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垂眸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女, 她低垂着眉眼,纤长卷翘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有种难以形容的脆弱。
    莫羽胸腔中一片热意,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半晌才道“没凶你。”
    苏妍唇角翘了一下,下一刻又连忙压了下来, 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中带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真没凶我”
    莫羽点头, 神情认真。
    苏妍歪了下脑袋, “那你笑一下。”
    莫羽眼眸愈发深邃了起来,印象中的她十分爱笑, 笑起来虽然有些狡黠,却很讨人喜欢,这是莫羽头一次瞧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哪怕看出了她是有意为之,莫羽一颗心仍然有些酸涩。
    他从小到大, 都是孤身一人,还从未有哪个姑娘为了逗他笑, 如此煞费苦心, 然而他越是想笑给她看,越不知该如何笑。
    他眉眼深邃,眉头下意识拧了起来, 一张硬朗的面孔愈发有些冰冷,从外表瞧着根本没有要笑的迹象。
    哪怕是为了她,都不愿意尝试一下吗
    苏妍这下是真有些失望了,粉嫩嫩的唇都抿了起来,正想再换一招时,却见对面的男人眼眸动了动,倾身朝她凑了过来。
    苏妍下意识睁大了眼。
    莫羽俯身离近了些,唇落在了她额头上,苏妍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呼吸也乱了。
    莫羽亲了她一下,就移开了身体,察觉到她眼中的诧异时,他神情有些不自然,下意识解释道“我不太会笑,你别难过。”
    所以刚刚的吻是在安慰她
    苏妍一下子就笑了,眼眸也亮晶晶的,大抵是真的很喜欢他,只是这样静静地跟他呆在一起,她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瞧到他耳尖有些发红,她又有了逗弄人的心思,她扬起小脸,得寸进尺道“要亲亲脸颊才行。”
    说完,身体又往他所在的方向倾了倾。
    少女白皙柔嫩的脸颊近在咫尺,近到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清香,他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面前的少女五官毫无瑕疵,肌肤也白得似雪,她明眸皓齿,面若桃李,唇边泛笑时,美得让人不敢惊扰。
    莫羽的目光滑过她粉嫩嫩的唇时,顿了一下,眼眸微微沉了沉。
    他原本不愿唐突了她,刚刚才只是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可是此刻望着她索吻的模样,他一颗心却跳得极快。
    这一刻他像是变成了一个毛头小子,再也没了以往的冷静,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他的唇微微有些冰,落在她唇上时,呼出的气息却是滚烫的,苏妍这下是真的懵了,明明上一刻还在调皮地戏弄着对方,这一刻却傻乎乎呆愣在了原地。
    她心脏跳得极快,脸颊也倏忽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莫羽才移开身体,他揉了揉耳尖,神情有些不自在,望着少女呆愣愣的模样,他眼中总算多了一丝笑。
    见他笑了,苏妍的脸颊更加红了,她无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心脏再次怦怦跳了起来,以至于莫羽再次提起,她不好在这里多待时,她也乖乖站了起来。
    直到下了楼,听到丫鬟跟她说话的声音,苏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竟然被他吻了她下意识舔了一下唇,唇角似乎还沾染着他的气息,让她呼吸再次有些不畅。
    想到自己刚刚竟愣了半晌,一副丝毫没有经验的模样,苏妍才有些懊恼,他难得主动一次,她怎么就没有抓住机会呢真是白瞎了那些惑人的手段。
    她这头懊恼不已,莫羽想起她呆愣的小模样时,心情却很是愉悦,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期盼着成亲的日子早点到来。
    苏妍被莫羽的吻弄得有些心潮澎湃,去逛胭脂水粉时,也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最后什么都没买,就去了酒楼,刚下马车,就见到一个小童抱着几盒东西走了过来。
    这小童是莫羽身边的人,苏妍曾见过他两次,见他被护卫拦了下来,就走过去,让护卫放开了他。
    大抵是爱屋及乌的缘故,面对莫羽身边的人,她也格外温和,“你追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童恭敬地鞠了个躬,压低声音道“苏姑娘,这是我们爷让小的交给您的,望您收下。”
    苏妍心中动了动,朝他手中的盒子看了去,这是莫羽头一次送她东西,她心中自然欢喜,当即就让丫鬟收了下来,若非已经下了马车,她都想立刻打开盒子,仔细看看他都送了什么。
    酒楼里,苏沉洲正在二楼临街的包厢里坐着,从窗户旁恰好看到了苏妍下了马车,便亲自下楼迎接了一下。
    苏妍看到爹爹后,连忙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将盒子藏到了马车上。
    苏沉洲并未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带着她上了楼。
    尽管心中一直记挂着礼物,这顿饭苏妍依然吃得很高兴,酒楼里有好几个名厨,招牌菜一道比一道美味,她甚至有些遗憾没能早点过来。
    见她吃得开心,苏沉洲脸上也多了一丝笑。
    回到定国公府后,苏妍就连忙让丫鬟将礼盒呈了上来,摆在面前的紫檀木盒一共有四个,大小也相差不大。
    苏妍先打开了第一个,里面躺着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步摇做工精致,宝石色泽明艳,一瞧就让人喜欢,苏妍爱不释手地把玩了片刻,才打开第二个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同样很漂亮,她又打开了第三个盒子,里面是一对红翡翠手镯,最后一个盒子里躺着的是一盒胭脂。
    这几样,刚刚逛铺子时,苏妍都瞧到了,皆是铺子里的镇店之宝,因为心中惦记着那个吻,她只是漫不经心多扫了几眼,并未仔细观察,谁料他竟让人买了下来。
    苏妍唇角微微翘了起来,虽然很喜欢很喜欢,可是每一个都价值不菲,他却一下子就买了四样,想到他没什么家底,苏妍不由皱了皱鼻子,有些唉声叹气的。
    她舍不得还回去,又怕他囊中羞涩,她正对着首饰发呆时,苏翼过来了。
    苏翼之所以会来,自然是听说了她出府的事,这丫头懒得紧,除了去景王府时舍得跑动,平日里根本不爱逛街,今日却去了织新阁。
    苏翼就猜其中有猫腻,他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莫羽送她东西的事,当时就明白两人肯定见了面。
    不然以莫羽的性子,又岂会让小童抱着礼盒去寻她
    苏翼过来时,果然瞧到了苏妍对着礼盒又是欢喜,又是苦恼的小模样。他当即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小丫头,胆子可真够大的。”
    苏妍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苏翼嗤笑了一声,“如今倒是胆小了跟莫羽见面时,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未成亲前,两人私下见面自然于理不合。
    见大哥竟然发现了,苏妍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眨了眨眼,自然不承认,“大哥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下一刻,她的额头又被苏翼敲了一下,“还装”
    苏妍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见他一副笃定的模样,嘟囔道“见了他又怎样大哥成亲前,不同样偷偷见过嫂嫂”
    苏翼被她理所当然的小模样气笑了,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因为信任莫羽不会做出格的事,他倒也没真生气,这次过来,其实也只是想来看看好戏。
    他跟莫羽认识多年,对他的冰山性子了解得很,他从未想过冰山也有融化的一日,自然好奇他送了什么。
    敲完苏妍,苏翼就拿起了她面前的盒子,瞧到是首饰时,苏翼啧了一声,“果然是首饰一类,一点都没有新意,是他的风格。”
    这话苏妍可不爱听,当即反驳,“就你有新意,多大人了,还把嫂嫂当孩子哄,头一次送东西竟送什么糖果,啧。”
    苏翼没料到那日的举动竟然被她偷偷瞧了去,脸色有些挂不住,伸手再次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可闭嘴吧你,不想让三叔知道此事,你就老实点。”
    苏妍冲他吐舌,这才不再顶嘴。
    两人虽打闹惯了,苏妍却很依赖他,有什么话也愿意给他说。
    此刻,苏妍又忍不住道“这几样首饰一件比一件贵,莫羽一下送我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银子。下聘时,他就给了不少聘礼,如今出手又这么大方,若是没了银子,日常开销可怎么办”
    她越说越担忧,小模样苦恼极了,显然是怕他没钱花。
    苏翼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原本还奇怪她有什么好苦恼的,谁料却是在担忧这个,他忍不住失笑摇头。
    莫羽这些年,虽然没能混个一官半职,却极有能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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