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的背毛均竖起来,眼神紧盯,是个应对敌对或猎物的姿势,但它们又是善听指挥的群体,被忽利训了太久,已习惯听忽利哨声指令。

    但忽利没有给指令。他故意没给,最初有想着两人一进去就给指令击杀,但转念一想,与其杀太快,不如让狼圈内两人多尝尝恐惧与煎熬。

    他不给,群狼便望向头狼,头狼则是谨慎而凶狠地瞧着两人,从他发狠的眼神说明它已将两人视为猎物。

    被群狼环伺,身边满是森森白牙,圈内两人亦本能地汗毛倒竖,饶是如此,宋致仍不动声色挡到顾莘莘身前。

    顾莘莘则悄悄摸向自己腰间。

    此时狼群几乎绕着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圈里的人一边观察周围,一边谨慎向前走,狼圈则随着他们的步伐不断缩小,意图明显将猎物包围,等包围到再无可逃,再集体冲上杀死,撕碎

    包围圈越来越小,狼群杀意更浓,最前排的狼群甚至伏到地上,低吼着,做出一旦命令下来,随时厮杀的准备。

    而此时,头狼终于做出准备,猛地一声吼叫,向前猛冲

    周围所有狼几乎跟着头狼动作,龇开牙,齐齐疯狂冲锋

    狼圈外的人,不止柔然一众亲卫,连忽利也在这疯狂杀气中微闭了下眼,将活人扔进狼群活活撕碎,在他的训狼生涯里其实并不多见。

    但等了片刻,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场景,他不由将目光投过去,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方才还疯狂骚动的狼像被慢动作定格一般,再没有一头冲上去,而是瞪大眼看着圈内两人。

    再仔细看,顾莘莘正缓缓从腰间摸出一样物件,不知那是什么玩意,被布包裹住,物件太小,狼群似乎还没意识到是哪出了问题,停住脚,疑惑地张望,有些不安。

    圈外人也愣了,因为他们看到顾莘莘缓缓拆开布包,将那东西往前凑,那玩意只有手指大小,乌金光泽,并不太起眼,狼群见了却往后躲

    倒是顾莘莘笑着道“来啊,各位小宝贝,给你们看新奇啊。”

    她将东西往狼群面前一挥,所到之处,不仅普通狼往后躲,便连头狼也不安地往后挪了几步。

    头狼大概不甘示弱,又龇牙咧嘴上前几步,顾莘莘毫无怯意,只轻轻将那玩意上的某个机关按了一下,原本凶狠上窜的头狼忽然嚎叫一声,猛地往后惊退

    不仅外面的人,连圈内宋致亦是瞠目

    明明顾莘莘只拿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还没接触群狼,甚至离头狼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头狼便吓得后退。

    顾莘莘趁热打铁,又按了几下机关,狼群像受不了一般,不断后退,有些还哀嚎起来,满是恐惧。无形中像有一只看不到的巨手,不断攻击狼群。凶狠的狼群片刻间失去了战斗能力,不仅一头头拼命向后躲,有的打着哆嗦,有的在地上打滚嚎叫。

    圈外众人看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荒谬的事,忽利的某个侍卫道“这玩意是什么邪术”

    忽利哪知道,却见顾莘莘朝他们一笑,“蠢货什么邪术这是毒药气体毒药,随风而散,无色无味无形我们吃了解药无所谓,你们就不同了。”

    “现在离我最近的是狼,它们首先中了毒,接着风将毒药吹散,往你们那走”

    “臭娘们”忽利大怒,“你”

    他话还没说完,顾莘莘道“捂紧口鼻,你还敢说话呼吸,是嫌死得太慢么看看你的狼,就是你的下场”

    半信半疑的忽利只得将口鼻捂住,却对下属们说“上,将他们拿下”

    下属们勉强要上,顾莘莘接着向栅栏外的马一指,“看,马也受不了中毒了马上到你们”

    下属们一看马儿果然燥乱起来,不住嘶鸣着颤抖,不止马,豹房内其他野兽也骚动起来,有哀嚎的,还有将头往墙上撞,看来这毒药果真凶猛至极。

    这回下属们全不敢动,上前就是死啊,所有人将口鼻捂得紧紧的,不住后退,撤

    而顾莘莘抓住机会,道“我们也走”

    说完拉着宋致,两人飞快冲出被毒得东倒西歪的狼群,翻过狼圈后栅栏,跨上在那边守候多时的骏马,那马匹与狼群距离有些远,似乎尚未中毒,精神奕奕,顾莘莘跟宋致一人一匹,跨上骏马,“驾”冲出去老远

    狼圈前的忽利目视着两人离去,怒而想追,但碍着毒药,硬是被侍卫们拦住,“不可啊王子危险”

    几人还积极帮忽利捂住了嘴,忽利本想大骂一声“臭娘们”结果硬生生被众大汉捂住口鼻,压根发不出音,最后变成“唔唔”的闷响,随即被众人强力拖走。

    一群人一直退了百来丈远,又等了两炷香时间,确定风把一切味道吹散了才回到豹房。

    众人以为眼前必然是十分凄惨的一幕,兽群横死,尸体遍地忽利甚至为自己训练多年的狼护卫,心疼得滴血

    走近却是,咦,不对啊,怎么兽群又活蹦乱跳起来了,不止狼群,豹房其他兽群也一样,各个恢复精神体力,睡觉的睡觉,饮水的饮水,打架的打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所以,根本就没中毒,只是对方又用了某种诡计

    “草”忽利再次向着顾莘莘的方向大骂“臭娘们”

    “老子又被骗了”

    此时的顾莘莘已跑了好远。

    没错,她根本就没下毒,真有什么空气毒,她也不敢随意下,万一毒到自己人呢。

    她用得是更高安全高效的科技新武器

    声波驱逐器

    这里再次要强力夸赞一下科技栋梁徐博士。上次被娜木塔偷袭,玄幻鬼魅的林子里,现代武器不太好施展,委屈了枪具等一系列高科技玩意。

    但对忽利,顾莘莘准备已久的高科技用具,终于派上了用上。

    自从顾莘莘上次被忽利偷袭后,便多留了个心眼,她有枪,对人可以,如果对千军万马般的狼群便不好使唤,于是她又去找哆啦a梦徐求救,看能不能有什么方便携带,还专对付野兽的。

    果不其然,神奇的哆啦a梦真给了个玩意声波驱逐器,这东西看着虽小,却能向四周发射超声波,声波调到一定赫兹对人无害,对动物却会产生强大的刺激,越靠近声波的动物越觉得痛苦,从而本能的恐惧甚至逃离。

    而它的妙处却在于即便它强力刺激了动物,人却丝毫察觉不到,是以顾莘莘便利用了这点,编了个“气体毒药”的谎,吓得柔然兵全撤了。

    眼下,顾莘莘与宋致骑着快马,往南奔去。

    他们被从月城掳来时是一路向北,那回去就得向南。

    即便两人已甩出忽利很远,胯下又是良驹,跑起来迅疾如风,却并不代表忽利追不上,毕竟这已离月城太远,地势及路线两人并不甚熟络。

    又跑了好些里路,马匹行至一个岔路口时,两人在岔路口上勒住了缰绳。

    面前两条路,左,还是右

    被掳来再到逃出,一路鲜少出声的宋致终于开了口“听闻你们上次也耍弄了他”

    “对。”顾莘莘道。

    宋致便丢了一块随身的物件到地上,再指着掉东西的路,“那我们走这条。”

    上次谢栩顾莘莘被忽利偷袭时,为了误导忽利,将两人的马沿着另一个方向跑,让忽利追着马兜了个无用的大圈子。

    如今宋致反道而行之,将两人走过的路留下一个物件,届时吃过亏得忽利见了后,多半会以为这又是个误导,便会走另一条道,反而又追不着自己了。

    顾莘莘看了宋致一眼,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实际上,宋公子的头脑一直是在线的,虽然与他的满腹经纶比,他的武艺因为身体原因极为一般,说是个粮草押运官,气质却更偏世家子弟的书卷气,但这并不妨碍他智商在线。

    连刚才在狼圈,他也想过办法。在顾莘莘的手摸向声波器之前,宋致也曾摸向自己腰间藏的短刀。

    一路上,他自知面对忽利的众精锐亲卫,强攻不是对手,便保存实力,暗暗蓄精养锐,攒了不少体力。在群狼环伺时,他看似文弱,却毫无惧色,摸着腰间断刃,盘算着如何突围。

    他甚至暗暗想好,擒贼先擒王,哪怕伤了自己,也要想法拿下狼王,要挟群狼,保住顾莘莘。

    只是没想到,顾莘莘用神器反杀。

    但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顾莘莘击退了野兽,可回月城的一路,仍是充满波折与艰险,便连路线都不好指认。

    此时宋致的作用就显现出来,这广阔的戈壁连着不远处的群山,因太过广阔,绕来绕去,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极容易迷路。好在每每到陌生的点,顾莘莘不知该从哪走,宋致便会指着某个方向到“走这”或者“走那”

    声音不大,但清晰准确。

    顾莘莘这才知道,两人被捆绑在马车来的一路,宋致看似默不作声,始终安静不动,实际上他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透过马车帘的缝隙,将沿途的路线全部记下。

    接下来的路,两人继续往前。

    越往前,表示离月城越来越近,也不知月城现在情况如何,经过忽利一番闹腾,怕是惹了不小的麻烦。

    再往前瞅,贫瘠戈壁滩总算过了,柔然人的疆域也快过了,前方就是几个村庄,穿过村庄,往前走不远便是月城,她归心似箭,马驱逐得格外快。

    就在抵达最近的村庄时,宋致突然示意她放缓速度,然后他视线往远处扫了扫。

    过了昏黄的戈壁滩,附近渐渐有了田地,土地仍沙质化严重,好歹种了些抗干旱的农作物,不少农民们在田里劳作。

    往常,农民们都该是各自各的地辛苦劳作才正常,这会却是大批大批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有人在传播某种消息,且人人表情肃然。

    情况不对。

    两人立刻停了马,将马系在某个人少之处,然后悄悄绕到田地里无人的小道上,隔着朦胧的野草枝丫,听那些人的对话。

    原来,就在刚才,官兵们发布了追捕令,说是两个大陈的细作混进柔然领土,让各位村民提高警惕。不仅如此,官兵们还在各个村里布控,就为了逮到两个细作,同时将细作的模样告诉村民,说一旦抓到重重有奖。

    两人竖起耳朵更仔细的窥听,就听他们描绘细作模样一对青年男女,汉人打扮,男穿蓝衣,女红衣两人低头瞅瞅自己,不就是他们么

    忽利的动作真快,他虽然被两人骗了,也追不上两人,却想了其他的法子,算出两人一时半会跑不出柔然地带,便让附近地域全部戒严,军民同心,一起抓

    顾莘莘先是庆幸,幸亏宋致提前警惕,让两人停了下来,不然两人大咧咧往前走,那些官兵等在村庄,岂不是自投罗网

    接着头大,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眼看军民一心来抓自己,他们现在能在这荒草地里躲一会,但一会众人一起巡逻找寻,定会逮到自己的。

    那怎么办跑附近村民越来越多,跑不掉的。

    怀念自己的隐身衣,若是在的话,她大摇大摆就能出去。

    可再一想也不行,隐身衣虽能在过去罩住她与娇小的阿翠,但宋致目测一米八的高个两人共在一起是罩不住的,即便她跑了,宋致也跑不脱。

    无法躲避,那乔装打扮

    别看电视里乔装打扮那么简单,随手搞点工具就能变个脸,实际上哪有这么简单,顾莘莘化妆都没学过,更别提易容了。

    至于宋致,风清月朗的宋公子应该也没学过。

    于是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决定暂时躲在草从,观望观望再做决定。

    两人保持着寂静蹲在草丛里,彼此都在大脑里搜寻着对策。

    蹲了好久也没什么万全之策,两人几乎处于大眼瞪小眼的状态,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最后宋致瞅瞅顾莘莘,小声找了个话题,打破缄默两人蹲的荒草附近没人,小声说话没人听到。

    宋致的问题是,方才她究竟是如何驱狼的,他的确也好奇。

    他知道不是用毒,也知道绝不是忽利下属口中什么邪术,他推测是某个具有特殊功能的物件。

    他的推很接近真实,再次验证为人聪颖。遗憾的是顾莘莘不好解释,毕竟那声波器太过未来,便推说是徐博士给的一个神奇物件,从海外来,具体原理她也不清楚,只晓得功能神奇。

    宋致回想声波器当时使用状况,看着模样小小,却让群狼躲之不及,实在神奇又强大,于是他缓缓举起右手,向着顾莘莘比了个中指

    草丛里蹲着顾莘莘“”

    她那会是骗忽利的,实际上竖中指的意思一言难尽,她哭笑不得看着宋致,偏偏宋致还认真地看着她,将中指举得一本正经。

    撇去他清风霁月的清贵,颇有点书生气的直愣,她胡诌的他都相信。

    顾莘莘实在不忍告诉宋致真正含义,最后只能无奈地点头,受着了。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找日。

    默默消化着自己的情绪,两人又呆了会,顾莘莘无意碰到袖囊里硬邦邦的某个物件。

    卜镜

    上次卜镜裂了后,她又换了个新卜镜,卜算能力一如既往。

    这一碰倒给了顾莘莘灵感,匆忙忙躲到草丛,隐身衣虽然不在,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另一法宝呢

    鉴于宋致并不知晓她的卜算能力,她悄悄背过身体,将卜镜放在掌心,另一手咬破指尖,滴上去,无声默问。

    “卜镜,附近未来一个时辰内,会发生什么”

    虽是新镜子,却丝毫不影响使用,卜镜很快浮出画面。

    画面可见顾莘莘面前通往村庄的路,路上有许多人,不再是村民,而是红红绿绿吹吹打打的队伍。

    主要以马车、驴车、骡子为主,最前头马上端坐一个年轻男人,挂着鲜艳绸布,身后一大列队伍,骑马步行的人皆有,不少步行的人吹着乐器打着鼓,再往后,是摇摇晃晃的马车,满是鲜花绸带装饰,里面坐着个年轻女郎,看起来是少数民族的婚车。

    所以,这是本地人的嫁娶

    跟汉族八抬大轿凤冠霞帔的民俗有出入,但男人接亲的仪式还是类似的,皆是新郎骑马将新娘带回,路上亲戚朋友相随。婚车后面,跟着不少牛羊以及几个大箱子,沉甸甸的,应该是女方的陪嫁。

    画面到此镜子黑了,顾莘莘一拍头,有了主意。

    但她没跟宋致讲,只安静地在草丛里等着,心里盘算待会的计谋。

    果然,一炷香后,远方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真是迎亲队伍

    顾莘莘瞬时打起精神,轻轻推了下宋致,宋致的目光亮起来,看向那列长长的队伍。

    顾莘莘佯装惊喜,轻声道“真是天助我也,突然来了对成亲的,咱们可以浑水摸鱼了。”

    宋致与她对视一眼,与顾莘莘筹谋了半天不同,宋致几乎在片刻间便认定了这个想法。

    不想婚车走到半路,又添了新的惊喜,天地间凉意落下,“啪啪啪”下起了雨

    其实雨在镜面快黑时,有过短暂出现,那会镜面银丝点点,顾莘莘正准备细看,画面就黑了,没想到这么快响应了

    不仅天助我也更是如虎添翼

    两人对视,均在对方眼中看出同样的信息,然后一起在草丛里悄悄潜伏前进。

    马路中间,突然而来的雨,让迎亲队措手不及。西北很少下雨,谁也没料到好端端晴空白日,雨说下就下。

    一群人手忙脚乱,既怕人淋着,又怕嫁妆淋着,附近又没什么躲雨地方,新郎便往前方村落一指,看能不能进村找好心的村民,借屋棚躲一下。

    言毕一群人迅速往村庄进,巧的是,刚好有个村民有套荒废的空宅子,好心借给众人避雨。众人便先将新娘的婚车弄进去,再来七手八脚的抬嫁妆。

    一切搬妥当,众人去了前屋避雨,新娘子的嫁妆就在后屋放着,一群汉子抬进箱子后,各个淋得湿漉漉,便去前屋找干帕子擦擦。

    后屋渐渐空无一人,谁也没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溜了进去,在嫁妆箱子间快速游走。

    箱子里大多是棉被衣物之类的家当,值钱的细软被新娘子随身带着,不会放在这。正因箱里之物并不贵重,所以没有仔细上锁,多是简单的搭扣,轻轻一拨便开了。箱子足够大,里面是软绵绵的被絮,纤细的身影往箱子里一钻,扯开被絮,躲到棉被里。

    她顺带还关上了箱子,搭扣咔擦一响,回归原位,像从未被开启过。

    在箱子关上的一瞬,废旧宅子的偏屋,有个随行的送亲汉子,正在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脸。

    旁人都擦完了,屋里仅剩他一个人,汉子擦到一半,身边似有有影子一闪,他回头想看,“砰”一声闷响,被木棍敲到了后脖,一阵剧痛,他软绵绵躺了下去。

    一双手迅速伸过来,将昏过去的人拖到废旧柴堆里,用枯枝树叶遮住他,接着扒了迎亲汉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两炷香后,雨停。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再次出发。

    队伍穿过村落,果不其然前方村口被一大列军兵守着,排查细作。

    新郎以及整个迎亲队伍都很配合的让军兵检查。

    他们坦坦荡荡,不容起疑,加之新郎也是附近村落的人,本村不少人认识他,跟新郎打招呼,祝他新婚之喜。军兵见新郎是本地人,周围又有不少村民作证,疑心更减,便流程化地瞧了瞧新郎,再掀开婚车看了看新娘,确认是本地姑娘,不是汉族细作,便挥挥手,放行了。

    婚车再度畅通无阻的驶往下个村庄。

    躲在陪嫁箱里的顾莘莘,以及混入迎亲队伍的宋致,谁都没被查出。

    顾莘莘觉得自己做对了选择,过去她看电视里有不少类似情节,浑水摸鱼的人不是躲在新娘轿子里,便是干脆冒充新人。

    顾莘莘觉得不太靠谱,既然是成婚,大多数都会看下新郎新娘,想简单过关太悬了,不如学她躲在迎亲箱子里,那牛马拉着箱子,好大一列,官兵看了前头两个箱子,知道都是衣服及日用品后便彻底打消疑虑,直接放人。

    如此,两个人畅通无阻又经过两个村庄,来到第三个村落,即新郎的家。

    同时也是距离月城最近的村庄,只要今晚他们能想法出这个村庄,便能回月城了

    与此同时,迎亲队伍又开始行动,既到了新郎家,众人便将马车队停下,然后将新娘子扶进屋,再将大大小小的嫁妆搬进去。

    箱子装的东西不一,重量不一,顾莘莘个子纤细,不是很重,是以搬箱子的人对顾莘莘的箱子略沉并未起疑心,仍是将箱子抬进侧房。

    侧房是新人喜房一侧的小隔间,专门放新人生活用品,有柜子跟屉子,装了不少衣物与新棉被及女方婚后的用品。

    顾莘莘在箱子里看不见外面,但听着箱子外人的交谈,判断自己所在之地后很欣慰。

    很好,这个房间不是喜房,不住人,待会她等送箱子的人都走了,立马从箱子里爬出来,找机会开溜

    然而,愿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众人走了后,顾莘莘正要施展开溜大计,却发现一件更棘手的事

    她出不来了

    这箱子外锁是搭扣形式,人在外面,轻轻松松一拨就开,但人在箱子里,没法伸手,就没法开扣啊

    顾莘莘直敲自己脑门,那会她光顾着进来,忘记观察搭扣了

    闷在箱里,她不甘心地用力顶了几次,累得气喘吁吁,箱子纹丝不动。

    正当顾莘莘焦急时,一个身影悄悄潜入侧房,是宋致。

    他心细,竟想到了这一点,趁人不备立刻摸了进来,挨个箱子找顾莘莘,顾莘莘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一下便确认出来,将自己的箱子敲了一下作为回应。

    宋致迅速扑过来,找出她的箱子,开了盖。

    关在箱里的顾莘莘憋闷已久,正想大口喘会气,忽然又一阵脚步声来了

    草,新郎新娘们这么快就过了礼,送入洞房了

    速度比中原风俗快多了

    眼看许多亲朋好友还跟着围进洞房,要闹一闹新人的模样,顾莘莘跟宋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信息。

    来人太多不能被发现万一他们随意走到偏房,两人就露陷了

    两人左看右看,顾莘莘看到一侧的大木衣柜,一拉柜门,又将自己塞了进去,这次她能确定衣柜不是搭扣,想走也随时随地推门。

    进入之后,柜里仍有很大的空间,顾莘莘便向宋致招手,让他进来没办法,这侧房除了衣柜,没地方躲了

    宋致犹豫了几秒,但无处可躲,最后只能一咬牙,进了衣柜。

    宽大的衣柜关上门,里面瞬时归于阴暗。

    两人一左一右地在衣柜里蜷缩着,在黑暗中倾听外面的声响。

    喜房里,亲戚朋友们闹了一阵子,颇像中原汉族的闹洞房。

    他们闹归闹,还唱起了歌一群人一起唱,应该是对新人的祝福,总之一刻不让新人洞房,先围着唱老半天的歌,也是少见。

    好不容易歌唱完了,宾客们终于散了。

    新房渐渐归为安静,在顾莘莘想着人少了,该怎么出去时,床那边忽然传来了“唔唔”的奇怪声响。

    顾莘莘听了片刻一震,这是打啵的声音

    速度真快,听声音,新人一走,新郎立马就将新娘按到榻上猴急什么啊,在中原两人好歹得在洞房花烛里浪漫浪漫一把,比如羞答答揭个盖头,再说说甜言蜜语,文艺点的剪剪窗花,对影成双写写终身诺言的诗词来着。

    可这少数民族怎么这么利索,啥也不弄,直接扑到

    苍天啊,顾莘莘扶额,该不会自己要在柜子里听他们洞房的协奏曲吧

    听一场爱情动作剧

    还跟宋致一起

    她抬眸看看宋致,黑暗里她看不清宋致的脸,但她能感觉宋致此刻屏着呼吸,绷紧着身体,一动不动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局促至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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