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样来弘历和弘昼小哥俩立马争执起来。

    “四哥, 先去斗鸡。”

    “四哥先去读书。”

    一个抱胳膊,一个抱大腿。三月初春的午后, 阳光温暖中尚有一丝丝浅淡, 雍亲王府里头有条不紊地各人忙乎,竖着耳朵听他们小五阿哥和小六阿哥的日常斗嘴。

    雅南小格格也安静地听。

    三阿哥弘时从外面进来, 手里拿着一封信。

    “广东叶家的来信。”

    广东叶家弘晙阿哥立马接过来,两个小阿哥立马停止他们的斗嘴一起围上来。

    广州, 一个看似偏远的蛮荒之地, 却是一个自古以来的卧虎藏龙之地。

    南宋皇家的逃亡之路,明朝皇家的逃亡之路,各家文人,各路南渡却不肯去南洋或者日本的北方文人汇聚于此, 造就独属于它的不凡传奇。

    而对于弘晙来说,这是一座别有一番感情的地方,他的阿玛在这里生病了, 然后他们一家人千里迢迢地去广东。

    对于弘晙的哥哥弟弟妹妹们来说, 那也是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地方, 让他们失去阿玛和四弟四哥一年多的地方。

    小桥、流水、艇仔船桥头下棋的两位老大爷,打着油纸伞轻轻走过的小姐姐,在青石板路上跳格子玩的小娃娃,操着各国国家语言的洋人们都通过弘晙阿哥的亲身经历,一封封书信, 清晰地活在他们的记忆力。

    当然, 那里也有很多好朋友。

    照顾四爷的赵家人且不说, 这位叶家的叶廷勋也是一个。

    五颗脑袋凑到一起看信。

    叶廷勋不光是大肆诉说他如何的想念小四阿哥,可是家里人不进京,他哭闹也没有办法,很伤心云云,还认真地列了一个礼物单子,都是今年春天广东的土特产。

    正当季的青枣、最后一批的砂糖橘、最新一批的枇杷、晚柚子还有广东正当季的草莓做得草莓酱,广东的新春小野菜晒干的干菜、腌菜等等。

    弘晙阿哥大眼睛一眯,小伙伴如此给力,他也要回礼。

    弘历和弘昼对视一眼,一模一样的馋样儿。

    弘时一眼看到四弟的样子,按照前两年的经验提议道“前几天有从苏州、杭州寄来的礼物估计明儿就有从济南、扬州等地寄来的礼物和信件,先吩咐下去准备着,过几天我们统一打包回礼。”

    弘晙阿哥在心里数数他在全国各地的好朋友们,点头。

    兄弟兄妹将叶廷勋家人送给其他人的礼物分发出去,一家人昨天刚刚分享完苏州的马兰头,今天中午刚刚用完杭州的婆婆丁,都是连土带盆送来的小野菜,鲜灵鲜灵的,晚上又开始享用广东的大清枣

    都对他们家小四阿哥的“魅力”很是支持。

    李侧福晋哈哈笑道“自从康熙五十三年底皇上赶在春节之前回京,这三年来,我们一家人几乎是每个季节都收到来自全国各地方的鲜物儿,不到换季的时候,也有一些特别的吃喝玩乐送来。”

    “这都是小四阿哥的功劳。”

    弘历、弘昼、雅南一起骄傲脸,小四阿哥,小弘晙“咔嚓”一声咬一口小青枣,笑容“谦虚且矜持”。

    四福晋瞧着儿子的小样儿乐呵,她怀里抱着小七阿哥轻轻哄着,发现小七阿哥正盯着他四哥嘴巴的方向一直看,也是乐呵。

    “你还不能吃哦。”

    “啊呜啊呜”小七阿哥在额涅怀里动弹胳膊腿儿。

    小七阿哥的亲额涅年侧福晋听着哈哈笑;弘晙听到七弟的动静,咽下嘴里的青枣凑到七弟跟前一看,七弟果然是馋了。

    “可是你还没长牙,七弟。”弘晙阿哥瞧着七弟的样子小愁,这么小的一团,什么时候长大哦。

    弘历、弘昼、雅南听到四哥的话,也凑过去看七弟

    哎,七弟好可怜,还不能走路,不会说话只会“啊呜啊呜”,四哥还说,七弟的眼睛都看不清楚人。

    三个小孩子同情他们的七弟,学着四哥的样子,齐声喊一嗓子,“可是你还没长牙,七弟。”

    一家大人瞧着孩子们的样子都是乐呵,弘时作为长大的阿哥,瞧着弟弟妹妹的样子也是乐呵。

    但是小七阿哥,作为一个刚出生不到三个月还没有名字的小阿哥,听到哥哥们的声音,高兴得来,在嫡额涅的怀里动弹的幅度加大。

    可爱的小模样引得弘晙阿哥心痒痒,抱起来七弟逗他,乐得小七阿哥高兴地“啊啊啊”叫唤不停。

    弘历和弘昼一看,立马凑到四哥跟前。

    “四哥,四哥,明天我们还去玩斗鸡。”

    “四哥,四哥,明天我们还一起读书。”

    四哥还没接话,雅南小格格先开口,“四哥明天进学。”

    弘历和弘昼立即接口,“四哥,四哥,明天我们也去进学。”

    雅南小格格楞眼了。

    哥哥们又要都去进学。

    “四哥,四哥。”雅南小格格拉着四哥的衣袖,企图获得四哥的注意力。

    四哥

    大人们都哈哈哈笑,弘晙阿哥抬手先捏捏两个胖弟弟的小脸颊,亲亲七弟一口,然后让弟弟妹妹各亲亲七弟一口,最后将七弟送回额涅怀里。

    一家和乐,四爷晚上回来,发现儿子没有动静,也是开心。

    弘晙刚刚洗漱完,正在给他广东的好朋友写信。

    说起来他广东的好朋友叶廷勋,广东叶家的嫡长孙,那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那天,弘晙阿哥和他阿玛、额涅从荔枝园回来,正因为不能多吃一颗荔枝闹脾气,一边抽鼻子一边手里抱着一颗椰子,用一根麦秸吸溜。

    吸溜一口椰子汁,抽一下小鼻子,小样儿别提有多“委屈”,但是弘晙的阿玛和额涅在面对有关于儿子的“原则问题”上,那是无论弘晙阿哥怎么闹腾,都没用的。

    在荔枝园里对着一颗颗饱满水灵的荔枝,还不能多吃一颗,弘晙阿哥那是真心委屈,面对他阿玛和额涅的“铁石心肠”,更是委屈

    可是他眼睛的余光朝马车外一看,一眼看到,小桥边有个和他同龄的,也在掉牙期的“胖小孩”。

    “胖小孩”在大口地吃荔枝

    地上的荔枝壳一看就有四五个

    弘晙阿哥立马对这个明显是偷吃荔枝的小孩子大喊一嗓子,“阿玛,那个小孩子也换牙了,他还吃荔枝。”

    吓得小孩子东张西望,然后因为玉娃娃的模样愣住,正对上弘晙阿哥瞪大的眼睛

    但是弘晙阿哥的“指控”理直气壮,别的小孩子都偷吃荔枝了,他没偷吃,咳咳,没偷吃到。

    亲阿玛知道儿子以前就馋这些糕点果物,现在换牙期间饮食更是严格控制,心里头不舒坦。

    但是换牙期是大事儿,亲阿玛心疼儿子,可还是板着脸回答“换牙期不能多吃糖,将来会蛀牙。”

    顿了顿,领着儿子下来马车对那个胖小孩说道“偷吃荔枝更是不对的,叶廷勋,前几天你父亲说,你刚刚掉第二颗牙。”

    叶廷勋

    弘晙

    叶廷勋完全没有顾及到四爷的话,他只是从四爷的话里认出来,这位是广东大名鼎鼎的雍亲王,那这位,不就是他最佩服的小四阿哥

    叶廷勋激动。

    按照他在家里的霸王脾气,有人“揭发”他偷吃荔枝,他一定生气,可是这个玉娃娃长得太好看了,他正想多看一眼,哪知道玉娃娃还是他朝思暮想,缠着父亲要见没有结果自己偷偷跑出来却见到的小四阿哥

    叶廷勋上前一步就要送上自己怀里的荔枝给小四阿哥,但是小四阿哥还在发愣。

    掉第二颗牙

    掉完第一颗,还要掉第二颗

    弘晙阿哥尽管知道他的小乳牙都会掉,可还是无法接受这般事实,可他刚要说话,突然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巴

    他刚刚,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一颗小乳牙在微微的晃动。

    张开嘴巴伸手摸摸,他掉的第一颗乳牙的邻居,第二颗小乳牙,果然是晃晃悠悠的

    弘晙阿哥“哇”的一声,他的牙

    “阿玛哇哇哇阿玛哇哇哇”弘晙阿哥要掉第二颗牙齿了,弘晙阿哥哭得来。

    四爷和四福晋还没反应过来,叶廷勋作为有经验的人,作为已经掉了第二颗乳牙的人,发现自己崇拜的小四阿哥哭了立马送上安慰,“不哭,不哭,掉牙不疼,荔枝都给你吃。”

    弘晙阿哥不光哭得更凶,还退后一步和叶廷勋小朋友拉开距离。因为他看到这位叫叶廷勋的胖小孩的嘴巴里,缺了两颗小门牙的样子,他还看到对方的小蛀牙。

    弘晙阿哥那个害怕啊,哭得惊天动地。

    这件事情对弘晙阿哥的影响特别大,记忆特别深刻,对于当时的弘晙阿哥来说,是大事儿,对于现在还处在换牙期的弘晙阿哥来说,也是大事儿。对于两家的家长来说,好吧,那也是大事情。

    他写着信,想起叶廷勋在信里说他瘦下来的事儿,为自己好朋友高兴。

    “我们长大了,太胖影响活动手脚,影响做翩翩美少年郎,吴士元以前胖,现在瘦了”

    提起为了未来的“美”,弘晙阿哥又想起那件事情的后续,叶廷勋让他亲爹管束,没有机会再偷吃荔枝,去别人家做客也没有机会;弘晙阿哥面对他即将要掉第二颗乳牙的事实,“心碎欲裂”。

    可他再想起自己和叶廷勋认识那件事情的结尾,还是生气。

    弘晙阿哥当时因为这件事情那个哭啊,可是他再怎么伤心,也只有亲阿玛哄着,其他人都只顾看弘晙阿哥的笑话,亲额涅也看他的笑话。

    “阿玛哇哇哇阿玛哇哇哇”弘晙阿哥气呼呼地和阿玛告状。

    “乖,他们不是笑话弘晙。他们都掉过牙,都一样。”亲阿玛掏别人的“家底子”,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弘晙阿哥得到阿玛的安慰高兴,“阿玛,弘晙今天要多吃一颗荔枝。”

    亲阿玛回答的毫不留情,“不行。”

    “哇哇哇哇哇哇”弘晙阿哥哭得“怒气冲天”。

    弘晙阿哥现在回忆往事,还是气呼呼的,他现在掉了八颗牙,新牙陆续长出,日常“精心护理”,可一张口还是能看出来。

    “大人们总是笑话小孩子,说牙齿不好、胖了不好,不读书不好都没有问过我们小孩子们的心愿,我们要大度”

    大度的弘晙阿哥继续给好朋友回信,四爷洗漱完进来看儿子,瞧着儿子的小模样,眼里带笑儿。

    小孩儿长了两三年,个头长了一些,可脸上还是有胖嘟嘟的婴儿肥,一家人宠着,心思透明纯净,表情还是丰富直白。

    再瞧几眼儿子的信件,也还是笑。

    弘晙写完一段话,抬头看阿玛,纳闷地喊一声,“阿玛”

    “嗯。”四爷答应一声,顿了顿,犹豫片刻,终是不放心地嘱咐一声,“明天去学院进学,乖乖的。”

    弘晙

    才不要乖乖的。弘晙阿哥一扭头,不搭理他阿玛。

    脸颊气鼓,眉眼间都是不服气。

    亲阿玛小小的无奈,小孩子天天说自己长大了,是少年郎了,可实际就是一个长大一点儿的小孩子,在亲近的长辈们面前,还是一个小娃娃性子。

    “你玛法说等你十五岁给你上战场,要听话。”

    才不要

    四爷其实要四爷说,十五岁也太小了。

    “大清国的火器很好,可战场上变化莫测,不是单纯看火器,明白不”

    “战场上太危险我们都不放心。而且你这才九岁,你见谁九岁就当兵征兵要求,最低十六岁。等弘晙十八岁,阿玛保证弘晙做大将军。”

    四爷耐心劝说,奈何一个“十八岁”戳了弘晙阿哥最大的心事。

    他就知道玛法说十五岁上战场是哄他的。

    弘晙阿哥生气。

    大人都是骗子

    “哇哇哇”满心以为阿玛一直不发表意见劝说他,是同意了,此刻弘晙阿哥自觉感情受到欺骗,张嘴就哭嚎起来。

    不答应就哄不好的那种。

    亲阿玛一面生气,一面心疼。

    弘晙阿哥自打回来京城就没哭过。四爷一直到儿子哭累睡着,守着儿子睡着后还一副闹脾气的样子,眉头紧皱。四福晋拿着湿毛巾给儿子擦脸,擦脖子,擦手,盖好被子,回来自己的院子也是默不作声。

    夫妻两个相对沉默,都想起儿子在广东那年,闹着要参加水师的事情。

    伴随着弘晙阿哥的哭哭闹闹,欢欢笑笑,第二颗小乳牙、第三颗小乳牙、第四颗小乳牙从下到上,左右对称地排好队,一年两颗陆陆续续地掉,大船起锚扬帆,一路北上,又是留下无数可爱美丽的小故事。

    弘晙阿哥的哭喊声,为了多吃一颗荔枝、点心和他阿玛、额涅的各种争斗,都是让人喜闻乐见弘晙阿哥结交很多朋友,回来京城还和很多人保持“鸿雁往来”的好朋友状态,他们作为父母,当然都是高兴。

    可是,儿子小小年纪,奶气还没褪干净,就一门心思要去当兵,要去水师,要去西部,还要去打日本他们如何不愁

    故事,从广东的荔枝园说起。

    广东的荔枝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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