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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叶落,而天下知秋

    京都的街头已然树叶飘零, 风过处, 翻飞如蝶。

    崇文大街东头的杏风楼里,一处临街的雅间内, 裴原、赵毅、柳申烽,今届三甲齐聚。

    桌上琳琅珍馐, 美酒相佐。

    今日过后,三人散落天涯, 各奔前程。

    柳申烽前往北境参军,赵毅前往济州宁阳县赴任,唯有裴原留在京都。

    三人叙些离别之情,畅谈各自心中的豪情壮志,虽惆怅, 却也憧憬。

    少年壮志不言愁,年轻的时候, 总是期冀比落寞要多。

    “柳兄何日启程前往北境”

    裴原问柳申烽。

    柳申烽回答“三日后。”

    裴原又问赵毅“那赵兄呢”

    赵毅道“后日。”

    裴原问罢,叹了口气, 端起酒杯道“今日过后, 你我兄弟三人, 从此南北相隔,天涯相望, 愚弟先在此敬两位兄长一杯, 祝二位一路顺风, 前程似锦。”

    柳申烽和赵毅举杯, 一饮而尽。

    柳申烽搁下酒杯,另一手拿起酒壶,往杯中斟酒,“其实这一杯酒,我们应该先敬一个人。”

    裴原和赵毅立时明白柳申烽话中的意思,亦默默拿起酒壶往杯中斟酒,裴原说道“尤成兄的确可惜,若不是他时运不济,这状元之位,非他莫属。”

    赵毅叹道“尤兄之死,轰轰烈烈,科举制度改革由他而始,日后其必将载入史册,流芳万古,于他而言,亦可称的上是求仁得仁了。”

    “吾等当以尤兄为榜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裴原发出豪言壮语,掷地有声。

    说罢,三人一齐起身走向临窗的位置,对着东边通济桥的方向,遥遥举杯致敬,而后默默将杯中酒倾洒到地上。

    祭奠完毕,又默叹一回,三人转身。

    裴原对赵毅说道“我听闻宁阳县多年来都为豪绅恶霸所辖制,赵兄此去,艰险万分,不知你是准备只身前往,还是协同家眷一道”

    赵毅道“此去宁阳,路途险恶,家父沉疴难起,儿女年幼,我并不准备带他们一道前往。将他们留在京都,我反而安心些,行事也无后顾之忧。”

    裴原点头道“如此甚好。愚弟也正是这个意思。日后伯父和嫂夫人在京都的生活,愚弟定会照料,赵兄大可放心。”

    柳申烽笑道“这事就不用裴兄操心了,雍亲王府那边,自然会打点妥当。”

    “雍亲王府”

    裴原显得很是纳闷。

    赵毅看了眼柳申烽,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柳兄。”

    柳申烽道“赵姨娘之事,是我柳家愧对赵家。”

    原来当年赵姨娘生病,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那宁氏面上虽不曾苛待,内里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吩咐了一句命人延医诊治,便不再过问。豪宅大户,下人多趋炎附势,眼见主母不在意赵姨娘,下人们便也都怠慢起来,虽请了医,可汤药等物却每每不能及时送到,时有时无,终至其久病沉疴,撒手人寰。

    宁氏主观上虽然没有杀害赵姨娘的心思,然她身为三府主母,但凡她稍微上点心,赵姨娘便不会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

    宁氏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将赵姨娘的死归咎为是她自己的命不好。然柳申烽不同,对于赵姨娘之死,他一直于心有愧。

    赵毅将仰脖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烈酒烧灼着他的喉咙,一如他对于柳家的恨。

    他恨柳家将她姐姐生生磋磨至死,他恨柳家将他姐姐留下唯一的女儿扔在后院不闻不问,孤苦彷徨的长大。

    然而这些都于柳申烽无关,赵毅明白事理,不会迁怒。

    好在如今柳荫嫁得良婿,幸福美满,姐姐在天之灵若是看见,也当欣慰。

    是夜,柳申烽踏着月入,走进柳神珠所住的栖凤阁。

    从前栖凤阁内总是欢声笑语,而如今却是显得死气沉沉,连打着灯笼巡夜的丫头都是悄没声息地,恨不得将呼吸声都融进这夜色里头去。

    柳神珠坐在窗边灯下缝制衣物,神情专注,手捻针线,快速如飞。

    柳申烽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抬步走进去,柳神珠察觉到来人,抬头看见是他,笑着叫了一声“大哥”。

    笑容牵强,早已不复往日明朗。

    柳申烽走过去,问她“妹妹在缝什么呢”

    柳神珠道“哥哥不日就要前往北境,眼看着入秋了,我听说北境那边的冬天特别冷,就想着在你走之前为你赶制一身棉袍。”

    柳申烽伸手摸了摸柳神珠手上还未完成的棉袍,入手绵软厚实,阵脚细密,心下感动,说“妹妹亲手缝制的棉袍,穿在身上,肯定很暖和。”

    柳神珠定定地看着大哥没有说话。

    柳申烽在柳神珠面前的凳子上坐下,窗外是一轮暗幽幽的下弦月。

    柳神珠看着柳申烽,问“大哥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柳申烽点头,“妹妹,我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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