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便是再赶再快,人的步速也有限。精力足的时候, 连着夜地往前赶, 实在走累了, 便在漫漫荒野中就地扎营休憩, 休整好再上路。

    大夏的北方不比南方富饶繁盛,越往北越是荒凉。

    走过深秋入了冬,帐篷顶着寒风, 晚上睡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朝雾、顺哥儿还有春景、秋若, 总归比那些士兵娇气许多,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没睡上几个好觉。

    晚上睡不好, 白日里坐在马车上赶路, 笼着小暖炉,晃着晃着也就睡着了。

    而北上这一路上, 李知尧一直和朝雾顺哥儿坐一辆马车, 这也是他唯一能和朝雾顺哥儿相处在一起的时间。一到扎帐休息的时候, 春景秋若和朝雾睡一个帐篷,他根本不得亲近。

    对于北方的战事他是不担心的, 他不知道打过北齐多少回,即便北齐再勇猛,他也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把北齐打得哭着卷铺盖帐篷往北逃窜, 也不是一两回了。

    从京城到蛮州, 部队行军用了一个多月。

    李知尧早些年留蛮州守北境的时候, 在蛮州设有府院。如今拖家带口地过来, 吃住上倒也不麻烦, 直接将宅子收拾一番,便就让朝雾顺哥儿住下了。

    他此趟来蛮州带着任务,自是不得闲,先便召见了蛮州知州陈仪和都指挥钱亮,向他们了解了北齐的具体情况。其实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北齐人好战,又因为所处领地物资匮乏,所以经常骚扰大夏北境。李知尧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在李知尧回京后,胆子也就慢慢大起来了,时常就来抢掠一番。

    近来北齐甚为放肆嚣张,直入蛮州作乱,其中不乏陈仪和钱亮的功劳。为了让李知尧能成功从京城脱身出来,他们也算是费了不少心,牺牲也是有的。

    大体说完了蛮州这边的情况,陈仪便松了口气道“还好把王爷您给救出来了,总算没辜负王爷的期望。京城若是没了您的容身之处,往后留在蛮州便是。”

    李知尧状态如常,只道“便是留在蛮州,怕也难得安稳。”

    钱亮听出了话外音,看着李知尧问“王爷的意思是”

    李知尧看了看陈仪和钱亮,捕捉了一下他们眼底的神色,笑一下道“能有什么意思,装孙子苟且偷生罢了,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

    听得这话,钱亮忙收起了自己的自作聪明,只道“只要王爷需要,但凭王爷差遣。”

    若真是如此,自然再好不过。而有些事现在不必急,也轻易表露不得,因李知尧没再多说什么,只认真筹备起攻打北齐的事。

    李知尧是个酷爱金戈铁马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在战场上搏杀更能让他兴奋。战场是他的主场,只要领兵上阵,他就是人群中最发光发亮的那一个。

    他此次出兵攻打北齐的目标也很简单打得他们收起帐篷再往北退个数百里,叫他们更惧他晋王威名,再不敢来犯大夏边境。

    因为行军赶路的时间长,从京城过来,一路上消耗了不少体力。带着十万大军在蛮州城外扎下营以后,李知尧并没有直接便出兵去攻打北齐。

    他让士兵休整了两日,自己也用这两日练了练刀剑骑射。一切准备都妥当,在士兵间鼓起士气,他才领着十万大军北上去攻北齐。

    在出兵的前一晚,李知尧抽空回了城里府宅一趟,陪着朝雾和顺哥儿吃了顿晚饭。不过两天的功夫,宅子里里外外都叫朝雾打理好了,比刚进来的时候看着温馨许多。

    朝雾知道李知尧次日要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难料。所以她也未对李知尧表现得太过冷淡,平平常常与他一桌上用了晚饭,还亲手给他盛了一碗汤。

    李知尧这顿饭吃得甚是满足,他倒是想直接留下在府宅中过夜,但眼下情况不允许,也只能吃完饭便回到军营。他是军中主帅,所有的事情都得他来调度处理,他不能离开太久。

    朝雾自是不留他,在他起身要走的时候与他一同起身。直起身子站到他面前,没等他先说什么话,她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荷包来。

    荷包样式简单,面上也没绣什么花。朝雾并不说话,直接把荷包挂去李知尧的腰带上。

    李知尧有些意外,没想到朝雾会在他出征前给他东西。当然,他从前过往的每一次都出征,都没有收到过任何东西,这世上哪有什么人在乎他的生死与安危

    他静静地看着朝雾把荷包系好,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腰间打着结扣。看一会,再把目光往上抬一些,俯落定在朝雾脸上,开口问她“这是什么”

    朝雾系好了,收了手往后退一步,毫无煽情道“我和顺儿的脑袋,挂你腰上了。”

    李知尧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她不是因为爱他而关心他,而是仅把他当成了她和顺哥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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