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倒也能看得清楚。

    虞锦微感窒息“邺风。”

    邺风抬眸,见她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你看那是不是”

    他当即循着看去,视线一触,眸光一沉“是。”

    是楚薄,楚倾的母亲。

    她好似病得很重了,脸色苍白,在木床上昏睡着,虞锦走进来时都没有察觉她的存在。猛烈的咳嗽之后,她便又无声无息了。

    虞锦略作踟蹰,提步向那间牢室走去。

    “喂”还有十余步远,身侧的牢房突然传来一吼。

    虞锦侧首一瞧,这位也眼熟。

    楚枚。

    楚枚在诏狱里的“待遇”与旁人不太一样,因为皇帝的吩咐,她由暗营的人专门看管。暗营一日轮上四班,每班两个人,就在她牢室里看着她。

    她既别想跑,也别想寻死。

    眼下见她窜起来就冲着女皇去,虽隔着铁栅,牢室里的两道黑影还是即刻上前阻住了她。

    楚枚识趣地停脚,口中却无比蔑然“有火气你冲我来我母亲的罪名还没查实呢,直接杀了她,你不觉得不解恨么”

    虞锦侧首看看她“能说这种话拦朕,看来你比行刺时聪明了些。”

    楚枚银牙暗咬“年过完了吧什么时候要我的命,你不妨说个明白”

    “这么想死么”虞锦锁眉,“你弟弟为了保你,可没少费力气。”

    “你” 楚枚滞了那么一刹,又喝,“你把楚倾怎么了”

    虞锦不再理她,一睇楚薄,吩咐邺风“给她传个太医来看看。”

    楚枚的怒吼辄止。

    虞锦淡声续道“功是功过是过。楚家的过错来日自有律例论断,现下罪名没定,该好好治病便好好治,别让人平白死了。”

    楚枚惊退了半步,神情变得复杂,声音也有些外强中干了“你”

    她狐疑地打量虞锦“你在这儿充什么好人”

    “楚枚。”虞锦眉头微挑。方才的和善都是真的,现下的愠意也并不掩饰,“你行刺那天是朕送你的小妹楚杏去太学读书的日子;早在那之前,你二弟楚休便已在朕御前当差。楚倾更还是朕的元君,现下正住在鸾栖殿里。”

    她边说边侧首,下颌微抬间一股气势慑人“你给朕放客气一点。”

    楚枚嗓中一噎,不忿地想要反驳,又说不出什么。

    虞锦上前两步,示意拦着她的暗卫退远了些,将自己身边的邺风也摒开,语不传六耳地小声说“况且,还有个叶善呢。”

    楚枚眼底猛地一栗。

    虞锦噙笑“叶善还等着你出去。即便知道你是犯的是弑君之罪,仍愿冒死为你四处奔走。朕不会管他,但劝你好好活着,别再作了。”

    语毕她再不看楚枚一眼,径自提步离开。

    叶善的事,要多亏楚休告诉她。这便是楚枚来日的夫婿了,楚休说他们生的女儿能救国。

    但那都是后话,现下二人不过是一对苦命鸳鸯,虞锦想逼楚枚活着,都还得拿叶善说事。

    宫里,楚倾听闻杨宣明当真去宫正司领了五十掌掴,心绪复杂得半晌没说话。

    成婚两年有余,女皇这是第一次在他与旁人的不快间站了他,竟还站得彻彻底底。

    同时,他也听说宫里传起了一些议论。

    不少人在说,女皇大婚都两年了,对元君的看法怎么可能突然这般转变这回恼了杨常侍,或许并不是为元君,而是为楚休。

    议论中还说,女皇是从楚休到了鸾栖殿起开始待元君好的,楚休也着实生得很是不错

    楚倾连带着又想起女皇那日给楚休上药时说的话。

    “咱俩什么关系,你还这么怕我”

    这句话他当时便觉奇怪,现下碰上这传言,倒有了解释。

    楚倾心里不自觉地发了沉。

    女皇喜欢谁不是大事,可楚家正处在这样的绝境里,他身为元君尚难以自保。楚休若入了后宫,来日一旦失宠,恐怕便连最后的生路也要断了。

    最好能想个办法把楚休送出去。若出不了宫,离开御前也好。

    楚倾心里盘算着,殿门突然被推开“元君”

    女皇的声音忽地出现,令他一滞。

    “陛下。”他要自床边站起身,她一按他肩头,“坐,朕跟你商量点事。”

    说着她自顾自地在他身边坐下,他颔颔首“陛下请说。”

    “嗯”虞锦莫名的不适应。两个人虽然当了这么久的夫妻,但她从没跟他商量过什么宫里的事。

    她调整了半天心情,终于开口“邺风昨日提起,今年该大选了。”

    楚倾眉心微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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