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都还没机会用出去。

    楚倾一贯不喜留人在房里值夜,更不想辛苦楚休,楚休在殿后的住处又离得不远,在他盥洗后便回房睡了。

    楚倾很快也昏昏睡去,他现下身子依旧虚着,单是两条腿上的重伤就足以让他体力不支。不多时梦境便翻涌起来,浑浑噩噩的,一会儿是他在和女皇争执,一会儿又是殿外的冰天雪地。

    忽有“啪”的一声轻响,将他扰了起来。

    楚倾蓦地睁眼,自是仍看不到任何东西,却听到侧旁不远处有轻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捡拾什么,又放到桌上。

    “谁”他下意识地请问,那边衣袍的窸窣轻响便一停。

    接着,就听有人回话“元君,下奴邺风,奉旨来找本折子。”

    随着神思渐渐清明,楚倾轻皱起眉头。

    女皇确有些奏章是放在这侧殿里的,白日里也常会着人来取。

    可这个声音,不是邺风的声音。

    他与御前众人都不算熟,但大抵是因失明这几日听觉变得更为敏锐的缘故,十分确信这声音不对。

    与此同时,那天外飞音也又响起来。

    “呼”先是一声舒气声,接着又是,“好悬,还好他瞎了。”

    这人有问题。

    楚倾一时滞住,不知如何是好。那人又道了句“下奴告退”,便向殿外退去。

    殿门开启时不免轻轻一响,响动将楚倾的神思击醒,他凛然一喝“站住”

    对方置若罔闻,脚步反而更急,很快淡去不见。

    楚倾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同时门外有了宫人的响动,似是有人正进外殿大门,他扬音一唤“来人”

    “元君”几名宫侍忙进侧殿查看,楚倾定一定神,问道“陛下可睡了”

    几人相视一望,其中一个道“还没有。”

    楚倾点点头“去禀一声,我有事求见。”说着心念一动,觉得女皇未必愿意见他,又摇头,“我直接过去。”

    “元君。”几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扶他,心里又都想劝阻。但幽幽烛光映照间,可见元君面色沉肃,这事端是不可商量的。

    几人就都知趣地闭了口,反正陛下若是不快也是元君担着,轮不着他们多操闲心。

    楚倾便撑身下了床,每一分挪动腿上都酸痛难耐,站起来时更激出了一身冷汗。

    所幸有两名宫侍一并扶着他往外去,否则他便是没有失明,这段路也是断断过不去的。

    寝殿里,虞锦刚刚愉快地翻了个牌子。

    在后世评价里,她其实还有个黑点是“荒淫”。这点严格来说不完全是黑她,她这人是挺贪图美色的。上一世的时候从这个时间点上再过几个月,她就经历了第一次大选,顿时沉迷美色一发不可收拾。之后的几十年里,她的后宫一直很庞大。

    所以这一点,她认了。加上二十一世纪价值观的熏陶,她也觉得这样不太好。

    那她改还不行么

    反正作为一个女皇,生孩子是她自己的事,雨露均沾也不能让她多添多少孩子,她活得“一心一意”一点也挺好。

    可“一心一意”也得有个目标。虞锦琢磨了几天,觉得后宫现下虽然不过寥寥几人,但也各有千秋,她都见一见,本着好好过日子的态度仔细评估一下谁跟她最合适,然后不再像上一世那样广纳美人便是。

    所以今儿个她翻了贵君的牌子。

    这位贵君姜离她原本就挺喜欢的,有张温柔的面孔,声音也柔和。她上辈子宠了他很多年,这辈子首先想到的自还是他。

    她翻了牌子,便有宫侍去传旨。虞锦坐在窗边品着一盏杏仁露,美滋滋地等着,想想要见美男就开心。

    她永远喜欢美男。

    哪怕不能个个都睡,下下棋说说话也高兴。

    耳闻珠帘碰响,虞锦开心地抬头“你来”

    “了”字没出口,她看清了是谁,转而一愣“你怎么来了”

    楚倾察觉到她话里的情绪变化,淡然颔首“臣有些事。”

    说着便要跪地见礼,虞锦面色微滞,硬绷了绷,终是心软了,一睇床榻“扶元君坐下说。”

    她不是不能受他这一礼,却不忍心了。

    他这一路挪过来,显然已很不适,面色惨白如纸,额上全是汗,连眼睛上缠着的白帛都被汗渍浸湿,鬓角也已贴在脸上。

    方才他只那么微一屈膝,额上的汗就更冒了一阵,他紧咬着牙关没吭声,却更让人看着于心不忍。

    虞锦也走去床边坐下,他感觉到她所在的方位,微微偏过头来,呼吸明显不稳“陛下”

    “缓一缓再说。”虞锦平和道。

    楚倾一时也确实没有说话的气力,闻言便先噤了声,一语不发地缓起气来。但耳朵却在不由自主地注意身边的每一分声响,不敢放过她的每一丝变动。

    就听她的声音又缥缈起来

    “唉,什么事非要自己过来一趟啊”

    “腿会不会伤得更厉害”

    “他可千万别把自己作死,不然锅肯定还是我的,又得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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