不能比妖修那样低贱的玩物如今都能让镜山门众人如临大敌,他们却连个玩物都不如,说出去他们是魔修,都要笑掉所有人大牙

    再没有比他们,更可悲的魔修了。

    郁堂皱了皱眉,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声音极响,拍完之后仿佛就又振作了起来,转身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笑意盈盈的样子,捏着传送符回那供所有魔修们居住的山头,与御花汇合。

    郁堂无法知道,他站在那大堂中央发呆的样子并非没人看见,忽地低调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柳沉冤便站在屋顶的梁上,隐于那烛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垂眸看他。

    眸底是被从下而上烛光映入的橘色光芒,摇摇晃晃,像极了谁人动摇的决心。

    郁堂匆匆回到自己的地盘,结果一回来便看见不少同伴也围在他们的百草堂中间,聚成一圈,细细簌簌不知道在做什么,嚣张不可一世的御花坐在桌子上,单腿盘起,另一条腿悬空掉在桌子旁边,一双凤眼挑了挑,对郁堂招手,说“你去听他们开会,都说什么了”

    郁堂摇摇头,一边规矩的坐在凳子上,一边看了看表情都不怎么好的兄弟们“他们没说什么,就是顾宗主过段时间就要出关了。对了,你们怎么聚在这里,不去睡觉”他说的含糊,转移话题。

    所有被顾北芽当年救下来的魔修们和半魔人们,没有什么修为,不能彻夜不眠,不然第二天排演可没有精神,拿不出最好的状态。

    “明天我们还要排演小师叔的新本子,说是回村的诱惑,本子我看过了,十分有趣,到时候我们排演可要那除十二万分的精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师叔就要过来参观呢,都回去睡觉吧。”郁堂拍了拍手,平常他说话还算是有些威严,所有的魔修们也都听他指示,可今天大家都只看着御花,没有动弹。

    郁堂“怎么不动”他语气凌然,仿佛即将要发火。

    御花一巴掌打在郁堂的脑袋上,说“动个屁,你知不知道镜山门将那些妖修安置在哪里就在我们这座山上,我们人少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现在我们全部都只能在这栋宅子里活动,其他地方都是那些妖修的了”

    郁堂不知道,他开会的时候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自觉的从不说话,也不怎么听,耳朵只会自动捕捉和小师叔的所有信息。

    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有反对的权力就是了。

    “镜山门中人大都不愿意和妖修住在一起,所以安排在我们这里也情有可原。”郁堂下意识的为镜山门辩解,这不是因为他和顾北芽一样热爱这片土地,只是因为他爱救了他,养大他的顾北芽,这种爱不是什么情爱,十分单纯,单纯到类似愚忠,可以杀死他所有的野望,自觉困在这一座小小山峰上,将其他同伴也洗脑留下。

    只是他深爱的人,不被其他人深爱。

    所有的恩情会随着时间淡化,更何况郁堂总是将顾北芽对他们的恩情挂在嘴上,天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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