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叶离自己都没注意到,原来他在笑。

    陈渔虽然觉得叶离奇怪,但也没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很快,他就低下了头,开始吃饭了。

    这是一种疏远的表现。因为不关心,所以不在乎,于是不追问。

    陈渔是打定主意要和他撇清关系,叶离看了看陈渔低下去的发旋,微微抿唇。

    一顿饭吃的安静无比,偶尔面粉那边会挪动两粒猫粮,硬硬的猫粮碰上不锈钢的碗底,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一猫却跟没听见一样,继续扒拉各自碗中的食物。

    陈渔回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浅咖色、带一点金属元素的西装,西装外套被他随意的脱在沙发上,他现在上身就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衬衫袖子被他卷到胳膊肘,不论做饭还是吃饭,陈渔都没把这身衣服换下去。

    叶离对衣服没有那么高的辨识度,他顶多能看出来那是什么牌子,大约多少钱,却认不出这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

    不知道设计师也没关系,因为陈渔身上的这身衣服,都来自于一个品牌,而那个品牌,不管是哪个设计师操刀,一件衣服都要十万起步。

    贵的衣服都娇气,不能洗、也不能重复烫,陈渔这么随手一扔、一卷,衣服就出了褶子,以后也就没法穿了。

    如果陈渔能自己买得起一套几十万起步的礼服,他就不会住在这间单身公寓里了,叶离推测,这应该是他的男朋友给他买的。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陈渔的穿着,最后,叶离的目光在他左手腕上戴的一个飞行员系列的腕表上扫过。

    衣服他不能精确辨识,手表他能。叶离没什么爱好,平时唯二的爱好就是收藏腕表、还有健身。

    以己度人,叶离想着,能把全球限量的手表送人,这是不是说明,他男朋友挺喜欢他的

    还没分析出个所以然,陈渔看他不吃了,就开始收拾桌子,叶离连忙站起来,跟他一起收拾。

    这间单身公寓只有一个卧室,陈渔当然不会让叶离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这可是一个性取向自由的世界,不论对着男人还是女人,他都应该注意一点。

    昨天晚上,陈渔就把枕头和多余的被子都拿出来,放在沙发上了。沙发可以加长加宽,就相当于一张沙发床。陈渔要写论文,吃完饭就回房间了,面粉和叶离都被他关在外面,看看已经习惯的走到阳台开始俯视过往人类的面粉,叶离默默叹了口气。

    本以为直到入睡,陈渔都不会再出来了,九点半的时候,已经换上睡衣的陈渔又打开了门。

    听到门开的声音,叶离和面粉几乎同时转过头,不同的是,面粉看了一眼就又躺回去了,叶离的目光则一直黏在他身上。

    陈渔拎着紧急医药箱,他走到叶离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把衣服脱了。”

    叶离眉心一跳,他被这句话惊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想到一些微妙的方面,他就看到了陈渔手中的东西。

    原来是要看伤口啊。

    一点点的失望在心中一闪而过,根本没引起叶离的注意,他把上衣撩起来,陈渔蹲下去,先把纱布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伤口。

    很好,没有感染。

    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碘伏,陈渔拿酒精棉蘸了一点,轻柔的碰了碰伤口。

    他用的力气非常小,碰完以后,他抬头,看向叶离,“疼吗”

    昨天上药的时候,叶离睡得比死猪还死,完全没有知觉,今天人是醒着的,陈渔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忍受了。

    其实这种疼痛,是个大人就能忍,可陈渔就是会担心,所以他必须要问一问,才能继续下手。

    大概只有陈渔自己不清楚,他究竟是个多么温柔的人。

    望着那双认真又清澈的眼睛,叶离沉默了一秒,然后,他的嘴角轻微的挑了一下,他笑的很淡,却让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化解在了里面,从陈渔遇见他开始,他就在无意识的散发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即使早上两人见面时,叶离对他很客气,可陈渔就是能感觉到,他在提防自己。

    这种提防不是故意的,是被恶劣环境长久熏染出来的。

    这种提防一旦形成,那就一辈子都不会解除,即使和自己的妻子躺在一张床上,他脑中也会永远紧绷着一根弦,用来防备和他同床共枕的人。

    可是现在,陈渔不是他的妻子,甚至连他的朋友都不是。仅仅一个对视,就让他放下了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陈渔仿佛看到一只惯会伪装的恶狼,对他温顺的垂下了头,它收起獠牙,藏起利爪,闭上冰冷的双眸,然后傻傻的露出了自己的要害。

    这是什么古怪的想法。

    陈渔又皱了皱眉,“到底疼不疼”

    叶离嘴角还噙着那抹笑容,他摇了摇头,“不疼。”

    换药的过程快速又专业,陈渔全程目不斜视,看起来相当的靠谱,实际上,只有他,还有他脑中的系统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渔“卧槽,这腹肌,真的是八块啊卧槽,他还有人鱼线,昨天忙着缝针,我都没仔细看过麻鸭他胸肌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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