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枝紫藤花穗从屋顶上垂下来,慢慢地在夜风里摇曳着。两三朵烟花相继升上夜空,在“砰”、“砰”的声响里,次第绽开。

    “镇上面开始放烟花了”

    那花火很遥远,似乎在天神的座前,却仍旧映亮了她的面颊与眼底。尤其是当花火绽开的那一瞬,她的眸子里仿佛也有烟花重重地绽放了。

    “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里这么热闹。”锖兔攥紧了香囊,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一起抬头望向夜空。

    花火是多彩的,有翠绿,也有亮蓝,像是宝石被打磨过后散落的雨花。它们在天幕中绽出炫浪的一瞬,然后兀自下坠,消失。当下一次烟花照亮夜空时,旁人还能看到它残留的烟雾的轨迹。

    “从前都是在镇子上看的。没想到在高的地方望过去,花火会这么好看。”阿绿仰着头,喃喃说。

    她在吉川家也就待了两年,到了新年的时候,她要忙于宴会上的活计,或者洗碗,或者打水,总之一晚上都忙得停不下来。烟火绽放的时候,她是从厨房的窗户下头看到的。因此,她总觉得那烟火带着薪渣与油烟的气味。

    能穿着丝缎制的菖蒲和服,喝过茶水、用了新鲜的鱼肉,然后悠闲地和朋友站在屋檐下一起看着烟火,这对从前的她而言,近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一阵脚步声,义勇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抬头看了会儿烟火,又将视线落到了阿绿身上。在阿绿的手掌间,他瞥到了什么,问“绿,还有一个香囊是给谁的”

    阿绿低头,她手中还攥着一个没有送出去的香囊。这个香囊是她做的最精致也是最用心的。与送给男人们的香囊不同,它没有用沉闷的绀色,而是裁了一截有着樱花纹样的边角作为料子。

    “这个啊是给阿静的。”阿绿将香囊贴在面颊边,低声地说,“虽然她已经离开了我,但我总觉得她还没有走远。新年的礼物,也不能忘记了她。”

    她喃喃着,仿佛在对着远处的妹妹轻声细语。

    大概是怕她想起离去的亲人触景伤情,锖兔适时地将话题转开了“我们去屋顶上看烟花吧那里的视野更清晰一些。”

    “屋顶”阿绿低头看了眼今天的穿着,“虽然我经常爬上爬下的,但是今天的衣服可不方便爬梯子。”

    “没事的,我托你上去。”锖兔说着,神色温和。

    “你托、托我”阿绿在唇间咀嚼了一下这个说法,耳朵根瞬间有些红了。

    是她想的那种托法吗和拥抱一样的

    她登时结巴起来,板着脸摆手拒绝了“没那么夸张只要有梯子,我就可以爬上去。”

    锖兔“嗯”了一声,立刻转身去找梯子了。没多久,他就将院子里修葺屋顶时才会用到的木梯子给搬了过来,靠在了屋檐边。

    “义勇先上去吧”锖兔说,“你在上面接我们。”

    义勇向来很听锖兔的话,闻言便率先登上了梯子。阿绿仰头一看,就瞧见他的脚底在头上晃悠着,赤色的羽织外袍垂落下来,被夜风吹得鼓鼓胀胀。

    “好了,轮到阿绿小姐了。”锖兔朝阿绿伸出了手,语气郑重地说,“要小心一些。”

    “我可是经常爬梯子的别把我当成小孩子”阿绿哭笑不得。做清洁的时候,她可是要爬在梯子上,仰着头将屋顶的灰尘掸一遍呢。不能因为她穿了大小姐那般的和服,就真当她是个手不能提的小女孩了。

    锖兔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是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我扶你上去吧。”

    阿绿的目光落到了少年的掌心处,再瞥向他毫无暧昧、只显得风光霁月的面容,她的心情瞬时七上八下起来。

    “我、我自己来”

    她红了脸,根本不敢碰锖兔的手,赶紧迅速地向上爬去。

    锖兔也不生气,把手撤回来,还在下面叮嘱“小心一点啊,你的脖子好红啊,是被冷风吹的吗”

    听到这句话,刚爬到梯子最高层、正欲挪到屋顶上的阿绿,险些摔了个踉跄。但她的身体刚有前倾的趋势,人就被屋顶上的义勇接住了。

    一缕很淡的花味向鼻尖传来,又仿佛暖阳照在融冻的冰面上。她竟然倚靠在了富冈义勇的怀里。

    她轻轻地愣住了。

    她还从未和面前的少年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

    然后,阿绿就听到了义勇淡然的话

    “快起来,太脏了。”

    阿绿

    这话是不是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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