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姬越就会黑着脸捂住卫敛的耳朵“那女人是真不知道隔墙有耳”

    林嫣儿简直奇女子也,用世人眼光看,果真是放浪形骸,寡义廉耻。

    卫敛红着脸低声“她不是不知只是不在意。”

    有时候林嫣儿刚从床上下来就能若无其事地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身上痕迹过于明显。卫敛欲言又止地想要提醒,她便注意到卫敛的目光,满不在乎地拉了拉衣领“哎呀,昨晚那个真是的,力气那么大。”

    姬越怨气深重。

    林嫣儿自己玩自己的也就罢了。问题是,他天天被迫在隔壁旁听,自个儿也血气上涌。偏卫敛前几回让林嫣儿闹出阴影,不肯让他碰了,就连亲吻都不许。

    此仇不共戴天

    愤怒的姬越狠狠将人警告了一番,让她注意着点,别影响隔壁。

    林嫣儿笑嘻嘻道“抱歉啦。”然后还真收敛了,晚上屋内安安静静,再也不会传出那些暧昧的动静。

    她不再把人带回屋里,但身上那些痕迹依然日复一日地增多。

    卫敛好奇之下委婉地问“姑娘不在屋内为何还会有这些”

    林嫣儿奇怪地望他一眼,说出令卫敛和姬越三观震碎的话。

    “有时候是奴家去别人屋里。更多时候嘛”林嫣儿吃吃笑道,“谁说一定要屋内呢房顶,树上,田野,巷中都可以啊。不觉得这样更好玩、更有趣、更刺激吗”

    卫敛与姬越一脸震撼,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卫敛忍不住问“姑娘是性情中人,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

    他们好歹也同行了半个月,搭过几句话。林嫣儿除了这种事上孟浪了些,其他事情上都很通透,甚至有不少观点与卫敛不谋而合。

    卫敛觉得,林嫣儿这样的女子,该是值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

    “作践”林嫣儿想了想,“郎君可会去青楼,问问那些风尘女子,何苦要作践自己”

    卫敛说“在下不曾去过青楼。”

    “看得出来。”林嫣儿笑道,“你们这对呀,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恰好是那个对的人。我很羡慕你们,也祝福你们,可你们也要知道,世上不是人人都和你们一样的。他们有的一辈子也没有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既然不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和谁在一起,和多少人在一起,重要吗”

    卫敛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论调,也是第一次就这个问题进行思考。他很幸运,第一次爱上的人恰好也爱他,仿佛天经地义,却忘了两情相悦这种事本就是个奇迹。

    该有多大的幸运和多小的概率,你爱的人恰好也爱着你。

    “所以呀。许多人不过是为着一份责任搭伙过日子,或许会在漫长的磨合中日久生情。”林嫣儿半眯着眼,“可我凭什么要选这条路呀我就想逍遥快活,及时行乐。我一不骗人真心二不拆人姻缘,谁管得着我他们凭什么骂我”

    “青楼里的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故事。她们要么是家里贫贱被爹娘卖进来,要么是被拐来,要么是走投无路,要么是家里犯了事被连累为娼真正自甘下贱的有几何”林嫣儿说,“可世人眼里,她们全都是下贱的。”

    卫敛问“姑娘是有苦衷”

    “不。”林嫣儿说,“奴家天生浪荡。”

    “奴家举这个例子只是想说,如果世人评判的标准是这样,那我何必畏惧世人眼光”林嫣儿勾唇,“世人就一定对么世人还都说,秦王是暴君。可你们一路走来,看见楚国是什么样子的了么奴家曾去过秦国,那里安居乐业,井然有序,这里却是民不聊生。楚王不是暴君,可即便骂得再欢,若真要选,百姓大概更愿意秦王当他们的王吧”

    “奴家只是遵从自己本心罢了。”

    突然被夸的姬越“”

    好吧,他现在对此女的恶感稍微少了那么一点点。

    “至于郎君说的作践,那更是无稽之谈。”林嫣儿懒洋洋道,“谁说男女之欢都是男人占便宜,女子也可以很舒服啊,各取所需而已。若是一名男子采了一群女子,可会有人觉得他是在作践自己说不定都要夸他风流有魅力呢。”

    卫敛失笑“姑娘果真奇女子。”

    “可别夸奴家。”林嫣儿眨眼,“各人有各人选择罢了,良家女子可别学奴家。”

    晚间卫敛回房,对姬越道“是我之前将林姑娘想岔了,我觉得她有些话说的很有道理。”

    姬越说“我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卫敛惊讶,要知道姬越对林嫣儿可是成见很深。

    他笑问“因为她夸你了”

    “不。”姬越认真道,“房顶,树上,田野,巷中,这些野外之所更好玩、更有趣、更刺激这句话很有道理。”

    卫敛“”

    您真是太会提炼重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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