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这句话,蓝波就跟只被驯服的小牛崽似的,不好意思,却还是慢慢吞吞地凑到他姐的身边,睁着一双好看的松绿色眼睛,眼神期期艾艾的跟撒娇似的。
他们凑得近了,并肩站着,两张同样好看的脸挨在一起,同色的发丝被薄薄的流光覆盖着,折射出的光影几乎编织成一片喑哑的影子。
江户川乱步不满地鼓着脸,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到这一幕时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皱起眉,像是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憋着嘴将目光在月见里月见和蓝波之间游移着。
月见里月见有些困惑地回望了他一眼。
但蓝波却以为江户川乱步是在羡慕他,这让本质还只是一个孩子的少年越发地来了兴致,干脆一把揽过了月见里月见的肩膀。
江户川乱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感觉到自己好像沦落为了工具人的月见里月见“”
瞥了一眼自家作怪的弟弟,月见里月见拍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声对着依旧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在场所有人的广津柳浪道“爸爸,我们回家吧。”
自家闺女都发话了,广津柳浪当然不会说不好。
在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某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贼心不死地想要送他们回去的念头后,一直赤着脚的月见里月见最后是由广津柳浪去隔壁鞋店买了一双鞋,然后跟着自家老爷子打车回去的。
看着广津柳浪坚决不给自己空子钻的身影,太宰治棒读着哇了一声“你今天可是被广津先生嫌弃了个彻底啊,森先生。”
不会把女儿下嫁给黑手党什么的。
这明摆着就是对森鸥外说的,反倒是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两个人纯粹是被牵连的。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月见里月见对广津柳浪的重要性,但见到这一幕的太宰治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女儿控真可怕啊。
不过森鸥外要是会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表情有什么变化,那他就不是森鸥外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太宰君你刚才好像是被广津先生点名嫌弃了吧。”
半斤八俩,谁又有资格说谁呢。
比起他,广津柳浪反而是更嫌弃太宰治一点的呢毕竟,那可是曾伤害过他女儿的人啊。
森鸥外对着太宰治微微一笑。
太宰治也同样对着他露出了笑容。
两个人的潜台词都在这一个笑容和各自深不见底的眼神下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什么嘛,原来森先生你也想起来了啊。”太宰治似笑非笑的。
森鸥外语气从容“太宰君才是让我觉得惊讶呢。”
“惊讶什么”太宰治眨眨眼,茫然又无辜,“惊讶我想起来了森先生你故意放进了真理天文的人,又将搜查内奸的事交给我,最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让我被误会的事吗”
森鸥外表现的比他还要无辜“太宰君在说什么呢,我可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怎么会知道港黑里混进了别的组织的人呢。”
“是这样吗”
“太宰君以为呢”
两坨成精的黑泥彼此对峙着,露出无害的笑容,但在那笑容之下掀起的浓烈的杀意却让身旁的人都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中原中也都要忍不住冲出来护在森鸥外面前了。
看了眼曾经的搭档那蓄势待发的姿势,太宰治总算是纡尊降贵似的收回了眼神。
只不过在收回眼神之前,他颇为玩味地看了一眼中原中也“真可怜啊,中也。”
“哈”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中原中也只把这些话一律当成是太宰治一贯以来的垃圾话,他用舌尖抵着犬牙,发出了一声冷哼,“你这家伙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笨蛋中也根本听不懂我难得的好意呢,那就没办法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然后太宰治一把捞过了还在想着月见里月见对他说的那句话的中岛敦,“我们走吧,敦。”
“诶”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中岛敦,“太、太宰先生”
白虎青年结结巴巴地用自己从别人那里听到的称呼来称呼这个正捞着自己往外走的黑发青年,“你、你这是”
“刚才月见可是说让敦你去侦探社的哦。”太宰治拉着长长的调子道,“还是说敦你是想让月见她失望呢”
一听到让她失望,中岛敦立刻瞪圆了眼睛猛摇头“不”
他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
想到这里,所有的犹豫便都荡然无存,中岛敦薄金色的眼眸微微发亮,他的脸颊有些烧红,克服了声音里沉甸甸的羞涩,银发青年向身旁的人小声询问道“那个,说起来,太宰先生和月酱不月见小姐,是月见小姐”月酱两个字一脱口,惹来的就是中岛敦过度的反应,他急急忙忙地改口,但耳根却越发的红了起来,“太宰先生和月见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简直就是少年情窦初开的傻样。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被月见里月见的一句话推到了侦探社来的的青年。
还真是看一眼都嫉妒的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