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但眉眼间确实流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
    江怀越正待宽慰一句,却望到远处缓缓行来一顶轿子,从轿子边随行的太监与宫女来看,显然正是来自于景仁宫的。他挑着眉梢轻声道“正主儿来了。”
    金玉音忙回过身,迎上前去拜在路边。“惠妃娘娘”
    轿子里传来一声轻蔑的笑,随后纤纤玉手一挑帘子,露出惠妃不善的眼神。许久未见,她因怀孕而微微发福,原先的瓜子脸已经圆润了不少,然而一说话还是那样不客气。
    “我道是谁牵绊了你的脚步,原来是江怀越这个小白脸。怎么呢,玉音,你平时不爱说话,遇到了他却好像被月老红绳牵住了似的迈不开脚”
    金玉音连忙叩首“娘娘,奴婢只是偶遇江大人,说起娘娘近来身体康健”
    “我的事不用对他说”惠妃拔高了声音,用那双凌厉的凤眼盯着江怀越,“我还巴不得他别再出现在这宫里呢”
    江怀越站在原处,从容道“娘娘对怀越有意见,可别因此气坏了自己,您腹中的胎儿对于万岁来说太过重要,若是出了岔子可怎么办才好”
    “你你不要危言耸听”惠妃忽然攥紧了轿帘,看到他站在那儿云淡风轻的样子,也不禁怀疑他是否在内心谋划诡计。为给自己壮胆,她又故意冷哂一声,道“告诉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如果我身边再发生什么事端,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还有你背后的主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意朝远处的昭德宫盯了一眼。
    “哦是吗”江怀越扬眉一笑,“说起来,娘娘到此处,难道是想去见贵妃娘娘可不巧的很,万岁刚才也与臣一起去了昭德宫,此时恐怕正为贵妃娘娘描眉梳妆呢。”
    说罢,随意地朝着轿子里的人拱了拱手,又向跪在一边的金玉音看了一眼,便洒脱而去。
    “猖狂的奴才过不了多久,要你好看”惠妃气得发颤,朝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又瞪了一眼金玉音,“还不跟我回去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是。”金玉音低着头,随着这顶轿子缓缓折返。
    江怀越再度回到西厂,叫来杨明顺“去淡粉楼看看,宿昕和侯爷有没有走”
    “这也没多久,应该还不会走吧”杨明顺小声念叨着,只好匆匆而去。过了一阵子,气喘吁吁回来报告说,果然宿昕和镇宁侯还在淡粉楼喝酒聊天,相思也陪在一旁。
    江怀越用指节叩击桌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天黑了还不回去,打算在淡粉楼住着不走了吗”
    杨明顺望了望明媚敞亮的天色,又看看江怀越,嗫嚅道“大人,您是不是眼花了这哪儿就天黑了”
    江怀越顿滞了一下,冷冷道“我说快要天黑了,你听不懂什么猪脑子。”
    “是是是,小的是猪脑子,哪天多吃点脑花补一补大人需要的话,小的也给您准备些”杨明顺笑嘻嘻地问。
    “我从来不吃这些。”江怀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换了衣袍,“我出去一趟。”
    “刚回来又要走”杨明顺纳罕道,“小的陪您去”
    他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杨明顺一边跟着他走出去,一边打听要去哪里。他起先不肯说,直至上了马车,才沉着脸道“去找镇宁侯。”
    杨明顺愣了愣,恍然大悟道“咳,不就是找相思吗”
    “闭嘴”
    要说江怀越对去淡粉楼的路程已经是熟门熟路了,然而前几次都是只能在外面隐藏徘徊,这一回因为有镇宁侯在里边,他倒是无需发愁找不到借口,带着杨明顺长驱直入,衣袂生风地杀到了宴饮之处。
    正是他与相思初次正面相遇的那个幽静水榭月缕风痕。
    只是此时的水榭内满是欢声笑语,酒过三巡,宿昕早就忘记了为民请命弹劾西厂的正经事,拉着镇宁侯的手来回抚摩,语重心长地道“我说侯爷啊你好歹也是上过沙场杀过强敌的堂堂男子汉,怎么就会惧内成那样呢你瞧瞧我们的小相思,无缘无故被尊夫人砸得头破血流,我当时是不在场,如果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她受这委屈”
    镇宁侯满面发红,大着舌头分辨“什么惧内,我,我那是爱妻如宝小公爷你还未成婚,等你遇到了心仪的,保不准比我还不如”
    “那也得看那个妻,值不值得我对她好”宿昕也上了头,意气激昂地拍桌子,“仗着自己身份随意打人就不能纵容你说是不是,相思”
    他又转过身,拽住了相思的衣袖,一脸认真地征询意见。
    “小公爷,我”相思才开了个头,却听门外传来格外熟悉的话语声“看不出小公爷还是个多情人,只可惜您这套在教坊姑娘看来实在是太过天真,讨好的方式多种多样,何必非要扮成纯良热心呢”
    宿昕起初一愣,等到看见那背着手从外面漫步进来的人,气得冷笑道“你跑到这里干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
    江怀越毫无感情地环顾四周,也不理睬他的质问,但是镇宁侯虽然已经醉得眼花,还是摇晃起身“蕴之,你也来喝一杯”
    “我正是担心侯爷才来的。”江怀越大大方方坐下来,叹息道,“侯爷莫非忘了尊夫人的脾气要是被她知道您来了淡粉楼,身边又只有小公爷这样的多情种,岂不是又要大闹有我在边上看着,至少尊夫人如果问起来,侯爷也有个挡箭牌不是”
    “啊好好你想的周到”镇宁侯由衷感谢,为了给江怀越倒酒,差点把酒壶都摔了。宿昕皱着眉不高兴,气冲冲地道“好什么我们在这里谈天说地,他坐在中间算是监视这酒我可喝不下去”
    “本来也是,我看两位喝的都不少了,也该回去休息”江怀越还没说完,宿昕已经板着脸站起来“我可没醉,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见驾。江大人,你好自为之”
    说罢,又朝相思道“相思姑娘,你虽然是教坊女子,但也知书识礼明辨是非,这个人不像你想的那样仗义,你可要千万当心,不要上了他的当。”
    相思红了脸“我,我知道了。”
    宿昕又去叫镇宁侯,可是他却懒懒散散喊着还要再喝,宿昕见劝不走,只好自己悻悻然离去,临走还不忘瞪了江怀越一眼。
    大门被他砰的关上了,相思低着头,似乎一动不动,可从江怀越这边悄悄望去,恰好能望见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她居然在偷笑。
    镇宁侯眯着眼睛,还在稀里糊涂地揽着江怀越敬酒。江怀越自己喝一杯,给他灌两杯,没多久,就彻底放倒了镇宁侯。
    看着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镇宁侯,相思故意扭扭捏捏地偷窥了江怀越一眼,羞答答问“提督大人,现在就剩您一人了,是想听奴婢弹曲呢还是看奴婢献舞”
    “献什么舞,你刚才给他们也跳舞了”江怀越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拽了过来。
    相思张大眼睛,无辜地道“我也没问他们呀。”她忽而又掩不住小有得意的笑,凑到他耳边,悄悄道,“大人,您猜我会不会跳舞呢”
    悄悄话本就撩人,呼吸气息拂过耳畔,更让他神情凝固。好不容易按捺了心头缭乱,江怀越硬是将她拽到了那个隔间。
    锦绣流彩的百鸟朝凤屏风遮住了外面的世界,多宝隔架子上依旧陈设着姿态各异的名贵玉器。
    相思一到这里,就又想起当时自己精心装扮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前来自荐枕席,跪在地上求他要了自己的那一幕。
    心潮莫名汹涌起伏,她被他拉拽地脚步微促,挣扎几下没有用,索性趴到他肩头,踮起脚尖小声道“大人您这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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